第四百三十三章 仿佛早就習慣了

  蘇宛白打開衣櫃，一半是她的，另一半是赫墨霆的西裝。

  拉開收納內衣的抽屜，也自然地變成一人一半。

  床頭柜上除了她的鬧鐘，還擺著赫墨霆的睡前讀物，浴室內漱水杯和牙刷成了雙份，毛巾也多了好幾條。

  

  架子上擺著男士浴巾。

  這明明是她的房間，卻到處充斥著另一個人的痕跡，仿佛兩人一起生活了很久。

  到底是不習慣酒店陌生的味道，蘇宛白老老實實地又洗了個澡，換上睡衣，躺在常睡的那邊，隨手拿起沒看完的報刊。

  約莫十分鐘後，房間門被打開，她抬頭看向同樣皺著臉的赫墨霆，沒有出聲，默默地往床邊挪了挪。

  浴室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毛玻璃門透出男人健壯身軀的輪廓，蘇宛白看著看著心思都不在報刊的字上，滿耳朵都是他洗漱的動靜。

  為了避免尷尬，在他停下淋浴的瞬間，蘇宛白收好報刊，躺下，拉起被子蓋住頭，側躺著面對床沿，一氣呵成。

  「咔噠」

  浴室門打開，赫墨霆一步步逼近床邊，他擦著濕淋淋的頭髮，看著床上團成一坨明顯偷睡的人，坐在另一邊。

  床墊塌陷的瞬間，她的心也高高提起，全身繃緊，靜靜等待著他的後續動作。

  他自然地擦頭髮，做睡前護理，隨後躺在她身邊。

  探身去拿她那邊的睡前讀物，在手伸過去的瞬間，蘇宛白屏住呼吸，身體跟拉開的弦一般。

  本來想放她好好睡覺的赫墨霆忽然改了主意。

  他的手落在被子上，恰好隔著被子摸到蘇宛白的頭，「還在生氣？」

  她沒做聲，試圖營造自己已經睡著的假象。

  被子忽然被抽開，蘇宛白手虛空地抓了幾下，除了空氣什麼都沒抓到。

  她無奈轉頭，仰視著赫墨霆，「我當然生氣。」

  「因為我和柳梁岩說話？」赫墨霆揚眉。

  暖黃的燈光下，兩人都有了平和對話的打算。

  「不是，是因為你明明知道她對你存有異心，還放任她接近你，噁心我。」蘇宛白不相信赫墨霆閱人無數，連柳梁岩這點心思都看不出來。

  他不做反應，只能說明他對柳梁岩容忍度高，同時不怎麼在乎蘇宛白的想法罷了。

  「吃醋了？」赫墨霆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道。

  「這和我吃醋沒有關係，這是你身為有婦之夫的德行問題。」蘇宛白拒絕承認這種涉及私人情緒的話題，轉移話題。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我有和她牽手嗎？」

  「沒有。」

  「我和她接吻？」

  「沒有。」

  「我和她有更親密的肢體接觸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蘇宛白白他一眼。

  赫墨霆又愛又恨，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以示懲罰，「一個認識很久的妹妹留學回來，家破人亡的情況下我收留她住幾天，過分嗎？」

  他單擰出來說當然不算過分，可結合實際關係看，柳梁岩已經在逐步侵入他們的生活。

  「你能保證以後也是如此嗎？」蘇宛白並非缺乏安全感的人，只是人心易變，時間一長，誰知道赫墨霆會不會一步走錯。

  「沒有以後。」赫墨霆格外耐心，一一回答著她的問題，「我打算讓她來做我的助理，年中時獎給她一套房，讓她搬出去住。」

  年中，現在已經五月初了，距離年中不過兩月。

  蘇宛白轉念一想，勉強可以接受。

  她盯著赫墨霆的眼睛，「真的？」

  一向相當獨立自主的研究狂人此時睜著鹿眼水汪汪地詢問他，赫墨霆喉結滾了滾，壓低嗓音，「嗯。」

  他的眼神太過侵略，蘇宛白下意識緊張起來，卻不同於剛才生氣的緊張，為了掩飾情緒，她翻身背對著他，頗為無理取鬧地回了一句，「我不信。」

  「嗯？」夜色里赫墨霆的聲音似乎更加醇厚醉人，蘇宛白聽得耳朵發癢，那酥麻隨即蔓延到四肢百骸。

  「柳梁岩不會成為任何阻礙，沒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赫墨霆湊近她，咬著她的耳朵承諾。

  含糊的聲音卻化為催|情|劑，融得蘇宛白一時分不清東南西北。

  「家裡還有客人。」一想到這是自己的床，柳梁岩就在隔壁，蘇宛白生出一股羞恥感，推搡著手腳胡作非為的赫墨霆，低聲警告他。

  「這是我們的家。」赫墨霆理直氣壯，將她捲入欲|望的漩渦中。

  清晨，一聲尖叫劃破寧靜，蘇宛白猛地驚醒，腰部傳來酸軟感，她不以為意，習慣地走進浴室，伸手去拿漱口杯，才注意到正在穿褲子的赫墨霆。

  僅存的睡意促然散去，她立即回頭，避開視線，紅暈迅速在臉頰散開，臉有些熱。

  是不是天氣熱起來了。

  「你換褲子怎麼不說一聲？」她略帶著埋怨，還有些不好意思。

  「為了不然你尷尬，我特意來浴室換衣服，現在反而埋怨我？」他帶著笑意反問，言語間滿是調侃。

  蘇宛白腦子混亂，暫時說不過，強作鎮定地繼續漱口，眼角卻透過鏡子捕捉著赫墨霆的一舉一動。

  他仿佛早就習慣了兩人的生活，自然地穿衣服洗臉，還知道對她說借過。

  等她收拾好出去，恰好看到他在對著鏡子打領帶，修長的手指似乎被領帶繞住了，怎麼都打不出漂亮的結來。

  蘇宛白抬手幫他，利落地打好一個菱格結，頗為自豪地拍了拍，「你之前都是怎麼打的結？」

  「隨手打的。」赫墨霆垂頭望著她的眼神滿是寵愛，只是專注欣賞領結的人並未注意到。

  「咚咚咚」

  「阿墨，該去上班了。」柳梁岩聲音輕快，提醒著赫墨霆。

  他挑了件外套，嘴上應著走出去，蘇宛白臉色微變，但藏得很好。

  走到門口的赫墨霆發現蘇宛白沒跟上，揚眉，「不去上班？」

  「我換衣服。」蘇宛白指了指自己的睡衣。

  「樓下等你。」他頷首瞭然。

  關上門，她看向衣櫃，經常穿的運動衣就在眼皮子下，但不遠處就是品牌方每個季度送過來量身製作的小禮服。

  她眼神在兩種衣服間糾結，偷偷開門望了眼樓下，柳梁岩穿著一條露肩小黑裙，點綴著蕾絲，俏皮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