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道心無情

  若不是知道九幽此行的目的，突然聽到對方這般問，葉瑤瑤都顯得有些窘迫。

  

  第一次見到人家小姑娘就這般問，雖然是對待小輩，但也顯得有些太過無禮了。

  正當葉瑤瑤有些慌亂，想要替九幽解釋的時候，巫汔卻是淡然地抬了抬手，似乎在對葉瑤瑤說不妨事。

  「今日更深露重，流螢谷本是不見客的。只因葉瑤瑤身份特殊，我們哪怕拒絕誰，也絕不會將她拒之門外。老先生若有想問的，何不等休整一夜，待明日天亮之後再說？」

  不同於巫汔此時的淡定，九幽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激動。

  雖然他看不見前方的景象，但葉瑤瑤瞧著他額頭上青筋暴起，似乎是在極力忍耐著自己呼之欲出的情緒。

  「現在就說！這個問題，有那麼難以回答嗎？」

  九幽雖沒發火，但此情此景也勝似發火了。

  葉瑤瑤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江洋子，自己作為一個小輩不好貿然地阻止。

  可江洋子怎麼說也是九幽的師兄，如今在場的眾人中，恐怕也只有江洋子能夠勸得住九幽了。

  江洋子卻是長吁短嘆，還慢悠悠地捋了捋自己的鬍子，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徒弟求助的眼神。

  「既然老先生執意如此，你想要的答案我會給你。但如今天色已晚，瑤瑤和另一位老先生先下去休息吧，早已為二人備好上房。」

  一切似乎都在巫汔的掌握之中。

  葉瑤瑤雖還有些猶豫，但是自家師父像是個沒心沒肺的，還立刻笑了起來，好像對這個安排挺滿意的，一路走一路點了點頭。

  「可以！老夫走了一整日腰酸背疼，我這寶貝徒弟也是經不得累的，我們先下去休息了。」

  葉瑤瑤一臉懵懂，還沒明白師父為什麼這麼做，江洋子就已經直接拉著葉瑤瑤出了房間。

  還沒等葉瑤瑤回頭再看，房門再次應聲關上。

  裡面依然是微弱的光亮，但似乎有一層無形的力量將房間與外界隔絕，他們聽不到任何的動靜。

  「罷了罷了，若是老夫沒有記錯，你師伯的妻子好似也是姓巫。如今本就剛得的消息，他的女兒在流螢谷，一切顯得太過巧合了些。多的還是讓他自己去問吧，我們先回去休息。」

  直到江洋子這麼一說，葉瑤瑤才明白了九幽為什麼這般失態。

  看著年紀，巫汔約莫十八九歲，莫非真的這麼巧，巫汔真是九幽失散多年的女兒？

  葉瑤瑤本還想多琢磨一會兒，江洋子卻執意帶著她先離開了。

  沒有辦法，正如江洋子所說，走了大半日的路，大多時候又是在那荒原之上，如今葉瑤瑤也累得不行。

  特別是回到房屋中，隨意修整了一番，流螢谷似乎有助人平靜心神的能力，葉瑤瑤才剛一合眼就已經沉沉睡去了，並且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日一早，葉瑤瑤猛地睜開眼，她始終還掛心著九幽尋女的事情。

  她連忙穿戴整齊，快步走出門，就看見九幽和江洋子早已在院子中。

  他們似乎已經將流螢谷上下，都參觀了一遍了。

  「這地方著實奇妙，看來巫山一族世世代代便是守護著這裡，她們如今自然也是無法離開了。」

  江洋子正在跟九幽談論著什麼，九幽較之昨夜的失態，如今看上去似乎平靜許多。

  葉瑤瑤快步走了過來，江洋子回頭朝自己的寶貝徒弟燦爛一笑，說出來的話就是讓葉瑤瑤嚇得愣在了原地。

  「瑤瑤，我們與小族長商議了一番，如今這流螢谷中有許多奇珍異寶，乃是出了藥王谷之後，世間不可多得的珍貴藥材。並且這裡鍾靈毓秀，能使人耳目清明，在這種地方避世的話，能使你的醫術大有長進！」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兩人是看上流螢谷了，不想走了。

  葉瑤瑤知道流螢谷的這裡的條件很好，而且對於她來說，這裡靈力充沛，哪怕只是修煉也是一絕。

  可是想起遠在京城的李懷景和爹娘哥哥，葉瑤瑤還是連忙搖了搖頭，有些緊張地拒絕掉了。

  「師父您說什麼胡話呢？師伯是否已經尋到他的女兒了，若是已有答案，我們還得趕快啟程回京。」

  似乎猜到了葉瑤瑤會這麼問，江洋子還想顧左右而言他。

  奈何九幽自始至終都是個耿直的，他突然就回答了葉瑤瑤的問題，沒有任何的遮掩。

  「問清楚了，如今的小族長巫汔便是我的女兒，又或者說，她也不算是我的女兒。總之當得知她母親的真實身份和她如今的身份後，我便知道她們不會再回來了。」

  這話聽得葉瑤瑤一頭霧水，哪有人既是他的女兒又不是他的女兒的？

  但看著九幽一臉悵然若失的悲傷模樣，葉瑤瑤也就沒多問。

  事後葉瑤瑤才知，原來當年九幽的妻子本就是巫山一族的族長，對方因太過好奇外界，悄悄溜出了流螢谷。

  她在外以醫者的身份治病救人，雲遊四方，所以才能偶遇了同樣醫術高明，卻也隱居不出的九幽。

  兩人因興趣相投，才會一見傾心。

  但卻出現了一個變數。

  葉瑤瑤的心中一緊，聽到這裡的時候，她便知道這個變數許是自己。

  因為預感到神女會降臨時間，生下女兒之後，巫泠明白女兒身上所背負的使命，所以不得不不告而別，帶著女兒再返回了流螢谷。

  「那師伯的妻子巫泠如今還在世嗎？為何在這流螢谷上下，似乎並沒有看見年齡相當的婦人？」

  葉瑤瑤天真地抬頭這般詢問，江洋子卻是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要不怎麼說是巫山一族呢？傳說他們是巫山神女的後人，如今看上去的確是神叨叨的。那巫汔所說，她的母親將她送回流螢谷之後，教會了她一切，突然便離開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任何的消息。」

  葉瑤瑤雖然不太明白這巫山一族有什麼樣的特別之處，除了守著這流螢谷，能感知到靈力存在之外，他們其他的事情葉瑤瑤一概不知。

  不過葉瑤瑤當然也不能告訴江洋子，這個變數很有可能是自己。

  只是感覺到自己無意中，差點毀了一個完整的家庭，葉瑤瑤突然覺得有些自責。

  江洋子假裝沒有看到徒弟此時落寞的樣子，又將他們的決定提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