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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跳樑小丑

2024-06-12 18:11:03 作者: 夭夭漣漪

  陸逾白的聲音卻仍舊沉著。

  「回皇上,臣無。」

  裕明帝瞬間的疑慮陸逾白馬上就能感受得到,他甚至能明白裕明帝這份疑慮的由來。

  他與陸晏關係親近裕明帝是知道的。

  儘管知道,但裕明帝從未曾干涉過他們之間的往來,甚至在確定了要將陸晏立為太子時,下意識地想要鼓勵陸逾白多與陸晏親近。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他對陸廉便真的視如草芥了。

  即便陸廉的母親只是一名低賤的宮女,即便陸廉做了很多的錯事,即便他甚至有過將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從皇室之中除名的念頭。

  

  陸廉也還是他的兒子。

  此前陸廉一次次被查出與誣陷西羌案、賣官鬻爵案以及軍餉貪墨案有關的時候,裕明帝氣憤惱怒,卻始終沒有想過,要殺了他。

  可今日,陸逾白所說的謀反之罪,卻是一條讓陸廉不得不伏誅的罪名。

  裕明帝有一瞬間,心中升起了一陣懷疑。

  此事,是否與陸晏有關?

  儘管這樣自知荒謬的念頭一閃即逝,但沈若初卻很清楚,這樣的懷疑有多致命。

  陸逾白也是在那一刻,心中涼了一下。

  但很快卻又清醒過來。

  事實上,在他的心中,不也同樣是將裕明帝天子的身份放在了他親人長輩的身份前面嗎?

  又憑什麼要求裕明帝對他只有長輩之情,而無君臣之道呢?

  眼見裕明帝的臉色隨著陸逾白的稱呼而變得更加陰沉了,沈若初沒有再沉默下去。

  「皇上,臣女可為世子作保,世子所言雖無物證,卻有人證,至於其中真偽,皇上只需派人詳查自然可見分曉。」

  此時的沈若初,已然是冒著觸怒龍顏的風險在進言了。

  裕明帝靜靜地盯著陸逾白看了一會兒,陸逾白垂下了眼瞼,始終是波瀾不驚的神色。

  良久,裕明帝才轉身,將守在門口的魏公公喚了進來。

  「告訴宮外的人,盯著怡王府,將那孽障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給朕挖出來!」

  魏公公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聽裕明帝這麼吩咐,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當即領命走了出去,安排下去了。

  「你們先回去吧,此事朕查實之後,自會處置。」

  裕明帝一時之間似乎還不能接受從陸逾白二人處收穫的信息,此刻看起來疲憊不堪的他,仿佛又變成了那個為國事操勞而過早露出衰老之相的老人。

  陸逾白和沈若初一同對裕明帝行了禮,退了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裕明帝叫住了陸逾白。

  「逾白。」

  陸逾白回頭,卻看見裕明帝張著嘴唇欲言又止,最終苦笑了一下,道:「這幾日什麼也別想,好好地準備,做你的新郎官。」

  陸逾白點了點頭,又行一禮,離去了。

  只用了一日半的功夫,裕明帝安排下去的人便將陸廉的計策摸了個清清楚楚。

  他或許是老了,可卻從不昏聵無能。

  否則當初稚芸也不會寧可被聿親王誤解也要勸他退出和裕明帝的奪嫡之爭。

  只是裕明帝向來不願將最大的惡意加諸於自己的兒子身上而已,才漸漸地坐大了陸廉的野心。

  但只要他想查,便沒有查不出來的消息。

  魏公公將所有的消息稟報回來的那一日,裕明帝便病倒了。

  他派人秘密地將陸逾白召進了宮。

  「逾白,你說得沒錯,陸廉他的確早有反意。」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逾白能明顯感覺得到,裕明帝語氣中濃濃的挫敗感和無力感。

  換做任何一個人,又有誰會願意承認或相信自己的兒子竟然在處心積慮地要對付自己呢?

  更何況,裕明帝半生勤勉勵精圖治,使大朔的繁榮昌盛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這樣的一個明君,卻為自己至親的兒子所叛,如此打擊,不可謂不重。

  向來善辯的陸逾白此刻面對著裕明帝時,都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好在,裕明帝也並不需要他的安慰。

  「逾白,朕想明白了,那個孽子既然能做出這樣的謀算,便說明他心中早已沒有了朕這個父親,既如此,朕便...不再顧及與他之間的父子之情了。此事你既然早有洞察,定然也有了應對之策,朕想聽聽你的想法。」

  陸逾白點點頭,在裕明帝的對面坐了下來...

  「所以,父皇是早就已經知道了我今日的計劃?」

  陸廉眼中滿是驚恐,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早已掌握在了他人的手中,他的父皇,還有陸逾白他們都在看著他,一步步地、自以為是地走進那個他自己為自己挖好的陷阱中去。

  早在他給畿防營的士兵下了藥的同時,陸逾白便早早地命人在飯菜中同時下了解藥,故而那些蒙汗藥發作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之後,那些士兵便都醒了過來,並按照陸逾白派去的人安排,也手持裕明帝頒發的令牌進了城。

  聿親王府內的那名廚子同樣一早就被盯上了,另一名負責傳菜的下人,早已同樣在另一道菜中悉數灑了解藥。

  在聿親王府和皇宮中率先動手的那些王府丫鬟和宮女,事實上全都是溫念璃的武院中教出來的女弟子。

  她們在婚禮地前幾日便已然被秘密安排著以奴婢的身份潛伏在了聿親王府和皇宮之中。

  因為皆是女子,她們的動靜根本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和懷疑。

  正是因為有她們,才在叛軍做亂的第一時間保住了宮中的那些貴人們和朝中的文武百官的安全,撐到了援軍趕來殲滅叛軍。

  「父皇,他竟真的對我如此絕情!我是他的兒子啊!」陸廉悲愴呼喊,「陸逾白,你有什麼資格來居高臨下地審判我?你又能幹淨到哪裡去?難道你們聿親王府就不曾有過不軌之心嗎?」

  陸逾白終於確定了,當初裕明帝以聿親王府的事要挾於他,是陸廉在暗中推波助瀾。

  只是他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不配與我父王相比。」陸逾白聲音平靜,說出的話卻是殺人誅心。

  「我父王雖的確也曾有過此念,但他絕非如你一般,是出於對權勢的貪慾而起,他種種所為,只是為了最樸實的想法,想要保護好他身邊的人而已。儘管我知道,這並不能成為他開脫的理由。可你們最大的不同在於,我父王肯為百姓為社稷放棄一己之私,沒有為禍江山,而你--」

  陸逾白輕蔑地看著陸廉,「忝居王位,啃食民脂,卻仍舊不知滿足,只因拉攏不成便將西羌數千人陷害致死,賣官鬻爵殺人滅口,貪墨軍餉無視我大朔邊境安危!這樣的一個人,做個王爺都已經是德不配位,你憑什麼認為你有資格染指那個至尊之位?」

  陸廉被陸逾白犀利的控訴逼得整個身軀越蜷越緊,恨不能此刻找到一條地縫讓自己躲進去,不用再面對。

  他從不肯承認自己內心的陰暗與貪婪,只是用一句不甘心來為自己找尋藉口。

  事實上,他早已被欲望沖昏了頭腦,變成了一心只想往上爬的、毫無人性的行屍。

  陸逾白終於問出了心中所想。

  「我唯一奇怪的是,你明明無需多此一舉,無論我娶了誰,你都可以伺機起事,為什麼要費盡心機讓我娶溫家的人?」

  陸廉慢慢仰起了頭。

  「你娶誰,我根本不在乎。只要不是沈若初,誰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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