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血洗八旗軍

  莽古爾泰看到皇太極明顯愣了一下，他略帶不滿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雖說平日裡兄弟倆關係還行，但此時正是自己吃癟的時候，莽古爾泰自然不想讓其他兄弟看到。

  皇太極也知他心思，特意放低了姿態說道：「聽聞島上的漢人有了新式裝備，特來看看！」

  按理說，這回答也算是給他面子了，但莽古爾泰卻並不買帳，他冷哼一聲說道：「看看便離遠點看，一會別傷著你了！」

  隨後，他便看向背後那三千多身穿甲冑的精銳騎兵：「怎麼才這點人？不是說將人全都叫來嗎？」

  負責傳令的士兵頓時愣住，他求救似得看向一旁的皇太極，後者也上前道：「兄長，我覺得冰面承受不住一萬大軍的踩踏，所以便讓他留了一部分在岸上。」

  「況且，覺華島守軍本就不多，何須調集一萬精兵圍剿？」

  若是平時，莽古爾泰也不是聽不進諫言的主，但今天他這五百人連個水漂都沒打起來便沒了，正是惱怒的時候，所以在聽到皇太極這話後，便覺得對方是在嘲諷自己。

  

  於是，他瞪眼看向那傳令兵，怒斥道：「混帳，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

  言罷，他抽出戰刀對著那士兵當頭便是一刀！

  噗呲！

  鮮血噴涌，人頭落地。

  一旁的士兵們噤若寒蟬，皇太極也是一驚，但想到自己這兄長發起狠來，連自己親媽都殺的事情，皇太極也便淡然了。

  他默默退向一旁不再說話。

  而莽古爾泰也並未強硬的要求一萬大軍全部前來，畢竟，這冰面確實支撐不住，幾千人在上面便已經開始吱吱作響了。

  「全軍衝鋒，登上覺華島，逢人立碎！」

  「今日誰殺的漢人多，封牛錄，賞千金！」

  牛錄就是八旗軍中的基礎軍官，一個牛錄麾下有四五百名士兵，一般的八旗軍旗主麾下也就十五到二十五個牛錄。

  至於賞千金就不是一千兩金子了，而是一千兩白銀，這對士兵們而言，也算是一大筆錢了。

  所以，在聽到這賞銀之後，他麾下的三千多騎兵當即便抽出兵刃，向著覺華島上猛衝了過去。

  覺華島上。

  劉凌早就看了半天了。

  其實他們商議的地方也完全在火炮的射程之內，不過，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劉凌並沒有讓炮手射擊，而是靜靜的等待對方衝鋒命令的下達。

  幾乎是那些騎兵們衝鋒的同時，劉凌也對著周圍的炮手大喝到：「開炮！」

  轟轟轟……

  幾十門火炮同時發出怒吼，伴隨著明亮的火光，黑漆漆的炮彈冒著煙，劃著名弧線自島上飛躍而出，徑直落向那些衝鋒向前的騎兵群中！

  轟隆隆……

  火光乍現，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只一瞬間，覺華島正前方的冰面上便被火光和黑煙覆蓋，無數勇猛的八旗軍騎兵，在這一刻連人帶馬被炸成了齏粉。

  炮彈爆炸時的鐵片四散飛濺，數十米之外仍有極為恐怖的殺傷力！

  同時，兩尺多厚的冰面上，也有一些地方被炸開了冰窟窿，海水嘟嘟的往外噴，甚至還有一些魚類躍出冰面！

  僅這一輪炮火齊射，這三千騎兵便至少損失了三五百人的樣子。

  剩餘的騎兵們全都傻眼了，他們呆呆的看著前方的小島，根本沒膽子再往前沖了。

  而島上的守軍們卻不慌，見對方停在原地，他們便淡定的清洗炮膛，重新裝填火炮彈藥，一番忙活之後，隨著引線被點燃。

  猛烈的火炮聲再次響起。

  看著從天而降的黑色彈體，剩下的那些騎兵們做出了整齊劃一的動作——逃跑！

  雖說八旗軍十分勇猛，但面對未知的東西，他們還是有恐懼的。

  如此猛烈的火炮覆蓋，已經完全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就算之前攻城時面對的炮火，也不及現在的炮火猛烈！

  最重要的是，不止他們恐懼，他們胯下的戰馬也沒見過這陣仗，一輪齊射之後，戰馬們的腿便開始發顫，不敢再向前衝鋒。

  第二輪齊射之後，這些人撒丫子開始向後狂奔。

  劉凌見狀趕忙叫停了射擊，目前還不是他展現全部火力的時候。

  衝鋒的時候有三千人，現在跑回來便只剩下兩千多人了。

  此時饒是莽古爾泰也有些發懵，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進攻的時候，他們竟還在藏拙，如今自己派遣騎兵衝鋒，他們才把最厲害的玩意弄了出來。

  「特娘的，這幫該死的漢人！」

  「聽我命令，一千人攻擊左翼，一千人進攻右翼，務必要拿下這覺華島！」

  這是騎兵作戰時的基本戰術，正面打不過便從側翼包抄分割戰場，仗著騎兵的機動性，很多步兵都是這麼被玩殘的

  然而，覺華島上的步兵可不是一般的步兵，他們是裝備了先進火炮的精銳步兵。

  正面的劉凌在看到敵軍分成兩股向兩翼包抄的時候，便連忙給蔣鶯傳遞命令，讓她做好準備。

  而此時的蔣鶯自然也看到了敵軍的動向。

  就在這些騎兵臨近覺華島四五百米的時候，兩翼的大炮也同時噴出憤怒的火焰。

  炮彈飛掠而過，落到冰面上發生爆炸，當即便是一個巨大的冰窟窿被炸了出來。

  周圍的騎兵們反應不及，直接連人帶馬便掉了進去。

  這裡的冰面可要比兩片陸地之間的冰面薄上許多，大概只有一尺多厚的樣子。

  隨著第二輪齊射落下，大片冰凌崩裂，衝鋒過來的一千多人，至少一半落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之中。

  剩下的一部分已經貼近了覺華島，另一部分則抽身後退，根本不敢再往前沖了。

  貼近覺華島的兩三百人明白，後退已經無路，想要活命只有衝鋒向前。

  於是，這些人繼續策馬狂奔。

  距離過近的話，火炮就不大管用了，所以在那些騎兵們全力衝鋒的時候，側翼的守軍們開始用火槍招呼。

  砰砰砰！

  槍聲大作！

  因為沒什麼煉鐵工藝，所以八旗軍穿著的多是棉甲，即用棉花布匹多次壓制而成的甲冑，

  這種戰甲不僅穿著輕便，而且十分保暖，適合在遼東作戰。

  最關鍵的是防禦力也很高，面對刀劍的劈砍，和皮甲的防禦效果相差無幾。

  至於火槍子彈，因為製造工藝的問題，劉凌的子彈全都是圓形鐵丸，並非是圓錐形，所以如果距離遠了未必能打穿這些士兵們的身體，自然也無法達到一擊必殺的效果。

  再加上騎兵不比步兵，他們速度快，一輪齊射如果無法達成大規模殺傷的話，根本不會再給他們第二輪齊射的機會。

  為了保證火力輸出，所以劉凌在之前便吩咐過所有的火槍手，面對敵軍衝鋒的時候，不要對準士兵，而是對準他們胯下的戰馬射擊。

  戰馬雖然身體素質更強，但卻沒有戰甲保護，故而更容易射死。

  而且，射死人之後，馬匹依舊能順著潮流繼續向前，可若是射死戰馬，戰馬倒在地上，身後的那些士兵們剎不住車就會追尾，到時候連環撞，不用自己動手，便能將他們摔個七葷八素。

  所以兩翼的士兵們，射擊的全是戰馬！

  實際上，劉凌還是小覷了火槍的威力，同時也忘了那些騎兵在衝鋒的時候，也是一種對向加速。

  一輪火槍齊射，最前方的二十多匹戰馬頓時被射成了篩子栽倒在了冰面上。

  還有一些八旗士兵也被射穿了身體，鮮血噴涌而出，當即便染紅了大片的積雪！

  他們身後的那些騎兵們反應不及，根本停不下來，就算有一兩人勉強控制住了馬匹轉向，但更後面的騎兵卻未必剎得住。

  再加上這本來就是在冰面上，馬蹄打滑難以站穩，一時間，兩三百騎兵全都擠到了一起！

  炮兵們見狀全都樂開了花，他們趕忙校準炮口，還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又是一輪炮火齊射！

  轟轟轟！

  冰碴夾雜著血肉和黑色煙霧漫天飛舞，一些士兵和戰馬甚至被爆炸的衝擊波炸上了天空。

  火槍手們見狀淡定的裝填好了子彈，靜待敵軍從黑煙中走出，便可以開始練習移動靶射擊了。

  只可惜，這輪炮火炸的著實猛烈了些，除了二十多個運氣較好，沒被炸死之外，余者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當然，這二十餘人也沒活多久，很快便被火槍兵當移動靶射成了篩子。

  這下莽古爾泰徹底傻眼了，如果說四五百人對他而言不過皮毛的話，那死三千人，可就結結實實的傷筋動骨了！

  一旁的皇太極也傻了，他想過對方這種新式武器會很厲害，卻萬沒想到竟能達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三千騎兵，連對方的臉都沒看到便沒了。

  「再去叫人，讓所有人都來，我就不信還拿不下這區區一個小島！」

  莽古爾泰憤怒的大叫起來，此時的他宛如一個賭徒，剛輸掉自己的三千萬，現在便打算將剩下的七千萬全都壓到賭桌上回本。

  關鍵時刻，皇太極保持了冷靜，他沉聲道：「兄長，不能再打了，這冰面承受不住大股騎兵的衝鋒，上來的人越多越是兇險。」

  「而且對方這種叫火炮的武器實在太過厲害，他們地形又極為特殊，我等想要攻下還需從長計議啊！」

  然而，莽古爾泰的火氣卻是已經涌了上來，他怒道：「父汗讓我拿下覺華島，我若就此回去，有何顏面面見父汗？」

  「給我讓開！」

  說罷，莽古爾泰便將皇太極推向一旁。

  緊接著，他便讓手下將自己麾下的全部兵力都叫來，準備集群衝鋒。

  此時，莽古爾泰雖說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腦，但他也還未完全失去理智。

  剛下的交戰他也看到了，對方的火炮雖然厲害，但卻有需要時間來發射。

  而騎兵的速度又很快，只要趕在對方第二輪發射之前衝到對方面前，那自己便能發揮最大優勢，將其全部殲滅。

  為此，哪怕再付出三千條人命也值了！

  很快，剩下的七千多人便被召集了過來，莽古爾泰為了避免被對方炮灰集群轟殺，特意將人分得很散。

  見人到齊之後，他當即揮動手中戰刀指向覺華島道：「全軍衝鋒！給我殺！」

  剩下的七千騎兵此時還是懵逼狀態，因為距離較遠，所以他們只聽到了炮火聲，並不知道具體情況。

  但現在看到眼前這一片血肉模糊，這些騎兵也回過味來，感情是進攻失敗，三千人全都掛掉了！

  所以，在莽古爾泰下令的時候，這些人有些躊躇，一旁的皇太極想要勸解，但看現在莽古爾泰的狀態，自己再多說，這傢伙怕是要連自己一塊砍。

  於是他也只能冷眼旁觀。

  雖說他們是兄弟，但隨著努爾哈赤一天天老去，他們這些兄弟也終有一天會為了這個大汗之位進行鬥爭。

  皇太極在八大貝勒中排行老四，除了侄子的阿敏，代善和莽古爾泰都算是他的競爭對手。

  如今莽古爾泰若是能在此地將自己麾下的兵力消耗殆盡，對他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眼見手下沒什麼動作，莽古爾泰徹底怒了，他大吼道：「怎麼，還要我親自衝鋒不成？」

  「給我沖，今日不攻下覺華島，所有牛錄全部斬首！敢有畏縮不前者，全家淪為奴僕！」

  此話一出，那些騎兵們不由得咽了口吐沫。

  顯然，自己這位主子是真的要玩命了，那七千騎兵沒辦法，只得策馬向著前方的覺華島猛衝了過去。

  島上的劉凌看到這一幕後，當即指揮道：「炮兵轟擊敵軍後隊，火槍手弓箭手準備迎敵！」

  「所有人準備好投擲手雷！」

  一連串命令下達後，炮兵首先發威，對著前方的騎兵隊伍便開始轟擊。

  儘管對方站位已經很開了，但以這些火炮的威力，每一炮依舊能帶走十幾條人命！

  同時還會在冰面上留下一個巨大的豁口。

  儘管火炮轟擊的十分猛烈，但仍舊有不少騎兵衝到了覺華島的正前方。

  這時火槍手和弓箭手開始射擊。

  一輪齊射之後，沖在最前方的一眾騎兵被射成了篩子，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在冰面上形成了一條彎曲狹長的長線。

  但就算如此，也無法阻止騎兵衝鋒的腳步。

  後面的那些騎兵們雖然不明白對方用的是什麼武器，但現在覺華島近在眼前，依據他們的經驗，只要開始和漢人近身戰鬥，對方的戰陣即刻便會崩潰。

  於是，這些人便繼續悍不畏死的向前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