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家高興就好

  她說什麼？

  要讓老夫人處置劉招娣？

  可是沈雲瀾和三房一脈的關係不是很好嗎？

  然而馬玉姣卻又的的確確沒聽錯。

  沈雲瀾聲音清澈乾脆，「祖母，此次的事情原本與我無關。也都是因為三嬸，若非三嬸一直慫恿我去陪著月秀，也不會出事，更不會讓她祖母您老人家跟著擔心。」

  沈老夫人也愣了愣，雲瀾的意思是，也找劉招娣的麻煩？

  一屋子愣怔中，劉招娣反而在沈月秀的暗示下，先回過神來。

  瞧見自己女兒悄悄的跟自己眨了眨眼睛，又在她手心裡寫下『配合』這兩個字，劉招娣雖仍舊不明白，可已經知曉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她迅速回應，「大姑娘，沒走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陪著月秀上山的。」

  「我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沈雲瀾見三嬸上道，跟著搭台，「誰不知道去靈山寺一路都不好走，我自然不願意。若非你用姐妹情分壓我，我也不可能跟著月秀一道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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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來一回，沈雲瀾竟然和劉招娣吵起來了。

  突生變故，馬玉姣和李金桂回神，不約而同的高興起來。

  這感情好，只要牽扯不到自己身上，隨便沈雲瀾和劉招娣怎麼掰扯。

  馬玉姣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立刻幫腔，「老三家的，要我說也是，誰不知道那靈山寺不好走，沒準兒那一路上還有山賊刺客。你為了你自己的女兒，就不顧雲瀾的死活了？天底下哪兒有你這麼當嬸嬸的？」

  劉招娣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只指著沈雲瀾，「大姑娘，枉費我還以為你是個好的，原來竟不想看走了眼。」

  沈月秀也嗚嗚的哭了起來，「娘，大姐姐一路上都在罵我。」

  劉招娣越發怒不可遏。

  馬玉姣和李金桂方才想起來，是啊，好似沈雲瀾和沈月秀回來之後，兩個人一句話還沒說過。

  原來是在路上都鬧翻了麼？

  這結果，簡直叫人喜聞樂見！

  連帶著沈雲瀾，三人輪番給劉招娣在老夫人面前上眼藥，老夫人本就惱火，當下嚴懲了劉招娣，每月的月例減半，還罰三房的女眷三個月不許外出！

  對此結果，沈雲瀾十分滿意。

  她看也不看憤恨的劉招娣和沈月秀母女兩人，大搖大擺的出了老夫人的朴方院。

  馬玉姣在後面看的牙痒痒，這沈雲瀾，果真是小人一朝得志！瞧這狷狂的樣子！

  又看了眼三房，馬玉姣輕哼了聲。原以為劉招娣是個有本事的，籠絡住了沈雲瀾。只是經此一役，她才發現劉招娣的本事也一般的很，得罪了沈雲瀾，愈發討的沈老夫人不喜。這三房，明著還是個主子，可自此之後，恐怕過得還不如體面的下人丫鬟。

  再不把劉招娣放在眼裡，馬玉姣扭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李金桂的情況如今也只比劉招娣好上一些，灰溜溜的也回了住處，可心裡卻對沈雲瀾又是怕又是恨。

  采蘅跟著沈雲瀾回去，四下無人之時才問，「大姑娘今日要跟三夫人決裂，那是裝出來的吧？」

  沈雲瀾笑著道，「你看出來了？」

  為了能騙過老夫人和馬玉姣李金桂，她和三嬸都做足了姿態，采蘅事先也不知，竟然能看出來。

  采蘅嘿嘿一笑，「奴婢沒看出來，但奴婢看了月秀姑娘，她悄悄看了您好幾眼。若真是反目成仇，月秀姑娘不會看您。」

  「再說了，在山上的時候不還好著麼，怎麼可能關係決裂。」

  樸實之人，從能從最淺顯的地方發現真理。

  而馬玉姣和李金桂之所以會相信她真的和三嬸一家決裂，除了她和三嬸配合默契，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因為想的太多，以己度人，把旁人想的跟自己一樣狹隘卑鄙。

  「我自然不會跟三嬸一家決裂。」沈雲瀾道，「這麼做，才是為了三嬸一家好。」

  她是註定要站在風口浪尖上的。

  旁人怎麼對她，她都不在乎，但不能因為自己牽連到無辜的其他人。

  沈雲瀾和采蘅在山上九死一生，然而逍遙院裡的龐媽媽和采芙全然不知，采芙還在心心念念著天香樓里的一頓好飯。

  采芙嘰嘰喳喳的，只問著山上有沒有好玩兒的東西，是不是真有的得道高僧說自家姑娘是佛女。

  沈雲瀾一一都回答了，又說山上沒有德道的高僧，只有瘋瘋癲癲的道士。

  采芙好奇心切，又去追問道士。

  采蘅就站在一旁，不知怎麼的，眼前嘻嘻哈哈跟采芙說笑的大姑娘，分外讓她覺得心疼。

  若非跟著姑娘外出，采蘅永遠都不會想到，那些輕描淡寫的胡說八道後面，都經歷過什麼磨難。

  沒來由的心裡發堵，采蘅忍不住，「采芙，沒看到大姑娘已經很累了麼？快去燒熱水，大姑娘等著要用。」

  難得見到采蘅如此細心的一面，沈雲瀾看她一眼，微微一笑，「不妨事。」

  采芙應了聲，乖乖的去燒熱水了。

  采蘅氣悶的蹲在沈雲瀾面前，「大姑娘，您還有心思跟采芙說笑。山上都嚇死奴婢了，您好歹說采芙兩句。」

  「說什麼？」沈雲瀾毫不在意。

  說出去，也沒人能替她吃苦受累，反而讓親近之人平添擔憂，沒什麼可說的。

  「大家高興就好。」她笑道，「你也累了吧，快去休息。」

  「奴婢不累。」采蘅好像瞬間開了竅，比從前機靈了許多，「大姑娘，三夫人一家呢，怎麼辦？」

  「自有安排。」沈雲瀾見她主動問起，招了招手，又從身邊拿出了銀子，「你去給三嬸送去。」

  「還有，若是得空的話，再去一趟娘的院子，看看雲岫在不在。」

  采蘅瞬間來了精神，「回大姑娘，奴婢不累！」

  跑了兩趟，采蘅把這事兒辦妥。唯有一樣，三嬸卻退回了銀票，只叫采蘅轉告他們還能捱的過去，並且叫她萬事仔細小心。

  看著銀票，沈雲瀾曬然一笑，又叫采蘅明日抽出時間去採買一趟些壓秤的吃食。

  翌日，還沒出門採買，沈雲岫先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