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正式編制

  她邊上的寧繁則垂著頭，雙手死死地握成拳頭，通紅的眼睛盯著地面，仿佛要將地面盯出一個洞才甘心一般。

  他好忌妒！

  忌妒得都要發瘋了！！

  整個家裡，明明是他最先上學的，可是，最風光的卻是寧蓁蓁。

  他明明也很刻苦，明明也很努力地學了，可是，成績總是不理想，最多也只能考到班上十幾名。

  而且，他們男生沒有獎學金，沒有免學費！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都是人，為什么女學可以免學費，而且還有獎學金可以拿！

  明明女生是最沒用的，就因為是開國女帝的一個命令，這些沒用的女人就一個個翻了天了，牝雞司晨不說，還踩在男人的頭上，蹬鼻子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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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

  女學的第一名算個什麼？

  怕是連他們男學的最後一名都比不上！

  還好意思拿獎學金！！！

  呸！

  有本事讓寧蓁蓁也去鎮學試試看，他敢保證，她鐵定是最差的那個！鐵定年年拿最後一名！！！

  偏偏寧宏這蠢貨還以為寧蓁蓁多厲害，一個勁地跟人炫耀！

  呵！！

  高台上，縣衙的官員陳大人走了過來，親自為寧蓁蓁頒發了一張獎狀和五兩銀子的獎學金。

  陳大人是縣衙的一個文書，是陳校長的侄子。

  陳大人對寧蓁蓁說了幾句誇獎和勉勵的話便下去了。

  緊接著，陳校長便邀請莊明慧上台講話。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莊明慧在萬眾矚目之下站起身來，面上微微發燙，身子微微發顫，眼睛也有些發燙。

  她好似有好多好多年，都沒有這樣被萬眾矚目過了吧。

  往事不堪回首，她快速眨了眨眼，將眼裡的濕潤眨去，望著台上的女兒，心裡說不出的驕傲和意氣風發。

  短短的一小段路，於她來說，卻仿佛走了一輩子。

  莊明慧站上高台之後，先是朝著陳校長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又朝著台上的夫子和縣裡的官員鞠了一躬，這才看向台下眾人，說起了話來。

  與別的母親們不同，莊明慧禮儀極佳，先是感謝了所有人，然後才講起了如何培養寧蓁蓁的。

  她說話條理分明，邏輯順暢，娓娓道來，聽得眾人不由紛紛讚嘆。

  下面的寧宏看著仿佛變了一個人的妻子，只覺她光彩照人、熠熠生輝，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唇角不由微微上揚。

  待到莊明慧講完，台上台下都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莊明慧優雅地衝著陳校長點了點頭，就要下去，這時，陳校長突然道：「莊女士請留步！」

  莊明慧微怔。

  台下眾人也疑惑地看了過來。

  寧宏急得站了起來，伸長了脖子看去。

  這時，就聽陳校長道：「莊女士，寧蓁蓁同學之所以能在兩年多的時間學完五年的課程，還門門課程都那般優秀，受到了縣裡的重視，這些誠然是我們學校的夫子們功勞，但，更與您脫不了干係。

  是您給了寧蓁蓁同學最好的啟蒙，是您在背後付出了極大的艱辛，是您排除萬難將寧蓁蓁同學送到了我們女學來。

  與其說寧蓁蓁同學是我們女學教出來的，倒不如說，她是我們共同教出來的！

  我曾有幸見過莊女士您的書法，您那書法，沒有二十幾年的功底，是絕對寫不出來的！

  我也曾見過寧蓁蓁同學提起您時那自豪的模樣，我深深地知道，您是一位偉大又博學的母親！

  今日在這裡，我，陳敏，鄭重地邀請您，請莊明慧女士來我校任教。

  希望您答應。」

  莊明慧震了震，她下意識地朝台下女兒的方向看過去，便見寧蓁蓁正笑著朝她點了點頭，並且，還豎起了大拇指對她做了個真棒的手勢。

  莊明慧的眼眶頓時就濕潤了。

  陳校長繼續道：「今日陳大人也在此，縣裡連聘用文書都已經準備好了。

  莊女士是正式編制，薪資跟所有夫子都是一樣的。

  莊女士，請問您願意加入我們嗎？」

  台下發出一陣陣此起披伏的「哇！」、「天啊」、「好」、「快答應快答應」等聲音。

  寧宏更是激動得跳了起來，大喊道：「老婆你真棒！啊啊啊啊，老婆快答應！」

  莊明慧的眼淚頓時就流了出來，她激動到有些語無倫次：「我......可是我......」

  陳校長突然出手，抓住了莊明慧的手，輕聲道：「你讀了那麼多年的書，你的才華不應該給被塵封在無休無止的家務里，更不應該淹沒在兒女身上。

  而且，這是你的長女跑了好多次我的辦公室，辛辛苦苦為你爭取來的。

  你可不要辜負她的一片孝心啊！」

  莊明慧努力地看向寧蓁蓁的方向，但是，除了朦朦朧朧的人頭和影子，她什麼也沒有看到。

  眼淚流得那麼凶，那麼急。

  陳校長見狀，體貼地抱了抱她，然後握住莊明慧的手：「莊夫子，給你兩日時間將家裡的瑣事處理了，下周一就來上班。聘任文書記得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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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裡，莊明慧還不敢相信，自己如今已經是鎮女學的一名有正式編制的夫子了。

  這實在是太過意外。

  也太過匪夷所思。

  一切虛幻得就仿佛是一場夢。

  還是一個荒誕的，她想都不敢想的美夢！

  然而，村里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恭維聲，親朋好友艷羨的目光和發酸的語氣，手心裡那薄薄的任命書，以及兩個孩子緊緊黏在她身上的小小身子，都在告訴她一個事實：

  這是真的！

  「明慧實在是太能幹了！轉眼就是咱們鎮女學的夫子了！都是一個村的，明慧，我家小蘭也在鎮女學上學，以後還要麻煩你多多照顧了！」村西頭的秦氏提著一籃子雞蛋送了過來。

  「蓁蓁也是厲害，只用了兩年多的時間就學完了五年的課，而且還是第一名！天啊！我早就看出來了，咱們家蓁蓁是個聰明的！」寧大伯母趙氏道。

  「大嫂你是沒看見，蓁蓁今年可是拿了五兩銀子的獎學金呢！還是縣裡的大人親自給蓁蓁頒發的獎狀和獎學金！！」寧二伯母李氏道。

  「咱們家蓁蓁確實是有福氣，從小就懂事，做家務、帶弟弟妹妹，給老三兩口子幫了不少忙。就這樣學習，她還能考第一，可見她確實是個聰明的！」寧二伯寧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