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葉家，葉清揚！

  大秦王朝，雷域，紫風城，眾神殿。

  殿內人滿為患，各個錦衣華服，地位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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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首位置，一身著白色祭祀長袍的老者正以莊嚴之音講述著擎天神帝的豐功偉績：「一萬年前，以凝霜女帝為首的逆神一族掀起諸神之戰，最終凝霜女帝為擎天神帝鎮壓於萬界峰之下。從那以後，擎天神帝便是諸天萬界共主，而我青雲大陸亦是擎天神帝的信徒大陸，眾神殿內供奉的便是擎天神帝和他麾下眾神！」

  「擎天神帝威臨萬界，是當之無愧的萬古第一神帝！」

  「凝霜女帝？那是逆神一族的叛逆，不過是可憐的失敗者而已……」

  殿內響起陣陣議論聲。

  人群之中。

  一面容白淨，身著月牙白衣，容貌俊朗的少年聽著眾人的議論，嘴角輕扯，露出一抹苦澀和自嘲：「凝霜，沒想到連你也遭了那孽徒的毒手……」

  少年名為葉清揚。

  乃是紫風城葉家家主葉肖峰之子，更是昔日的紫風城第一天才。

  只不過。

  自從三年前的那件事發生之後，他便是從天才的神壇墜落，成為人人唾棄的過街老鼠。以至於自暴自棄，終於上在三天前醉死在街頭。

  至於此刻站在這裡的……

  並非葉家的葉清揚，而是昔日萬古第一神帝凝霜女帝，以及如今主宰萬界的擎天神帝，這兩尊偉岸存在的老師——神帝之師！

  當初的葉清揚修為早已通達到神帝之巔，只是無心執掌萬界。故培養了兩名弟子，分別是威臨萬界的凝霜女帝和擎天神帝。

  擎天神帝自幼愛慕凝霜，但凝霜心中唯有葉清揚一人，悠悠億萬歲月無怨無悔的陪伴在他的身邊。

  奈何葉清揚一心問道，沒有接受凝霜的愛意。

  反而讓屢遭拒絕的擎天神帝懷恨在心，在葉清揚衝擊神帝之上那無上秘境的關鍵時刻出手偷襲，以至於葉清揚隕落，只留下一縷殘魂逃入空間亂流之中。

  直到三天前，葉清揚的殘魂意外與這具身體相融，得以重生。

  萬萬沒想到，時隔萬年重生，得到的第一個消息卻是凝霜女帝為給自己報仇，掀起了諸神之戰。最終被擎天神帝所擒，鎮壓於萬界峰之下受盡折磨。

  「這個傻丫頭，我定下門規一旦突破神帝之境，就要自立門戶。你為了不離開我，生生壓制境界千萬年不肯突破……」

  「這個傻丫頭，知道我喜歡喝酒，出入無數秘境尋找那些失傳的古酒。甚至因此遭到太虛龍帝跨越萬界的追殺，當我趕到時你明明已經重傷垂死，卻仍緊抓著那瓶古酒……」

  「這個傻丫頭……」

  回首往事，葉清揚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

  「凝霜，上一世我一心問道，辜負了你。這一世，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等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哪怕為此要將這天通個窟窿，讓這萬界陷入沉淪也在所不惜！」

  葉清揚深吸口氣，目光陡然變得銳利，「擎天，當年我見你孤苦伶仃，好心收留，將你培養為神帝霸主，而你卻暗害於我，更囚禁鎮壓凝霜。等著吧，當我重臨神界之日，便是取你項上人頭血祭諸天之時！」

  正當葉清揚思緒迴轉萬年之際。

  一道怒喝如悶雷般在耳邊炸響：「葉清揚，祭祀眾神是何等莊重之事，你竟敢走神？」

  「這葉清揚也太大膽了吧？他就不怕惹怒了擎天神帝，降下神罰嗎？」

  「自從三年前那件事之後，葉清揚早就跟死人沒什麼兩樣，也許對他而言早點死掉，發而是一種解脫吧！」

  眾人竊竊私語著。

  站在葉清揚身側的葉肖峰面色微變，扯了扯他的衣擺，皺眉低喝道：「清揚，快給大祭司道歉，若因此惹怒了他，不讓你沐浴擎天神帝的神輝那可就麻煩了。」

  葉清揚一愣，看著面前不斷使眼色的葉肖峰，心中涌過一絲暖意。

  縱然三年來他渾渾噩噩，自暴自棄，父親也從未放棄過他。耗盡所有手段去幫他重新振作，此次更是幾乎變賣大半個家族資產，幫助葉清揚取得一個沐浴神輝的機會。

  這種無微不至的關懷，溫暖著葉清揚那冰冷了萬年的心，他微微一笑，道：「父親，無礙的！」

  「清揚，你……」葉肖峰一愣。

  正要開口。

  站在擎天神帝神像下的大祭司面色鐵青的開口：「葉清揚，你簡直不可救藥。你這種褻瀆神靈的神棄之人沒有資格沐浴神輝，你滾吧！」

  葉肖峰臉色巨變，焦急道：「大祭司，小兒無意衝撞諸神，還請大祭司再給他一次機會……我、我願意獻出所有資產……」

  「父親，您不必如此！」

  葉清揚拉住了激動的父親，微微搖頭，蒼白的臉上帶著溫和笑容，在眾人身上掠過，又看了眼四周那一尊尊偉岸神像，最終落在大祭司的身上，輕笑道，「一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虛偽神靈所謂的神輝，我葉清揚不屑沐之！」

  「什麼？」

  「大膽葉清揚，竟敢對諸神口出狂言，我看你是在找死！」

  眾人勃然大怒，齊齊喝道。

  神靈。

  至高無上，無所不能。

  葉清揚竟敢對神靈出言不遜？

  大祭司氣得鬍子飛起，怒道：「不知所謂，簡直不知所謂。葉肖峰，看看你兒子在說什麼，他竟敢對神靈不敬，簡直該死。還不讓他跪在神帝面前，磕頭請罪……」

  「祭祀大人請息怒。」

  葉肖峰額頭滿是冷汗，狠狠瞪了眼葉清揚，「清揚，還不遵從祭祀大人的吩咐，給神帝磕頭請罪？」

  葉清揚輕輕搖頭，目光灼灼，與大祭司對視。

  「讓我跪他？」

  大祭司冷哼一聲，正要開口，葉清揚陡然舉起右手，手指一抬指著那尊神像，一字一頓，語出驚人，「他，不配！」

  轟！

  此言無異於平地驚雷。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葉清揚。

  大祭司和一眾神殿強者更是怒目而視，擎天神帝是他們的信仰，更是萬界的主宰，豈容他人侮辱褻瀆？

  「好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我命令你馬上給諸神下跪，接受諸神的審判，否則的話，我將請動神罰，讓你永世不得超生！」大祭司吹鬍子瞪眼道。

  「神罰？」

  葉清揚瞥了眼擎天神帝神像，嘴角一撇，帶著濃濃不屑，「他，不敢！」

  葉肖峰一把捂住了臉。

  周圍眾人，更是憋得滿臉通紅。

  尼瑪！

  你特麼瘋了吧？

  區區一個凡人，更是人人唾棄的廢物，竟敢說至高無上的擎天神帝不配讓他跪，還敢說擎天神帝不敢對他降下神罰？

  大祭司如怒龍一般，鼻孔噴出兩團熱流，怒吼道：「好一個不配，好一個不敢。葉肖峰，你教出來的好兒子，今日，我就請下神罰，滅你於神殿之前，以儆效尤！」

  「祭祀大人，萬萬不可……」葉肖峰張開雙手，慌忙擋在葉清揚面前。

  大祭司卻不理會他的求情。

  雙手合十，朝著神像拜去：「至高無上的擎天神帝，此子葉清揚膽敢褻瀆諸神，懇神降下神罰，彰顯神威！」

  嗡！

  神像微微震動，一股金色光芒從擎天神帝的神像上散發出來。

  葉肖峰面色巨變，一把保住了葉清揚：「清揚小心！」

  葉清揚一愣，看著不顧一切保護自己的葉肖峰，嘴角微動，眼中流露出一抹暖意。身形微微一震，掙脫了葉肖峰的懷抱，傲立於神殿之間，面對著金光大盛的諸神神像。

  他不發一言，目光冷峻，與神像對視。

  「完了完了，葉肖峰變賣半數家產最後卻害死了葉清揚……」

  「不但如此，葉清揚褻瀆諸神，徹底激怒神殿，葉家也要完了！」

  眾人仿佛預見神罰之下，葉清揚身死，葉家承受神殿怒火而覆滅。

  然而……

  當那金光即將接觸到葉清揚的時候，整個大殿突然轟的一聲巨響，狂震起來。從最角落的尼羅神將神像開始，一道道裂痕出現在神像之上。

  轟轟轟轟！

  一尊尊神像炸裂，分崩離析。

  神將神像覆滅。

  神王神像覆滅。

  一陣巨響之後，連正中間那尊擎天神帝的神像都是轟然爆裂。

  化作飛灰。

  葉清揚雖隕落萬年，但神魂依在，神帝之威尚不可犯，更何況是神帝之師？這神殿內眾神昔日不過他麾下奴僕，竟敢冒犯神帝之師的威嚴，神殿沒有完全摧毀已是奇蹟。

  「……」

  神殿之內，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落在那傲立於殿內的少年身上，如同看著一尊偉岸的眾神帝王！

  「這、這、這怎麼可能？」大祭司失魂落魄的看著狼藉的神殿，仿佛在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一般，一雙渾濁眼眸驚疑不定的看著葉清揚，「為、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

  葉清揚眯起了雙眼，露出一抹濃濃的不屑和嘲弄，「因為他們不敢面對我！」

  大祭司目光不停閃爍著，聲音在顫抖：「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葉清揚一愣，看了眼身後的葉肖峰，嘴角微微一揚：「我就是我……葉家，葉清揚！」

  「這不可能的，這可是無所不能的諸神，你不過一廢物……」大祭司愣愣道。

  「無所不能？」

  葉清揚冷漠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口中無所不能的神可曾告訴過你，每到正午和午夜子時，為何你的天池和會陰兩穴會如針刺般劇痛？」

  「你……」

  大祭司面色一變。

  葉清揚步步緊逼：「你的神可曾告訴過你，你所修行的《滄溟寶典》有著致命缺陷，如今的你只剩半年性命？」

  蹬蹬蹬！

  大祭司連退數步，後背撞擊在神台之上都渾然不知，他一臉驚恐的看著面前的少年。這可是他的秘密，也是紫風城神殿的秘密，僅有少數幾人知曉。

  葉清揚卻能如數家珍一般道出。

  這讓他如何能不震驚？

  「神靈，高高在上，漠視眾生。你們，不過是他們收集信仰之力的工具，如同你們圈養的靈獸一般。只有你這等傻逼，才會將那些神當做信仰……」

  葉清揚語出驚人，大殿內鴉雀無聲。他沒有理會眾人，回頭看著葉肖峰，咧嘴笑道：「父親，我們回去吧！」

  「啊？哦，回、回去……」葉肖峰下意識跟了上去。

  神殿之內，無人膽敢阻攔那渾身透露著邪異的少年。

  殿外。

  葉肖峰迴過神來，目光複雜的看著葉清揚：「清揚，今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清揚腳下一頓，輕笑道：「父親，不管怎麼回事，我始終是您的兒子，不是嗎？」

  「對，不管發生什麼，你始終是我兒子。不管你做什麼，為父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葉肖峰重重點頭，父子二人並肩而行，直至來到紫風學府門口。

  「父親，學府到了！」葉清揚道。

  「嗯，那你先進去吧，記得好生學習！」

  葉肖峰張口欲言又止，在葉清揚疑惑的目光注視下，他苦笑一聲，「清揚，三個月後城主五十歲誕辰，城主他……他點名讓你一起過去！」

  「城主？紫崇恆嗎？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隨父親一起過去的！」葉清揚點點頭。

  葉肖峰猶豫了一下：「我得到消息，紫韻那丫頭也會回來，如果你實在不願意過去的話，為父會想辦法為你推掉的！」

  紫韻。

  這兩個字讓得葉清揚的身子微微一震。

  她本是紫風城主的千金，亦是葉清揚的青梅竹馬。只不過，三年前雷霆宗招收弟子，紫風城只有一個名額，眾人皆認為這個名額非葉清揚莫屬。

  可就在考核當日，所有人震驚的發現葉清揚竟是一夜散功，從天才淪落為廢物。

  以至於他丟失了前往雷霆宗的機會。

  紫韻，取而代之！

  外界傳言葉清揚練功走火入魔。

  但葉清揚卻知道，這一切全拜紫韻所賜。

  他眯起的雙眸中，掠過一抹寒光，輕笑道：「不用那麼麻煩，到時我自會與父親一同前往。有些帳，也該徹底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