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軍火交易成功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劉凌劉大人在嗎？」

  劉凌心中一沉，趙玲綺也皺起了眉頭：「不會是來找橫三哥的吧！」

  「你帶著他先藏一下，我去應付。」說罷，劉凌大步走出了屋子。

  趙玲綺則將橫三藏到了床下，然後將房門緊緊關閉，她本人則換上了自己的五品誥命夫人的衣服。

  來到大門口，劉凌先從門縫中瞧了一眼，只見外面有幾名差役還有一名身穿青色袍服的官員。

  就在劉凌思索如何應付這些人的時候，門外的那名官員上前道：「劉大人，在家嗎，我們是鴻臚寺的，特來請您去衙門和東奴國商議火炮的售賣事宜！」

  此話一出，劉凌心神瞬間鬆了下來，他打開門道：「在家呢！」

  

  官員看到劉凌，拱手施禮道：「下官鴻臚寺左寺丞向東華，見過劉主事。」

  鴻臚寺左寺丞是個從六品的官職，只比劉凌低半級。

  劉凌也並未托大，同樣拱手說道：「向大人客氣！」

  「向東奴國售賣火炮的事皇上已經同意了？」

  向東華苦笑著搖搖頭道：「唉，前幾日他們朝見陛下的時候，陛下本來是不同意的，但奈何這些人死皮賴臉的不走，又哭又鬧，非要購買，陛下被纏的沒辦法了只得同意。」

  「昨天才下的旨意，讓我們來找您去和他們商談。」

  聽聞一切都是按著自己規划進行的，劉凌的嘴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既然如此，那還請向大人稍後，我和內人說一聲便去！」

  「好！」

  回到屋內，劉凌看著一身華服的趙玲綺，不由得一呆。

  「嘶！這……」

  後者也極少穿這誥命衣服，身體極不自然，但還是堅持著擺出高官夫人的姿態出來。

  見劉凌回來，趙玲綺忙問：「怎麼樣？是不是來找人的？」

  劉凌搖頭：「不是，是鴻臚寺的人，他們找我去和倭奴談判賣軍火。」

  「你們先在家守著橫三哥吧！」

  「哦！」趙玲綺也鬆了口氣。

  說罷，劉凌轉身離去，然而走到半路上，他又突然回頭說道：「玲綺，你穿這衣服真漂亮！」

  「啊！」趙玲綺一愣，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劉凌已然跑沒影了。

  「嘿，這混蛋！」

  ……

  跟隨向東華一路來到鴻臚寺，山本佐助已經在這等待許久了。

  見劉凌進來，山本佐助活像是見到親爹一般撲了過來。

  「劉大人，我們可算是見到您了！」

  劉凌很想一腳將其踹開，但想到未來這傢伙可能給自己帶來數十萬兩的生意，想想還是算了。

  他將山本佐助攙扶起來，說道：「怎滴如此激動，難道是我大周官員怠慢你們了？」

  山本佐助連連擺手：「不不不，沒有，我們在這很好。」

  「對了，昨日你們大周的皇帝陛下已經准許我們購買火炮了，我想我們現在應該可以談談價錢了吧。」

  這幾日對劉凌而言也是多事之秋，考試的事就不必說了，家裡還有個橫三等著照顧，所以他也懶得廢話，直接說道：「嗯！這件事我已經聽說了，既然陛下都允許了，那我們便談談吧！諸位跟我來！」

  隨後，劉凌便帶著山本佐助等人來到了皇莊之中，在這裡，兩門前裝式鐵球炮已經準備完畢了。

  劉凌指著眼前的兩門大炮說道：「諾，這就是我們用於出口的大炮。」

  山本佐助聞言趕忙上前細細查看。

  之前在蓬萊的時候，他們只是遠遠看了一眼，並不熟悉細節，如今有了能觸摸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過。

  而劉凌則帶著幾個鴻臚寺的官員在旁邊等待。

  這種前裝式鐵球炮是較為低等的大炮，也算最原始的大炮之一，是劉凌特意讓劉家村的工匠製作的，純當樣品用。

  這種炮發射的時候需要先填入火藥，夯實，然後再放入鐵球，最後點燃引線通過火藥爆炸推動鐵球進行發射。

  這種火炮的優點是穿透力強，尤其是在海上作戰，幾百米開外，一炮過去鐵球便能將對方的船隻砸個大窟窿。

  而陸地上作戰效果就差點火候了，一炮打過去，就算打到人堆里也打不死幾個人。

  畢竟這麼大一鐵坨子，只要不瞎肯定會躲。

  最有用的當屬攻城戰，在東奴國城牆一般都不厚，而且多為夯土修築而成，幾十炮打過去，將對方的城牆砸個窟窿都不成問題。

  當然，這只是在對方沒有反制手段的情況下，若對方拿著這種炮打蓬萊，估計剛推出來就能給他炸平了。

  出售給倭奴這種低端大炮，就是防止這狗東西回過頭來咬自己一口。

  等從他們手中賺夠了錢，修建好戰船隊伍之後，再找個茬一口氣滅了他們，男的統統閹了當苦力，女的統統……

  山本佐助自是不知劉凌心中的想法，他看著眼前的大炮，越看越開心，半晌之後，他忙對劉凌說道：「劉大人，能不能試射兩發？」

  「當然可以！」

  劉凌對著兩個將士努了努嘴。

  後者隨即便將打包好的火藥裝填了進去，用木棍捅了捅後，再慢慢的將鐵球放了進去。

  這裡面的火藥用的是土火藥配方，類似於鞭炮裡面的那種火藥。

  這種火藥威力小，爆炸並不猛烈，而且受潮之後便很難再點燃，還有一定機率啞火。

  自己打仗肯定不好用，不過糊弄糊弄東奴國的這些鄉巴佬肯定是夠用了。

  眾人拉開距離之後，引線點燃。

  轟轟！

  隨著兩聲爆鳴，兩枚實心鐵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飛出，足飛出去四五百米遠才落到地上。

  觸地之後，又彈跳了數次，才徹底停下。

  其殺傷範圍就是這彈跳的幾次。

  看著眼前飛掠而過的鐵球，鴻臚寺的諸位官員們個個瞠目結舌。

  「劉大人，這是什麼兵器？」

  因為蕭帝要求保密，所以火炮的事情，也只有兵部、工部等少數幾個部門知曉。

  鴻臚寺主管外交禮儀，自然是不知道這玩意的。

  「諸位大人，此物名叫火炮，是我手下的工匠新研製的兵器，專門用來攻城略地用的。」

  一眾官員連連驚嘆於火炮的威力。

  而一旁的山本佐助等人則臉色十分古怪。

  「劉大人，這火炮和我們之前在蓬萊看到過的好像有點不一樣吧！」

  「嗯？哪裡不一樣？」劉凌詢問道。

  山本佐助指著遠處的鐵球道：「我記得，在蓬萊您的大炮射出去之後，還會再爆炸一次。」

  「那個威力很大，可你現在這種大炮，只是一個大鐵球，雖然威力也不小，但……但我們還是想要蓬萊的那種！」

  此話一出，劉凌的臉立刻拉了下來，他寒聲說道：「陛下准許我將火炮出售給你們便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你們竟還想要至尊火獅炮，真是貪得無厭！」

  山本佐助一臉懵逼，什麼至尊火獅炮？之前不是叫轟天雷嗎？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就是個名字嘛。

  「對對對，我們就是想要那種至尊火獅炮，求求您將那種火炮賣給我們吧。」

  「不可能，別做夢了！」劉凌先是斷然拒絕，然後才解釋道：「實話和你說吧，這種火炮算是我們研究的最初版本的火炮，就威力而言已經很強了。」

  「只要你們將這東西運回國，立刻便能橫掃東奴再無敵手。」

  「至於那種至尊火獅炮，呵呵，這可是我大周的京營和遼東精銳專用的火炮，一般兵丁都沒資格裝備。」

  「而且想要煉製那種火炮，所需要的鋼鐵必須是天外隕鐵，整個大周傾全國之力也只煉製了二十門，花費上千萬兩白銀！」

  「想要我將那種火炮出售給你們？且不說工部和兵部的人答不答應，就是他們答應，你們又買得起嗎？」

  山本佐助瞠目結舌。

  一旁鴻臚寺的官員們更是目瞪口呆。

  花費千萬兩白銀煉製這玩意？奶奶的，怪不得朝廷每年都拖欠俸祿，原來都是煉製這玩意花去了！

  和單純的鴻臚寺官員相比，山本佐助還算是個老油條，他自是不相信劉凌能花千萬兩白銀煉製這玩意，不過看他的態度也能知道，想要買高級貨估計是不行了。

  於是，山本佐助只得退而求其次的問道：「那劉大人，這種發射鐵球的大炮需要多少銀子一門，對了我們還要這種炮彈！」

  劉凌沉吟片刻，說出了自己心中的價格。

  「這種火炮也是要用百鍊精鋼製作而成，成本高昂，不過看你們跨海而來，我就給你們個實誠價吧！」

  「一萬兩銀子一門，炮彈五百兩銀子一發。」

  「啊！這麼貴！」山本佐助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鴻臚寺的官員們聽到後則面黑似炭，向東華上前一步道：「山本使者，剛才劉大人已經說了，這火炮需要百鍊精鋼才能製作而成，一萬兩銀子一門已經很便宜了。」

  「若不是看你們遠道而來，我們還打算賣三萬兩呢！」

  向東華的幫腔讓劉凌頗為意外，不過對他來說也是好事。

  於是，劉凌故作高深道：「不錯，按著我之前的計劃，是打算賣給你們三萬兩的，不過我們陛下念你們彈丸小國，怕是拿不出這些銀兩來，所以便給你們個成本價，一萬兩銀子一門，」

  「這價格已經是最低價了，再低，我們連給工匠的工錢都發不出來，如果你們買不起的話，便算了吧！」

  劉凌擺了擺手就要離去。

  對他來說，這筆生意做也好，不做也好。

  反正就算做成了撐死也就十幾萬兩的銀子，劉凌不在乎，朝廷現在應該也不大在乎。

  再說了，你山本佐助不買，不代表織田信長他們不買，他們要全都不買的話，改天自己就用大炮去東奴國附近搞搶劫，反正蔣鶯對這一套應該是輕車熟路。

  到時候，我就不信你們能坐得住。

  眼見劉凌要走，山本佐助趕忙說道：「劉大人稍等！我們不是嫌貴，我們只是想問清楚價格而已！」

  劉凌根本不停。

  沒辦法，山本佐助只得邁著自己的小短腿，拉住了劉凌，後者這才作罷。

  「大炮一萬兩便一萬兩吧！劉大人，這炮彈能否便宜些？五百兩銀子一發，那二十發便又是一門大炮了啊！」

  又和我講價？不知道我討厭這個嗎？

  劉凌眼睛一橫，袖子一甩，大步便走！

  「啊！劉大人！劉大人我錯了，我錯了……」

  山本佐助一番賠禮道歉之後，劉凌這才止住身形！

  這次山本佐助不敢再砍價了，他猶豫良久之後，最終定下了二十門大炮，以及四百發炮彈。

  這便是四十萬兩白銀的軍火交易。

  而這些大炮的成本，連一萬兩白銀都沒有。

  壟斷，軍火，四個字足以詮釋什麼叫暴利。

  這還只是初步的銷售計劃，等他們三家徹底打瘋了的時候，便是他們拿土地抵押賒欠的時候了。

  在劉凌敲定了數量之後，一旁的向東華忍不住將劉凌拉到一旁問道：「劉大人，賣一萬兩銀子一門，真的不會虧本嗎？」

  咯……

  劉凌差點沒憋住笑噴出來，考慮到山本佐助還在一旁，於是劉凌只得一臉沉重道：「唉！虧本不至於，不過不賺錢白忙活是真的，可憐了我市舶司的那些工匠們了！」

  此話一出，向東華也是一聲長嘆，作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書呆子，他竟半點沒懷疑劉凌的話。

  就這樣，一行人又回到了市舶司。

  終究是筆大生意，雙方還是要簽訂合約的。

  而到了合約簽訂的時候，劉凌也開始提其他條件。

  比如大周出售給他們的火器，只能在東奴國本土使用，嚴禁用於海上劫掠。

  更不能拿來對付大周沿海百姓，也不能去攻擊大吳百姓及其所屬商船，不然今後將永不再賣給他們火炮。

  同時，大周水師艦隊，見他們一次打他們一次，直到打的海上徹底沒有他們的船隻為止！

  前幾條比較好理解，不能攻擊大吳百姓這一點讓山本佐助有些摸不著頭腦。

  「劉大人，你們和大吳不是敵對關係嗎？我們幫你們打他們不好嗎？」

  面對山本佐助的詢問，劉凌絲毫沒慣著，直接罵了過去：「去你媽的，我們和大吳的事，是我們自家兄弟的事情，和你們沒關係，你敢打他們我們就打你們！」

  山本佐助無言只得答應下來。

  同時，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那便是大周的火炮，只能出售給他們，不得再出售給上杉謙信、織田信長等其他大名。

  對這條件劉凌也十分痛快的點頭，畢竟現在還要靠他們打開銷路，等銷路打開之後，再怎麼樣就不是他們說了算的了。

  大不了自己私下找人走私以更高的價格售賣，若對方追究過來，自己再找些替死的囚犯殺掉便是，你還能咋地？

  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山本佐助十分激動的對劉凌道：「劉大人，白銀我們下個月便能送過來，不知您什麼時候能將大炮準備好！」

  劉凌估摸了一下，自己走之前已經在蓬萊附近建好了火器作坊，目前應該已經開工了，二十門大炮若是加班加點的話，應該可以製作完成。

  想到這，劉凌道：「我手中還有一些存貨，這個月再加班加點的話，下個月應該可以交付，你們趕快回去準備白銀去吧。」

  山本佐助連忙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即刻向皇帝陛下辭行！」

  說罷，山本佐助等人便火急火燎的離去了。

  打發走了倭奴，劉凌便打算回家看看橫三的情況，然而山本佐助前腳剛走，高麗國的使臣柳成坤便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將劉凌攔住。

  「劉大人！既然陛下已經同意將火炮賣給東奴國，那我們作為你們的藩屬國，您是不是也能將這火炮賣給我們呢？」

  「啊！」劉凌一臉懵。

  柳成坤連忙哭訴道：「劉大人，不瞞您說，我們高麗國整天被女真部落欺負，如果我們能擁有大炮的話，肯定能戰勝他們，到時候我們兩面夾擊，一定能將這些蠻夷趕回山里打獵！」

  此話一出，劉凌人都傻了。

  別說給你們大炮，就是給你們坦克集群，你們也未必幹得過女真部落。

  這根本不是戰鬥力的問題，這是軍隊組織性和民族血性的問題。

  高麗國那鬼地方，自打有歷史以來，就沒什麼民族血性，被東奴人、漢人、蒙古人、女真人輪番欺負從未雄起。

  而這些人打仗不行，搞自己人倒是把好手，政治鬥爭的激烈程度比大周都不落下風。

  真要是給他們一堆大炮，回頭他們便敢將這些大炮賣給女真人。

  後者本來不善攻城，若有了大炮的加持，那估計寧錦防線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當然，不管怎麼說，高麗國還是大周的藩屬國。

  劉凌對山本佐助動輒謾罵也就算了，對高麗國還是要講點外交影響的。

  「柳大人，大炮這東西不是你想用就能用的，需要經過很長時間的訓練。」

  「而且這東西對付不了騎兵，一旦被近身，所有的大炮都是對方騎兵的活靶子，所以你們還是算了吧！」

  面對拒絕，柳成坤仍不放棄，他指著山本佐助離去的方向道：「那他們為何會購買？」

  劉凌接著解釋道：「東奴國多山地，騎兵行動不便，多以步兵為主，所以這種炮可以發揮威力。」

  按理說，若是個明白人，到這也就算了，偏偏柳成坤是個彈簧性格，他見劉凌好聲好氣的和他解釋，便以為劉凌是怕了他，於是他索性開始耍無賴。

  「不行，你既然賣給了東奴國，就得賣給我們，不然我們也得找皇帝陛下哭鬧，我們還要告你怠慢使臣的狀！」

  嘿！給你臉還不要臉了！

  劉凌也懶得再和他客氣了，直接道：「不賣就是不賣，你們高麗國多廢物自己不知道？」

  「三十萬大軍讓女真一萬兵卒打的抱頭鼠竄，國王都遷都避難了，而且過幾年便要往女真部落送一位公主和親。」

  「憑你們還敢和女真部落交手？」

  「還是說，你們是打算從我們這買了大炮，再轉手賣給女真人？」

  「別以為你們派來市舶司的船隊中夾雜著女真人的事情我們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給你臉了，再胡攪蠻纏，老子讓市舶司絕了你們的交易！」

  一番呵斥之後，柳成坤目瞪口呆，看著對方的樣子，劉凌很想抽他兩巴掌，但考慮到國際影響還是算了。

  他湊到柳成坤面前又補上一句道：「真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模樣，就那個破（極度重音）鏡子找找你那張破（重音）臉！滾吧你！」

  噴了柳成坤一臉吐沫之後，也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劉凌便揚長而去

  前者擦了擦臉上的口水，面容悲苦，作為高麗國少有的忠臣，他是真的想要讓自己國家強大起來，不再受女真人的欺負。

  只可惜，忠臣不代表是能臣，更不一定能解決問題，反而有可能會激化矛盾。

  若這傢伙真把大炮運回去，並讓女真部落知道了，估計對高麗國而言，將會又會是一場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