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所謂禮數

  林皎月看出了林遠山的顧慮，說道：「爹爹放心，沈大人並非傳聞中那般，他是個可靠之人，現如今他已啟程趕往京都，用不了多久就會傳來好消息了，事前沒有稟告爹爹，還請爹爹不要怪罪。」

  「這件事情林家與沈大人是互惠互利，以沈大人的身份此事一定能夠順利施行，爹爹放寬心，晉王府應該過不了多久就又會上門提親，現在寫信給祖父一是時間上來不及，二是咱們府上的動靜約莫都被晉王府監視著。」

  「好，爹爹相信你。」木已成舟，林遠山再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但他也十分欣慰，自己的女兒長大了，已經可以看透局勢主持大局了，甚至比他這個父親還想的更加周到。

  瀟湘城外，一輛馬車飛馳行駛，在寅正時分城門剛開之際就第一時間出了城。

  「主子，事情還沒查清咱們就這麼回去了嗎？」齊豐一邊趕車一邊朝著馬車內問道。

  這可不像是主子的行事作風，他往日裡查案只要抓住一點點蛛絲馬跡就一定會追查到底，絕不會輕易放棄，雖然這次他們查案處處受阻受限制，但他不相信這會是讓主子放棄理由。

  沈淮陽掀開車簾，眼神幽幽的看著瀟湘城的方向，隨意道：「回吧，自是有人會查下去。」

  齊豐不知道沈淮陽說的「有人」指的是何人，作為護衛他要做的就是服從主子的命令便好。

  

  初二這天，林遠山帶領一家人祭拜財神，對於商賈人家來說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關乎著未來一年的生意是否興隆。

  這時，門房小廝來報，說是晉王世子來訪。

  聞言眾人皆大吃一驚，按照習俗，初二除了是祭財神的日子還是迎婿日，不管是定親還是已經成親的女婿都會在這天帶著禮品來拜見岳家。

  晉王世子今天上門是何意？

  林遠山皺著眉，對小廝說道：「把世子請到正廳悉心招待。」

  在祭財神的儀式結束之後林遠山、周姨娘以及林遠橋夫婦一起去到了正廳接待李競澤，讓小輩們各自散去了。

  林皎月正準備回自己的院子，卻被林暮雨拉住了衣袖。

  「大姐姐，你說李世子今天是來幹嘛的呀？」

  「與我無關。」林皎月淡淡的回答道，然後不經意的甩開了林暮雨的手。

  自從啟靈山回來之後林暮雨就覺得林皎月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對她再不似從前那般親近，反而處處疏離，在疏離中似乎還有厭惡，不管她再怎麼去向林皎月貼近都無濟於事。

  雖然她恨討厭林皎月，但是她接受不了林皎月討厭她，在她眼中，林皎月只能是一個傻子，任由她戲耍。

  「大姐姐，是妹妹做錯了什麼嗎？如果是的話還請你告知妹妹，我一定會改的，只求莫要疏離了姐妹情分。」

  見到林暮雨說這話時一臉楚楚可憐的模樣林皎月覺得有些反胃，幸而早膳吃的不多，還不至於歐吐出來，但也膈應的不行。

  「……三妹妹多慮了，只是我不是李世子，你大可不必對我做出這番模樣。」你以為誰都和李競澤那個蠢貨一樣，見到你賣可憐就會心生憐愛嗎？

  林暮雨被林皎月的話給噎住了，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林悠婉見狀立馬出言接話。

  「李世子在今天這個日子上門還真的是挺奇怪的，還真是讓人好奇呢。」

  這下輪到林覓雲聽不下去了，看林悠婉說話是那滿臉春風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李世子是為她而來呢，譏諷道：「今天怎麼了？李世子上門定是找伯父和父親的，就算有什麼，也與你無關。」

  言下之意就是少在這做夢了，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異想天開。

  林悠婉雖然還是庶女，但卻心比天高，往日裡出門參加宴會都只和官家公子姑娘結交，對於其他人家都是仗著自己是首富林家的姑娘，眼睛都長到頭頂上去了。

  林覓雲的言外之意林悠婉自然是能聽得出來，一雙杏眼怒氣沖沖的瞪著林覓雲，「你！」

  「我如何？」林覓雲也不甘示弱，抬著下巴看著她。

  「姐姐們莫要爭吵了，夫子說，兄弟姊妹要以和為貴。」說話的是林遷安，林家小輩中唯一的男丁，今年六歲，不久前才進了請了夫子為其啟蒙。

  說來也怪，林遷安小年年級便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性子既不像林遠橋，也不像吳氏，倒是與他祖父吳秀才頗為相像。

  林覓雲寵溺的摸了摸林遷安的頭，柔聲道：「安安乖，姐姐們鬧著玩呢，走，去姐姐的院子，我給你準備了好吃的。」

  隨後林覓雲又看向林皎月，「大姐姐去我院中坐坐吧，我近日新得了一個話本子，可有意思了。」

  今日因為要祭拜財神的原因眾人一大早便起來了，此事的林皎月只覺得有些睏乏想回去補個覺，「明日再去吧，我現在想回去休息一會兒。」

  「大姐姐好生休息，我就帶著安安先走了。」對於林皎月的拒絕林覓雲也沒有強求，拉著林遷安的小手便離開了。

  林皎月也回了院子，只留下林暮雨和林悠婉面面相覷。

  安靜了一會兒之後，林悠然開口提議道：「三姐姐似乎對李世子上門也十分好奇，要不然咱們一起去看看？」

  「這樣似乎不太合乎禮數吧？」林暮雨猶豫道。

  她從小到大讀過的書，習過的禮不允許她在他人面前做出不合乎禮數的事情，但對於李競澤，她仿佛將禮數拋到了九霄雲外，恨不得整個人貼上去，私下會面也是常有的事。

  不過這些在她自己看來都與禮數無關，她反倒認為這正是他們愛情的偉大之處。

  「我們只是去看看而已，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林悠婉繼續勸說道。

  林暮雨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和林悠然一起偷偷去了正廳旁邊茶水廳，透過屏風就可以看見正廳里的場景。

  兩人身體緊貼著屏風，目光匯聚的朝裡面望著，想要看的更真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