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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侯爵

2024-06-12 17:54:46 作者: 小貞德

  軍隊的調動是一項十分繁瑣的事情,從進行動員,到整理裝備,開始出發。

  再到沿途的吃喝拉撒,行軍路線,以及可能遇到的如逃兵、糧草、地方衝突、水土不服等問題。

  若是運氣不好,行軍途中突然鬧起了瘟疫,那可能幾萬人的隊伍就直接散架了。

  在明朝時期,有一位叫門天子曾用三天時間動員五十萬大軍北上進攻蒙古,聽著霸氣十足,實則全是隱患,最終的結果也是全軍覆沒,自己本人也被俘虜。

  同樣是明朝,他的太爺爺當年為了動員大軍打擊蒙古,足足花費了數個月的時間動員軍隊。

  這就是內行和外行的區別。

  魯州總兵俞大同是個內行,當年他祖先俞鷹曾跟隨大周的開國皇帝蕭戰南征北戰,雖沒什麼大的功勞,但也有幾番苦勞,於是,蕭戰便將俞鷹封了個寧東侯,並安排到了魯州。

  之後,俞氏一族便一直在軍旅之中混跡,幾番起落之後,最終這寧東侯的爵位,最終輪到俞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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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人有些軍事才能,承基侯爵之後,先是清剿附近的土匪,然後又去打進犯的散裝倭奴。

  由於其本身就是勛貴出身,再加上這些軍功,所以很快便成了魯州軍隊的一把手。

  當然也僅此而已了,勛貴出身的他和掌管官員晉升的那些文官們不可能尿到一個壺裡去,而且魯州也並沒有太多的戰事,撐死也就打打土匪,以及小股的倭寇,想要立下大功也不太可能。

  就在俞大同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樣的時候,一封調令確是落到了他的頭上。

  因為蒙古和女真撕毀了之前簽訂的條約,開始大舉進犯大同、宣府、錦州、寧遠四大軍事重鎮。

  北方戰事極為吃緊,所以急調俞大同率領兩萬魯州軍北上參與會戰!

  按理說去就去吧,反正當兵打仗天經地義。

  但這次徵調卻有些不同,因為諭旨上說,因為事發突然,北方並沒有什麼準備,所以軍隊所需糧草衣物,需要俞大同自己去籌備。

  這就要人命了。

  俞大同雖說是個世襲侯爵有些家產,但卻也不足以為兩萬魯州軍提供糧草衣物。

  更重要的是,魯州和遼東以及北境的天氣差別較大,這會在魯州穿著半袖便行,到了北境,怕是要穿厚衣服,而且這仗也不知道打到什麼時候,若是到了冬天,朝廷的衣服發不下來,那他的這兩萬弟兄也就別打了,直接凍死得了!

  於是,俞大同便一路走,一路打家劫舍。

  當然,他只對富戶感興趣,那些窮苦人家反正也榨不出油水,所以他也便沒有理會。

  就這樣,從他從魯州一路來到了魏縣。

  當聽到手下匯報,在魏縣遇到硬茬子,說要參奏自己起兵造反的時候,俞大同勃然大怒。

  「放他娘的狗屁,我要是想造反,先剁了他們這些為富不仁的狗東西們!」

  「告訴下面的兄弟們,不要怕,先搶了東西再說,出了事我兜著!」

  眼見俞大同如此剛硬,那手下也立刻興奮起來,他忙道:「好,將軍,我這就去!」

  正說著,那手下便要退下,然而,就在這時,一名士兵走了進來道:「將軍,魏縣縣令田德祿給您送來請帖,讓您明日去城中醉春樓赴宴!」

  聽到這話,俞大同隨即皺起了眉頭。

  「田德祿?他請我赴宴作甚?」

  略微思索片刻之後,俞大同又說道:「算了吧,先暫且讓兄弟們按兵不動,等明日我回來再說。」

  手下們聞言雖有些失落,但也並未多說什麼,就這樣各自散去。

  次日晌午,俞大同帶了兩個隨從便來到了縣城的醉春樓之中。

  今日醉春樓早已經被劉凌和田德祿清場了。

  負責接待的酒樓老闆看到三名身材魁梧,滿臉煞氣的大漢走進來之後,便趕忙上前迎接道:「敢問,可是從魯州來的將軍大人?」

  不管是劉凌還是田德祿,都不知道俞大同的名姓,所以只是告訴那酒樓老闆有一名將軍前來。

  俞大同左右看了看,然後挺著自己的將軍肚沒好氣道:「正是本將,那田德祿呢?怎麼不見他出來迎接?」

  俞大同話音剛落,聽到動靜的劉凌和田德祿便已經從二樓走了下來。

  這種迎接上級的場面田德祿見的實在是太多了,只見他滿臉堆笑的上前拱手道:「將軍,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見對方下來迎接,俞大同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些,就在這時,他身旁一名隨從湊到了他的耳邊輕聲道:「大人,那知縣旁邊的那個年輕人,便是為我們扣造反帽子的刁民!」

  聽到這話,俞大同臉色又沉了下來,他瞪眼看向劉凌冷聲道:「小子,昨日,就是你讓人打了我的兄弟?」

  和田德祿的放低姿態不同,劉凌雖站在側位,但卻昂首挺胸,不卑不亢。

  聽到俞大同的質問,劉凌淡然道:「你兄弟我沒見著,調戲良家婦女,欺壓平民的兵痞倒是見過幾個。」

  「怎麼,他們都是將軍大人的兄弟嗎?」

  此話一出,俞大同臉色微變,他扭頭瞪了一眼旁邊的隨從,低聲喝斥道:「讓你們找糧食錢財,誰讓你們調戲婦女的?」

  那隨從聞言也只能無奈苦笑,當時他們只是見趙玲綺漂亮,隨口說了幾句,誰知這傢伙下手竟如此狠辣。

  俞大同也並未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他擺了擺手道:「閒事休提,你們今天找我來有何要事?本將軍領皇命北上抗擊蒙古女真,可耽擱不得。」

  這時,朱壽上前一步就要說話,但劉凌之前早已經交代給了朱聰和蘇元寶,讓二人說什麼也要壓住朱壽。

  於是,二人趕忙上前,一個拉身子,一個捂嘴巴,總算是將人給按住了。

  聽到身後的動靜,劉凌微微側首看了一眼,然後便又對俞大同說道:「將軍大人,這裡人多眼雜,還請樓上一敘,耽誤不了將軍多長時間的。」

  俞大同聞言有些猶豫,多年的戰爭經驗告訴他,樓上似乎並不太平。

  劉凌見狀勾嘴一笑,然後道:「怎麼,將軍征戰沙場殺敵無數,今日連這酒樓都不敢上了嗎?」

  這激將法十分明顯,但也十分有用。

  俞大同聽到之後,當即虎目圓睜怒斥道:「有何不敢?憑你們幾個,難不成還敢對我怎麼樣?」

  說罷,他又對這背後的兩個隨從道:「走,上去看看!」

  聽到俞大同答應上樓,田德祿也鬆了口氣,此時他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今天他來到這裡的時候,看到劉凌竟帶著朱聰和朱壽,他差點又嚇暈了過去。

  之後,劉凌又私下和他解釋道:帶朱聰和朱壽二人前來,一來是做個見證,畢竟他二人是皇子,有些話可以直接說給皇帝聽,比遞奏摺什麼的方便多了。

  二來,若是等會談判破裂,那俞大同要直接縱兵搶奪,自己便想辦法讓那朱壽自己表明身份,到時候,必定能鎮得住對方。

  聽完劉凌的解釋,田德祿才鬆了口氣,至於為什麼還帶著他的小老婆,以及他的小舅子,田德祿也懶得問了。

  終於,幾人蹬蹬蹬的上了樓。

  這樓上雅間是劉凌親自挑選的,寬敞明亮,而且並沒有靠著街道,不容易被人偷聽到他們的談話。

  進門之後,眾人各自落座,作為東家的田德祿首先對俞大同道:「本官田德祿,乃是這魏縣的七品縣令,不知將軍是何官職?」

  面對田德祿的摸底,俞大同也不藏著,他直接道:「本官姓俞名大同,乃是世襲的寧東侯,如今又領魯州總兵,乃是朝廷正二品的武官!」

  聽到寧東侯這三個字的時候,田德祿已經有些懵了,又聽到對方還是魯州總兵,田德祿更是心虛。

  在大周的官員制度之中,總兵便是一州的總司令了,除了少數特殊地方之外,整個州府的士兵都要聽從總兵的指揮。

  一個是縣長,一個是軍區總司令,雙方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人物。

  而就在田德祿被對方的氣勢嚇得有些支撐不住的時候,劉凌開口道:「原來是俞總兵,久仰久仰!」

  俞大同的目光看了過來,他見劉凌身穿普通人穿著的棉布長衫,便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又是什麼東西,官任何職?還是說,只是個鄉野村夫?」

  顯然,俞大同是看穿了劉凌並無官職在身,才故意詢問的。

  大周的論資排輩十分嚴重,頭甲進士看不起二甲進士,二甲進士看不起三甲進士,三甲進士又看不起舉人,舉人看不起秀才,秀才看不起平頭老百姓。

  文官看不起武官,有爵位的勛貴又看不起那些靠讀書上位的文官們。

  若是一群人坐到一起,首先便是論資排輩,你是哪一年的進士,我是哪一年的榜眼。

  你家中有什麼爵位,我家祖上出過什麼高官。

  若不是一個級別的人,那人家根本不和你多說話。

  俞大同在這一連串的鄙視鏈中,還算是身處高位,他算是勛貴一檔,除了極少數高階文官之外,一般人他都不放在眼裡,而對劉凌這種平民,他更是高傲。

  頗有一副,我和你說話,就已經是抬舉你的態度。

  聽到俞大同的質問,劉凌也不惱怒,只是淡淡的說道:「我無官無職,確實只是個鄉野村夫,但俞總兵也勿要得意,因為不出三個月,俞總兵搞不好連我這個鄉野村夫都不如?」

  「甚至,直接淪為喪家之犬,階下之囚!」

  劉凌說的淡然,但落到其他人嘴裡確實如驚天霹靂。

  好傢夥,開場便直接將人罵成狗,你膽子也忒大了些吧。

  田德祿趕忙給劉凌使眼色,然而,後者卻視而不見。

  一旁的俞大同自是對劉凌怒目而視,他長這麼大,還未被人如此羞辱過。

  他身後的兩名隨從,更是怒不可遏,還不等俞大同發話,二人便大步上前,嘴裡還罵罵咧咧道:「狗東西,我看你是活膩了!」

  這時,就連蘇如意,朱壽等人也有些慌了,要知道,今天趙玲綺可沒來,若是真打起來,他們可是要遭殃的。

  然而,就在那二人即將來到劉凌面前的時候,後者再次開口了。

  「不對,我剛才好像說錯了!」

  聽到這話,二人止步,俞大同也瞪眼看向劉凌,寒聲道:「怎麼,想明白了,要給我道歉是嗎?」

  劉凌輕蔑一笑,淡然道:「不是,我是說,你要是能從北境或者回來,便會成為喪家之犬,階下之囚,但我看依你的本事,若是去了北境,十有八九怕是回不來了。」

  「既然死在哪裡了,那也就不用談什麼喪家之犬,階下之囚了。」

  那兩個隨從聽到這話,頓時感覺自己是被戲耍了一通,二人當即便要動手。

  「慢著!」這時,俞大同的聲音突然傳來,二人趕忙停手,並回頭看去。

  便見,此時的俞大同,臉上已經沒了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凝重。

  他直勾勾的看向劉凌,寒聲道:「你說我會死在北境?」

  劉凌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他反問俞大同道:「總兵大人,此去北境,你自己又有幾分把握,能帶著你的兄弟們,活著回到魯州呢?」

  此話一出,不止是俞大同,就連他的兩個隨從,臉上也有些不自然。

  是啊,不管是來去如風的蒙古騎兵,還是裝備精良,擁有著優秀八旗制度的女真部落,都強大到了極點。

  目前,大周和這兩個強敵交手數十次,從未贏過一次,每次戰敗,軍隊一方都死傷慘重,並且還會被劫掠走大量人口財寶。

  魯州兵一直以來面對的都是些土匪,最難纏的敵人,也不過是從東奴國漂洋過海過來的少量倭奴。

  如今,將他們派去並不太熟悉的北方戰場,去應付那些擁有著精良騎兵隊伍的蒙古和女真。

  不止是俞大同,所有的魯州兵心裡都沒底。

  看著幾人的目光,劉凌也終於鬆了口氣,看來自己是猜對對方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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