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個一起?
2024-06-12 17:52:37
作者: 小貞德
屋外的火爐旁,蘇如意添火,趙玲綺往鍋中傾倒酒水。
劉凌則將鍋蓋改造了一番,讓其中的蒸氣能夠通過一個竹筒落到空酒罈之中。
這便是簡單的酒精提純裝置。
酒精的沸點只有七十多度,這些酒水經過加熱之後,酒精會先蒸發成氣體,然後再遇冷凝結成液體,並通過竹筒落入劉凌準備好的酒罈之中。
當然,因為裝置的簡陋,以及無法對溫度進行精準的把控。
所以,落入酒罈之中的液體,並不是純粹的酒精,其中也會摻雜不少的水分。
不過沒關係,劉凌要的是烈酒,又不是乙醇,只要有個四五十度,便能夠秒殺市面上的烈酒。
兩壇酒水倒入鍋中之後,趙玲綺從屋子裡拿出大碗又美美的喝上了一碗。
「好酒,我說痞子,剛才吃飯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將這些酒拿出來?」
大周風氣比較開放,女子飲酒也並非是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只不過,趙玲綺在飲酒之後好發酒瘋,所以被她爹嚴令飲酒。
如今來到劉凌家中,沒了束縛,趙玲綺自然是又飲了起來。
劉凌足買了二十壇酒,而他只要提煉出一些烈酒便足夠了,所以也沒有阻攔,而是打發趙玲綺到別處去喝,別誤了他的大事。
吃飽了飯,又有酒喝,趙玲綺自然也不再計較,乖乖的抱著一壇酒走向別處。
於是,火爐旁便只剩下劉凌和蘇如意二人。
今日他的家中多了四個人。
其中,小昭並沒有什麼心機,是個樸實的農家姑娘。
錢佳寧則明顯是個落了難的大家閨秀,雖說有時候會露出些許嫌棄的神情,但總的來說,也算是個不錯的姑娘。
至於趙玲綺,則純粹的是個虎妹子,以劉凌的智商,把她賣了,再忽悠她幫自己數錢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眼前這個年僅十二歲,正老老實實的往鍋底添柴的蘇如意確是劉凌唯一看不透的傢伙。
似乎是察覺到了劉凌的目光,蘇如意回頭看了一眼劉凌,然後討好似的沖他笑了笑。
劉凌並未說話,而是繼續用深邃的目光盯著她看,當年他之所以能夠在金融界叱吒風雲,除了對金融風向的極度敏感之外,剩下的便是那雙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睛。
一般人只要和他說上幾句話,他便能對對方的性格有個大致的估量。
若是和他談論上一兩個小時,那不管對方是天真爛漫,還是老奸巨猾,他都能一眼看穿。
眼前這個蘇如意,雖然演技很好,但終究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和劉凌相比還是嫩了點。
感受著對方利刃般的目光,蘇如意有些不自然,她低下了頭,慢慢添柴。
很快,鍋中的酒水已經隱隱有了些沸騰的跡象。
劉凌見狀終於開口了。
「別添柴了,讓開點。」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蘇如意全身一顫,隨後她馬上反應過來,並向著旁邊挪了挪。
劉凌找了一個較長的木桿,將鍋下面的柴火掏了出來。
蘇如意見狀一臉好奇道:「夫君,不是要燒這酒水嗎?怎麼把柴掏出來了?」
「是要燒,不過不能一直燒,要燒燒停停,停停燒燒,明白嗎?」劉凌一臉神秘道。
蘇如意自是不懂,但她還是訕笑著點了點頭:「夫君說什麼就是什麼。」
等待鍋中的酒水冷卻的時間,劉凌隨口問道:「你家中除了你爹還有什麼人?」
蘇如意似乎早就猜到了劉凌要問這個問題,她隨即像是準備好了似的回答道:「除了我爹,我還有兩個哥哥,我娘很早就死了!」
這時,劉凌也想起了蘇如意所在的村子——蘇家坨。
那是魏縣最外圍的一個村子,建立在一個土包山之上,再往西走便是綿延幾百里的大行山脈。
蘇家坨村中十之七八的人都姓蘇,十分團結,又因為毗鄰山脈,水源較少,能夠耕種的良田也不多,所以民風十分彪悍。
平日裡,縣衙就是去哪裡收稅也要全副武裝的出動。
而蘇如意的年齡也值得推敲。
按著大周的規矩,女子到了十六歲還未嫁人才會翻倍徵稅。
而十二歲的女子,已經能夠幫著家裡干一些活了,一般家庭,大多都會將女兒養到十四五歲,才會讓其嫁人。
這樣還能幫家裡多攢下一些家底。
而蘇如意今年才十二歲便被安排進了挑婚的隊伍內,這是在有些不符合常理。
眼見劉凌半晌不說話,蘇如意那雙黑漆漆的眼珠子便開始亂轉。
「那個夫君,你是嫌棄我沒有陪嫁嗎?」
這時,劉凌的眼中也重新有了光芒,他揮動木棍又將那些燃燒著的木柴推進了鍋底。
赤紅色的火焰舔著漆黑的鍋底,片刻間,白蒙蒙的蒸汽又開始升騰。
劉凌敲了敲酒罈,裡面清澈的酒水泛起陣陣波紋,經過這一番提煉,酒罈之中已經有了小半碗酒水了。
見提煉順利,劉凌的目光又落到了蘇如意身上。
「聽說大行山上有很多山匪,你們村子緊挨著大行山,平日裡有沒有被大行山上的山匪侵擾過?」
話音剛落,劉凌十分明顯的看到蘇如意身體有些不自然的顫了顫,隨後她才連連搖頭說道:「沒有,沒有,那些山匪只去搶劫那些從冀州到晉州的商人,並不對我們這些山民出手。」
「哦,是嗎?那這些山匪還挺講道義的。」劉凌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
「對了,聽說前陣子魯州平溪縣鬧響馬賊,他們將運送賦稅的車隊給搶了,最後官府追查了下來,發現所謂的響馬賊便是平溪縣的一些縣民。」
「在他們哪裡人人養馬,上馬為賊,下馬便是民,平日裡隱於市井不見蹤影。」
「若是有車隊路過,便聚集起來殺人越貨。」
「只可惜,這次不開眼,搶了運送賦稅的車隊,你猜,後面怎麼樣了?」
蘇如意瞪大了黑寶石般的雙眼問道:「怎麼了?」
劉凌眼中閃過一抹寒意:「還能怎麼?朝廷派遣兵丁,將平溪縣所有養馬的人家全部殺了個乾淨。」
「那段時間,整個魯州都能聞到刺鼻的血腥味。」
說著,劉凌還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氣。
而蘇如意似是被嚇到了一般,呆呆的坐在了地上。
看她這幅樣子,劉凌勾嘴一笑,便想繼續恐嚇忽悠。
就在這時,卻聽旁邊「啪」的一聲巨響。
劉凌回頭看去,便見一個酒罈已經被趙玲綺摔了個粉碎,而她本人則正俏臉緋紅,步履蹣跚的向著這裡走來。
「靠!喝多了!」
劉凌已經有些慌了。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
一個怕狗的人,若是幹了兩瓶二鍋頭,就是抱著藏獒去跳迪斯科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以趙玲綺的武力值,若是消除了心中的恐懼,就是整個劉家村的狗一起上,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於是,劉凌也顧不上繼續逼問蘇如意了,他來到趙玲綺身邊說道:「你究竟喝了多少?」
後者伸出了一個手指頭說道:「一……一壇!」
劉凌瞥了一眼地面上的碎酒罈,只見哪裡還有不少酒漬,顯然趙玲綺吹牛了。
不過就算如此,她至少也喝了幾斤酒的樣子,換算下來,起碼應該有七八瓶果啤的樣子。
就在這時,趙玲綺的一雙眼珠子確是盯緊了劉凌剛剛提煉好的小半壇酒水。
「嗯?這酒好香!」
說話間,她一把推開了劉凌,然後便撲到了酒罈上。
蘇如意見狀被嚇得連連後退,劉凌更是大叫道:「別動我的酒!」
然而,趙玲綺又哪裡會理會他?只見這傢伙抱起酒罈一揚脖子便往嘴裡灌。
咕嘟咕嘟,兩口酒下肚。
緊接著,便是「噗」的一聲,趙玲綺將滿嘴的酒水全都噴了出來。
酒水落到柴堆上面,讓燃燒著的火焰更加旺盛。
「這是什麼酒?怎麼這麼烈?」
此時趙玲綺就像是清醒了一般,看著酒罈中剩餘的一些酒水咧嘴說道。
劉凌趕忙上前從她手中將酒罈搶了過來,然後放回原位繼續吸納提煉過的酒精。
隨後,他才對趙玲綺怒斥道:「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喝什麼酒?趕緊回去睡覺!」
此時的趙玲綺的酒勁似乎又上來了,她雙頰緋紅,醉眼朦朧道:「爹,你又罵我!」
「我不就是不想嫁人,想要幫著武館做事嘛。」
「唉,我要是個男的該多好啊!」
說話間,趙玲綺的腳步變得無比虛浮,只見她身軀搖晃了一下,然後便一頭栽倒了劉凌懷中。
「爹,我不想嫁人啊!」
趙玲綺閉上雙眼呢喃的說著,早已沒了之前兇狠的模樣,就像是一隻母老虎,突然變成一隻小奶貓。
劉凌本想讓她自己回去,但想想若是這傢伙清醒過來,保不齊還會幹出什麼事呢。
於是他索性將其攔腰抱起,向著屋子裡走去。
推門而入的瞬間,錢佳寧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當看到劉凌抱著醉醺醺的趙玲綺進門的時候,錢佳寧心中無比慌張。
這傢伙打算幹什麼?他難道想要三個一起……
然而,劉凌卻沒給她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他說道:「你還沒睡?那你讓一下地方,先讓她睡會!」
錢佳寧翻身從床上下來,劉凌趕忙將趙玲綺放到了床上。
終究是練武之人的身子,而且身材極好,該瘦的瘦,該肥的肥,所以趙玲綺的身子還是有幾分分量的。
為其蓋好被子之後,劉凌又看向了一旁的錢佳寧,見其神色慌張,劉凌還以為她還在為錢的事情發愁,於是便寬慰道:「放心吧,錢的事情我想辦法就是了。」
「明天肯定能幫你還上。」
說罷,劉凌便要出去。
而就在這時,錢佳寧確是叫住了他:「等等!」
「嗯?怎麼了?」劉凌問道。
錢佳寧憋了半天,最終她才開口說道:「你怎麼知道,徐大人和我父親是同窗舊識?」
「啊!」劉凌一臉懵。
在古代,所謂的同窗,並不是一起讀書的同學。
畢竟按著古代科舉考試每三年幾百名的錄取率,想要同班同學一同考上進士做官,比一對同學分別買彩票中五百萬的機率還要低。
而這裡的同窗,便是同一年考上科舉的同學。
這在朝廷之中,算是一種天然的同盟關係。
除了同窗,還有兩種天然同盟,一個是師生,即科舉時錄取進士的哪位官員。
最後一種則是同鄉,所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在交通不發達的古代,能夠聽到鄉音自然會有一種熟悉之感。
有了這三種關係當脈絡,隨隨便便便能拉起一張關係網出來。
而聽錢佳寧的意思,自己扯虎皮做大旗說出的話,竟歪打正著說到了點子上!
看到劉凌的反應,錢佳寧也怔住了,她的柳葉眉挑了挑問道:「難道,你是隨口胡鄒的?」
「呃!是!」劉凌點了點頭。
錢佳寧一時竟不知如何回話。
這時,蘇如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夫君,鍋中的酒開了!是不是再把火柴撤出來?」
聽到呼喊,劉凌趕忙說道:「放著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