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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是酸菜魚

2024-06-12 18:13:00 作者: 好甜一葡萄

  葉佳語知道這件事不會就這麼快解決。

  老夫人既然把休妻這件事提出來,必然是經過多方考慮的,但她仍舊這麼做了,證明她有一多半的把握這件事能成。老太爺一向不管事,所以他說不說話都無所謂。

  但是葉方禮只不過輕飄飄說了一句「胡鬧」就躲出去幾日不回家,這說明他心中或許有過動搖和想法。之所以沒有立刻答應,一是要考慮這麼做會給葉家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另外一個估計也是要做出一個「抵抗」的動作,即便是最後真的休了鍾氏,他也可以藉口自己是被迫的,只因不能違背母親之意,以孝為重。

  真不愧是舌戰朝堂依舊不敗的葉御史,當真思慮周全。

  不過葉佳語對王嬤嬤說的也不是假話,她是真心希望鍾氏能夠與葉方禮和離。

  雖然自她來到這裡沒有與葉家有多少牽扯,但通過葉方禮葉佳麗以及葉老夫人的行事,她對葉家沒有一絲好感。相反,鍾氏只能說是略有些愚蠢,被這個時代「女子出嫁從夫,傳宗接代」這個思想束縛住了,所以即便她看不慣鍾氏的行為,但還是理解她,甚至還能包容她。可對於葉家,她已經沒有一絲忍耐力。

  如果鍾氏能夠趁此機會與葉方禮和離,她完全可以照顧好鍾氏,甚至還會慢慢影響鐘氏,給她另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但其實她也明白,這件事大概率,可能不會按照她的想法來。

  葉佳語回到莊子上也好幾天了,這幾日她真的是吃了睡睡了吃,在山裡的時候她還能偶爾去後山轉轉,但是在莊子上,四周還都是光禿禿的地,她出去過一次就再也不想出去了,只能當個鹹魚在窗戶邊曬曬。

  「王妃,外面的雪已經化乾淨了,李伯帶著人去河裡抓魚去了,今天咱們能吃到魚呢!」

  「大家也都被這個冬天憋壞了,今年冬天來得早去的晚,往年這個時候都春暖花開了,今年雪才剛化。」

  葉佳語上身不動,腿踢了幾下,然後突然唱了出來。「我是一條酸菜魚,又酸又菜又多餘,所以我想吃酸菜魚,又酸又辣的酸菜魚。」

  一旁的凝兒和笛音同時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樣,瞬間一動也不動。

  老半天,兩人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小,小姐,您剛才是在唱歌嗎?」

  「王妃……您是說想吃酸菜魚嗎?」

  葉佳語看著兩個丫頭被她的歌聲給嚇到的樣子,頓時哈哈大笑:「對,我剛才就是在唱歌,唱的就是我想吃酸菜魚,你們快去看看李伯回來了沒有,回來了就吩咐廚房去做吧。」

  於是凝兒和笛音就一同出來,等到了外面,兩人突然對視一眼。

  凝兒嘆氣:「別看小姐平時表現的毫不在意,實際心裡還是想著王爺。」

  笛音也搖頭:「咱們儘量多哄著王妃些,千萬不能讓王妃再感慨她是個多餘的了!」

  葉佳語不知道她的即興演唱竟然讓兩個丫頭誤會大了,她自己反倒是來了興趣,一直變著各種腔調重複「我是一條酸菜魚,又酸又菜又多餘」,於是宇文恪進門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然後他勾起了唇角。

  果然女人若是恃寵而驕得晾一晾,這不,他這個蠢王妃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定位。

  「王妃這句歌謠雖然調子聽著奇怪,但是詞卻頗有趣味。」

  葉佳語剛一個人吃完一大碟魚片,這會兒正撐的在院裡散步,凝兒和笛音都在院子裡,所以宇文恪從外面進來她們都有些猝不及防。

  兩人立刻跪下行禮,葉佳語微微皺眉,淺淺一福身,「王爺萬安,王爺怎麼突然有空過來了?」

  一句話就讓宇文恪的臉色立刻拉了下來,「怎麼,本王還不能來『王妃』這莊子上不成?」

  葉佳語假笑:「王爺哪裡話,臣妾是詫異王爺怎麼今天得閒罷了。」

  宇文恪不理會葉佳語進了屋。

  葉佳語知道凝兒怕宇文恪,就讓她去提水,讓笛音留在屋裡伺候。

  宇文恪更衣洗漱的時候,葉佳語就坐在外間翻看最近看的一本閒書,等宇文恪出來立刻把書從她手中抽走。

  「《遊俠名人錄》?王妃難道還想當遊俠不成?」

  葉佳語淡淡道:「不過是打發個時間,臣妾一個婦人,看不懂家國天下,也只能看這些傳奇故事了。」

  「哦,我可記得王妃之前在白馬寺看的可是枯燥無味的《年曆》,莫非只因那本書是你祖父所編,因此你才翻看的?」

  自然不是這個原因,但葉佳語懶得跟宇文恪解釋那麼多,因此乾脆道:「是。」

  宇文恪頓時閉嘴了。

  他把書往炕桌上一扔,打量了一下房間裡的擺設,「在莊子上的確是苦了王妃了,不如王妃就此跟我回府吧。」

  葉佳語太陽穴跳了一下,「多謝王爺體貼,臣妾也一直盼著早日回府,只是臣妾肩膀的傷勢不宜多動,所以等臣妾養好了傷再回府伺候王爺。」

  宇文恪被葉佳語這一句「伺候」給弄得心中五味雜陳極其不是滋味。這女人果然知道怎麼讓他不高興!

  「既然王妃這麼說,那本王就聽王妃的,只是馬上就是二月初六,太后的千秋宴,王妃定然也不能參加了。」

  葉佳語立刻點頭,「是啊,真是太遺憾了,所以臣妾還要請王爺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多替臣妾美言幾句才是。」

  於是宇文恪徹底沒有了與葉佳語聊下去的興趣。

  他知道這女人變聰明了,但有時她的反應又像從前那個蠢而不自知的模樣,所以他一時也弄不清她是真聽不懂他的話,還是聽懂了故意跟他裝傻充愣。反正他問東她回西,他說南她講北,雖然看起來都有關係,但其實根本沒有一點關係。

  就比如現在,他的意思是譏諷她身為皇子妃,但卻從大婚之後就再沒有機會參加宮中任何重大的活動,她雖然嘴裡說著好遺憾但她臉上分明就是無動於衷好嗎?讓他頓時覺得連譏諷都沒了成就感,跟這樣一個蠢女人說這些,他似乎也變得愚蠢了起來。

  罷了,今天他本就不是來說這件事的。

  宇文恪突然氣勢一凜,「本王聽說,葉大人要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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