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情難自禁

2024-06-12 18:18:48 作者: 香菇子

  安杳只感覺到有些好笑,好笑於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前幾天還不可一世的黑龍,口口聲聲要殺了她,今天居然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收攏了自己的利爪,甚至堪稱低三下四,願意給他的靈魂碎片當替身?

  他的尊嚴呢?他的傲骨呢?

  

  可惜了。

  她並不想承這個情。

  「您是忘了之前說的那些話嗎?」

  她輕笑了一聲。

  「你要是忘了的話,我不妨給你回憶回憶,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她扶牆起身,男人現在是半跪著的姿態,從氣勢來看,她居然還有點居高臨下的意味,「我可記得你前幾日親口說過,你不受記憶碎片的感情影響,而你活了上千年,靈魂碎片也輪迴了幾十世,與我的這幾年記憶對你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早就在你數千年記憶中被扔在角落裡。」

  「這份對你而言不值一提的記憶,會隨著時間的消逝會一點點發臭腐爛,直到被你徹底遺忘。」

  「……」他是這麼說過,沒錯。

  「所以,你不是他們,在我心中也根本無法相提並論,你永遠也成為不了他們。」她毫不留情道,「你連他們的一分一毫都比不上。」

  他猛然抬頭看去,雙目有些猩紅,卻又發現她正無聲流淚著。

  晶瑩的淚珠順著她蒼白的臉頰緩緩滑落,她的神情卻無悲無喜,說出的話宛如刀子一般鋒利,仿佛要在這一瞬間徹底撇清兩人之間本就薄弱的關係。

  燭淵在這一瞬間心臟不受控制的猛然一疼,他來不及匆匆細想這份心口發悶的緣由,驀然起身離開,

  嗓音亦冷到了極點,

  「繼續關押,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放了她!也不准任何人私自見她!」

  門口 的獸人們都被男人周深盤旋的那股的滔天怒氣嚇得膽戰驚驚,不敢在此時惹怒這位至高無上的存在,手持刀矛,哆嗦著嗓音道,「是……」

  安杳就這麼被他關押在地牢中。

  每天都有重兵把守。

  燭淵也不准任何人看她。

  但安杳就知道,每當深夜她熟睡之時,燭淵都會忍不住過來看她。

  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偷偷過來看她,沒有一天斷簽。

  這一切都還是系統第二天早上給她說的。

  安杳還以為這貨真被她刺激地想要一走了之,沒想到他居然還每天晚上偷偷過來看她,真是口是心非。

  她在黑龍心中占據的那一點點地位,似乎……比她想像中要再多那麼一點點?

  她這幾天也很聽話,並沒有越獄的舉動,老老實實扮演著囚犯的身份,每天該吃吃該喝喝,除了居住條件有些差之外,倒也沒覺得有什麼。

  而這段時間以來,燭淵看似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出現過一次,但其實時時刻刻都在注意她這邊的風聲。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來到地牢,想像往常般再盯雌性半個晚上,卻發現她的情況不是很對勁。

  她原本蒼白的臉頰泛起了紅,卻並不是健康的紅暈,而是生病的潮紅,臉上也泌了很多冷汗,沾濕的幾縷碎發粘在她的臉上,更襯得她整個人憔悴又忍人心疼。

  她、生病了?

  燭淵心口一緊,彎腰將人抱到懷中,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果然滾燙的厲害。

  獸世的生病發燒可不比現代的那些小感冒發燒,不是喝些藥休息兩天就能好了,特別是獸世醫療條件落後,一旦獸人生病身體發熱發燒,特別是幼崽老獸人和雌性這種身體比較孱弱的存在,是有很大機率病死的可能性。

  燭淵抱著她便要離開,去找巫醫。

  卻被一隻小手輕輕抓住了手臂。

  他腳步一頓,看見她難受地往他懷中湊了湊,雙目依舊緊閉著,纖長卷翹的睫毛卻輕輕顫抖著,看起來難受得不行,嫣紅的嘴唇微張著,似乎輕輕說著什麼。

  他皺了皺眉,幾乎沒多想,低頭湊近她的唇邊。

  聽見她弱弱呢喃著,

  「冷……」

  「好冷……」

  冷?

  燭淵下意識扭頭看了眼地牢那狹小的窗外。

  如今本來就已經是雨季後期,正在向大寒季過度,雖然這段時間的天氣不算很差,但是季節到了,空氣溫度依舊不會很高。

  基本上到了晚上,空氣溫度都會保持在零度之下,更別說地牢背光環境更加陰暗潮濕,溫度只會更低,更加令人難以忍受……以燭淵的實力,早就不會顧忌時節的轉換與溫度的高低,這些外界因素對他而言不會受其任何影響,他也從來不會去 下意識考慮這些東西。

  他也正是在此時才後知後覺想起兩人的不同 。

  懷中的雌性和他並不一樣,即便她是鳳凰雌性,但她也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雌性罷了,在這種陰暗潮濕的地牢中連續待了好幾天,嬌弱的身軀根本就扛不住。

  「……」燭淵心中一陣慌亂,似乎還有一種名為愧疚不安的情緒在心中蔓延。

  這種感覺讓他很陌生,很不安 。

  行動卻比腦子更快一步將雌性重新抱回地面,他拿出一件厚重的絨毛大衣披在她身上,手法有些笨拙粗魯,將她整個人都草草包裹起來,像個繭子似包裹的嚴嚴實實,一絲冷風都漏不進去。

  她燒的確實很厲害,昏的迷迷糊糊,半夢半醒,極盡所能汲取著男人身上的溫度,原本緊蹙的眉毛慢慢放鬆了下來,整個人的面容呈現一抹放鬆安心之色。

  燭淵有些僵硬的收攏雙臂,順著本能環抱著懷中嬌軟的雌性,低頭垂眸,定定看著她這副依賴溫存樣子……不知怎麼的,從他出生起就在心中存在的暴虐之意在這一瞬間驀然變得無比平靜,就連周遭的空氣流逝都似乎變得異常緩慢,他的心情也變得平和而溫順,甚至不忍心動作打破此時的寧靜。

  他感覺到那毛茸茸的腦袋往自己懷中縮了縮,又聽見她輕聲呢喃著一些囈語夢話。

  燭淵忍不住想聽清她在說什麼。

  她正呼喚旁人的名字。

  她滿是依賴的抱著他,窩在他的懷中,嘴中呼喚著的卻是那幾個靈魂碎片的名字——其他雄性的名字。

  燭淵手中的力道陡然加重。

  「唔……」

  她又輕輕哼唧了兩聲。

  燭淵這才又回神,微微鬆開了手,眼神複雜看著她,又看見她小臉靠著往他胸口貼了貼,咿呀不清道,「燼…汨諦爾…我冷……渴……」

  燭淵一邊感受著身體被懷中的滾燙柔軟勾起的陌生衝動,一邊又被她說出的那些話氣得渾身生寒,一時間冰火兩重天,將他的理智都煎地消磨殆盡了。

  他終於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冷道,「你最好睜開眼睛好好看看,看清我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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