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我巴不得

  回去的路上，馬車裡很沉默。

  

  葉佳語想著宮中發生的事情，猜測這皇后太子與薛貴妃端王兩方接下來會如何做，如果他們有什麼動作，宇文恪這邊該如何應對。

  因此她就沒有關注齊妙嫵的動靜。

  原本今日她帶著齊妙嫵進宮，回來的時候宇文恪他們三個在馬車裡必然會是地獄場景。

  但是現在宇文恪不在，宮中又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齊妙嫵的心思就不值一提，她這一趟進宮也跟沒進似的，毫無存在感。

  畢竟剛才太子妃可是主動拉著葉佳語的手一起站在人前，「側」妃，誰都看不見！

  「如果……」

  齊妙嫵突然出聲，讓葉佳語從思緒中回神。

  「如果今日你我處境相換，你會怎麼做！」

  葉佳語聽到齊妙嫵的話，突然愣了一下。

  今日？

  「我自然也默不作聲，絕對不會讓人注意到我！」

  今日可不是什麼出風頭的好日子，齊妙嫵今日做的就很好，一直都默默無聞，也沒有和齊夫人說話。

  但她說完就見到齊妙嫵的眉頭皺起來，臉上閃過怒色：「你不要裝聽不懂我話里的意思！」

  葉佳語眉頭緊皺，「那你到底什麼意思！」

  顯然她剛才理解錯了。

  但如果不是她理解的這個意思，那她是什麼意思？

  齊妙嫵冷冷說道：「我是說……如果今日我是正妃，你是側妃，王爺要把你趕出去，你會怎麼做？」

  只是齊妙嫵這句話剛說完，她就看到葉佳語笑了，臉上的笑容簡直可以稱得上燦爛！

  然後她聽到她說——

  「我巴不得！」

  齊妙嫵頓時一怒：「你很得意是不是？」

  葉佳語知道齊妙嫵誤會了，搖搖頭：「我沒有，我是認真的，如果宇文恪肯放我離開，我一定高興的買掛鞭炮放！」

  齊妙嫵雖然不信，但她卻莫名覺得，葉佳語說的是真的。

  於是她更疑惑了。

  「為什麼？」

  「因為終於能夠逃離這個牢籠，我高興還來不及，一定會立馬收拾東西走人，絕對不會再踏入京城半步！」

  齊妙嫵一驚，「所以王爺是要我們送出京城？」

  葉佳語不知道齊妙嫵怎麼又聯想到了這裡，不過她推斷宇文恪如果要送她們離開，定然不會再讓她們留在京城。

  留在京城，必然有被別人認出來的風險，但是遠離了京城，基本上就不會再跟從前認識的人再見面，自然也不會暴露。

  不過重點不是這個。

  「你怎麼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你決定了？」

  聽到葉佳語的提問，齊妙嫵閉上了嘴巴。

  她哪裡決定了，她只是看到今日葉佳語這麼有面子，而自己無人注意，她突然想問一問她，如果有一天她面臨這種情況會是什麼反應，她這麼逼迫著王爺把她們都趕走，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但是誰知道她居然沒有一絲愧疚，甚至還是這個答案，竟然讓她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了。

  不過她覺得葉佳語一定是在說謊。

  「呵，你是明知道我們的處境不會相換，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吧，如果換做你是我，你也一定心中不甘，懷恨在心！」

  葉佳語眉梢一挑：「所以你現在就是心中不甘，懷恨在心咯？」

  齊妙嫵：「……」被自己剛才用過方法反問回來，她更加生氣了。

  看到她這樣，葉佳語不禁笑出聲。

  「所以你在很誰，恨我還是王爺？」

  齊妙嫵仍舊不說話。

  葉佳語只好繼續說。

  「看來你是恨我了，但如果我是你，我不恨你們，我只恨王爺！」

  齊妙嫵沒忍住，嘴一撇：「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當時她看到她們這些女人恨不得把她們都狠狠地揍一頓。

  甚至她也的確下過這樣的命令，只是王府中的下人們不聽她的，反倒是讓她鬧了個沒臉，之後也不敢再那麼囂張，只能暗中跋扈。

  葉佳語想到之前原主的行為，略有些打臉。

  不過她仍舊揚起下巴故作驕傲：「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難道你們都沒有看出來嗎？」

  齊妙嫵自然看出來了，所以她才問現在的她。

  「那你為什麼不恨我們？」

  葉佳語撫了撫衣袖，「恨你們有什麼用，又不是你們的錯，錯的是王爺，是王爺把我娶進門了卻又不好好待我。」

  齊妙嫵頓時有些委屈。

  王爺當初娶了葉佳語心中不滿，所以才進宮求聖上，隨後她便被賜婚給王爺成了側妃。

  從她進王府那天開始，王府的中饋就一直由她把持著，逢年過節也都是她安排人送禮，府外的人送來府中的東西也都是送給她過目。

  所以她自覺自己已經是榮王府實際上的女主人，雖然不是正妃，但其實做的就是正妃的事情。

  而且去年的時候也只有她一個人進宮陪在王爺身邊，包括皇后和貴妃都與她說了話，她心中自是激動不已。

  今年同樣，雖然王妃是因為有孕無法進宮，但仍舊是她陪在王爺身邊。

  怎麼突然間，王爺就不帶她進宮了呢？

  王爺為什麼不承認她了呢？

  明明就是王爺把她求娶而來，為什麼現在要這麼對她？

  她一直都恨這個狠那個，但她還從來沒有恨過王爺。

  只是現在被葉佳語這麼一說，她就想明白，就是王爺的錯，王爺憑什麼這麼對她！

  葉佳語看著自她說了這句話之後齊妙嫵就怔怔的坐在那裡也不再說話，她自然也不會再開口。

  不過分別之前，她還是認真對齊妙嫵說道：「我剛才給你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沒有騙你。」說完她就轉身走了，也不管齊妙嫵對她這句話有什麼態度。

  齊妙嫵看著葉佳語瀟灑離去的樣子，就像是每次王爺從她這裡離開時候一樣，從來都不會回頭。

  她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恍恍惚惚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王府中的人自然不知道她這趟進宮發生了什麼，只當她能在這個時候進宮，說明王爺對她還有情意，於是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歡喜。

  齊妙嫵看著她們，突然意識到，雖然這個院子是她的院子，雖然這些人都是她的丫鬟，但是她們，包括她在內，她們所有人的心情都由王爺主導著。

  而葉佳語之前是什麼樣子呢？

  她記得她似乎從來都不會看王爺的臉色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