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苦力換牛

  村民們之前就聽葉瑤瑤說了一次，但後面又是降雨又是忙著種地的，大家都把這事給忘了。

  

  如今大家回過神來，這才怒不可遏，偷牛賊就在眼前，哪能輕易放了他！

  「好你個葉老二，村里就那一頭牛了，你居然敢偷了賣掉，看我不打死你！」

  原本還在看熱鬧的幾個漢子，如今也是忍無可忍，誰勸都沒用，揮著拳頭上來便給了葉成器一頓揍。

  「別打了，快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鄭氏一把老骨頭，即便有心也無力去拉，只能在一旁哀嚎。

  幾個莊家漢剛從地里回來，聽說那葉成器做的荒唐事，氣不打一處來，也擼起袖子都要加入群毆的隊伍。

  葉瑤瑤雖然討厭大壞蛋，但瞧著叔叔伯伯們這麼生氣，恐怕真的會把骨瘦如柴的葉成器給打死的。

  隨後她靈機一動，只一句話，就讓大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叔叔伯伯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打人，而是要想辦法讓牛牛回家！」

  葉瑤瑤說得很對，因為大傢伙這幾日都在忙著耕種。

  家裡有勞動力的還好說，有些家裡只剩些老弱婦孺了，若是村裡的老水牛，還在還能幫著做不少的農活。

  更別說之後糧食成熟了，收割麥子稻穀的時候，也免不了要用到牛車的。

  大傢伙面面相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葉成器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他癱倒在地，之前還緊緊拽著不放的種子袋，也早就扔在了另外一邊。

  「瑤瑤你是有什麼好辦法，能讓他把牛還回來嗎？」

  李懷景才一趕到，就將葉瑤瑤護在了身後。

  葉成器的確該打，他也並沒有打算攔，但是對瑤瑤現在所說的，他更感興趣。

  葉瑤瑤人小鬼大地搖了搖頭。

  她知道那頭牛牛已經被大壞蛋給賣掉了，要再找一頭一模一樣的牛牛回來，實在太難。

  「之前的牛牛，恐怕已經被其他人買走了。但要是有錢，還可以買一頭新的牛牛。」

  這道理大家都懂，可是看樣子，鄭氏跟葉成器也是窮得叮噹響，哪裡有錢賠？

  本還在旁邊哭嚎的鄭氏感覺到大家的目光注視，頓時緊張地直搖頭。

  「別看我們啊，今天你們已經打了我兒，我還沒有跟你們算帳呢！要錢，我們家可是沒有！」

  大傢伙早知道鄭氏跟葉成器的脾氣了，想要從他們手裡摳出錢來，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沒錢？沒錢就打死這個偷牛的賊！反正就算扭送到衙門裡，他也是要吃板子的！」

  一旁的壯漢氣急，他們早看葉成器不順眼了。

  鄭氏是老人，他們動不得，可是好不容易抓著葉成器的把柄，自然是不能輕易放過。

  村民們一時衝動，不懂如今的大隋律法，所以才會這般想。

  可李懷景並不一樣，只見他抿唇神情嚴肅，心中早有了自己的思量。

  「叔叔伯伯們別生氣，聽聽小哥哥怎麼說。小哥哥這麼聰明，他一定有辦法的！」

  葉瑤瑤眼睛一亮，她率先發現李懷景在思考，立刻伸出肉肉的小手拽著李懷景的衣角，示意他說說話。

  感受到大傢伙殷切的目光，李懷景輕咳了一聲。

  收拾這種歹人，自然是要拿出國法來的。

  即便不是真的要讓他下獄，也能嚇唬嚇唬他。

  「牛雖然找不回來，但是必須賠錢。你說你現在身上沒錢，但我瞧你四肢健全，完全可以做苦力換錢，把牛賠給村里。」

  這道理十分淺顯，可葉成器一聽，顧不得此時鼻青臉腫和渾身酸痛，兩眼一閉要挺屍。

  「不會不會！我可做不來那些苦力。這不是要我的命嗎？你們不如把我打死算了！」

  葉成器不愧是深得鄭氏真傳，一有不順心，兩眼一閉就在地上裝死耍賴。

  葉瑤瑤看著都頭大，更別說從小金尊玉貴長大的李懷景。

  他這一次出巡，可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刁民。

  李懷景冷笑一聲，說話慢條斯理，可卻充滿了不容置疑。

  「我不會放任村民打死你，這樣他們便犯了律法。可你偷盜之事是板上釘釘，若你執意不肯賠償，那今日我便送你去府衙，想來至少也是二三十板子。打完之後你還有沒有口氣兒，我就不確定了。」

  綠蘿村是窮鄉僻壤，離著松江府的府城還很遠。

  平日裡大傢伙都按規定俗成的規矩做事兒，一般不會輕易談到觸犯國法。

  如今聽李懷景說得如此嚴肅，大家也都緊張起來。

  二三十板子是什麼概念？

  如果是個身強體壯的，恐怕不怕。

  但葉成器長得尖嘴猴腮，跟個竹竿子似的，恐怕打完板子就真的斷氣了。

  鄭氏也聽說過衙門裡的捕快們，手上可是有祖傳的工藝的，一套板子下皮開肉綻完全不在話下，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兒啊，你可千萬不能被他們捉去衙門！你要是被打死了，讓老娘怎麼活啊！」

  鄭氏是真怕了，哭得情真意切，好像此時葉成器就已經一命嗚呼了似的。

  葉成器躺在地上，雖然閉上了眼睛，但是卻也沒聾。

  他聽清楚了李懷景所說，也知道李懷景身份非富即貴，自己惹不起。

  隨後也只能睜開眼，灰溜溜地站起身。

  「這麼大點事兒，至於去衙門嗎？不就是一頭牛嘛，我賠你們就是，說吧我要怎麼做！」

  看來葉成器還是更愛命一些。

  李懷景點頭並未多言，讓自己的手下將葉成器給帶走了。

  「瑤瑤別擔心，鎮上明月樓的東家是我的朋友，他們那裡正缺苦力。讓你二叔做上幾月的雜活，換的錢剛好夠買一頭牛。」

  李懷景回頭柔聲向葉瑤瑤解釋。

  葉瑤瑤看向李懷景的眼神更加充滿了崇拜。

  她就說嘛，小哥哥很厲害的，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

  村民們聽到這個解決方法，倒也都同意。

  畢竟等葉成器把錢賺夠了，把牛賠回來，也剛好到了他們地里需要用牛的時候。

  葉成器都被人帶走了，鄭氏就算再怎麼鬧，也無濟於事。

  她惡狠狠地瞪了葉瑤瑤一眼，悄悄地隱入了人群當中，沒敢再瞎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