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還是我們？

  「喂，小子，既然那狐狸精已經找過了你，想必她也告訴了你的體質與常人不同。」

  「嗯嗯，她還說我是那個什麼來著，天生道體？」

  「對，你屬天生道體之人，你可知天生道體乃是萬里挑一的修道奇才。只可惜此類人此生註定無法像常人一樣平凡度過，我的師傅生前也曾提到過……你這一生必被鬼魂妖魔所糾纏，甚至於連累你的親人，朋友……」

  大叔突然停頓了一下，左顧右盼確保屋內沒有異常後才接著說道：「那狐狸精只告訴了你表層，實則天生道體之人一生有倆條路可以走！一是成為修道之人，不過你不僅要承擔道家的五弊三缺，還要獨自學會忍受孤單，少與親人或朋友在一起，以防克制他們的運勢。二是墜落入魔，屆時你將與全天下的道士門派為敵……」

  

  天生道體？

  我是天生道體……難怪近來的種種怪事全都發生在我一個人身上。

  不知從何時起，我宋汨已經陷入了這個深不見底的泥潭，什麼冤魂，鬼嬰，珀屍，神婆，還有殯儀館表世界的那些飛蟲，怪物，它們全都對我虎視眈眈，一個個接踵而來。

  到頭來，它們全是渴望得到這副具有天生道體軀殼的精華和血液，以此來大幅提升自己的修為……

  我就說自己為何這麼點背呢？呵呵，原來TM全是什麼狗屁天生道體在作祟，待到那天我真的墜落入魔，豈不是成為了我最痛恨的妖魔……

  倘若我只是一介凡人，那爺爺和雨桐是不是就不會死？那些無辜百姓的孩子是不是也會相安無事？淼榆父母也不會瘋掉……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為我這個禍端，我就像瘟疫一樣，無論是誰接近我，誰就會倒霉運，誰就……

  一種無力的感覺逐漸麻痹我的全身，腦袋亂作一團頭痛欲裂。

  我用雙手不停的敲擊頭部，想要以此來緩解這份劇痛，一下，倆下，三下……

  大叔用他那雙粗糙的手掌牢牢禁錮住我敲擊腦袋的拳頭，大聲厲喝道：「TM的，你不想活了？」

  「大叔，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們才會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大叔怒視著我這副抱頭痛哭的德行，有意的提高聲音，義正言辭的說道：「小子，你不是想知道從一開始到現在，我為啥要幫你嗎？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可知從我和我師傅遇見你的那一刻，我師傅他老人家就已意料到你這個小屁孩將來定是我們道家之人。從古至今，凡是天生道體之人必然逃不過成為道士的命運，當然你也不列外。」

  「小子，當初我師傅是看在你骨骼精幹，心靈透潔，又是天生道體之人，這才不惜一切代價，乃至付出了生命也要幫助你解救你的朋友，為的就是感化你的內心，以防你墜落入魔，踏入邪道，那時恐怕世間都將無人是你的對手。世界也將陷入混沌的黑暗之中，永無寧日！」

  我猛地意識到自己最近很容易生氣，聽大爺說是我的戾氣太重，眼神有時甚至會充滿殺氣……

  難不成就是這天生道體所為，「大叔，我，我最近總感覺自己喜怒無常，怕不是我將要墜入魔道……」

  「別TM瞎說，你這小子就愛胡思亂想，我師傅為你能夠步入正道，不惜犧牲了他老人家的生命。而我一直幫助於你也是這個原因。小子，你要記住不要被外界所干擾，無論何時都要遵從你內心的想法。」

  ……

  「孩子，你快跑，別管我！」方才躺在床上的大爺猛地驚醒，豆大的汗珠順著他鬢間的白髮徐徐流下。

  「大爺，你醒了嗎？」我不確定大爺是否是在說夢話，擔憂的問道。

  「呼，孩子你沒啥事吧，那玩意兒呢？WC，你是誰？你怎會在我家？」

  沒等大叔說話，我趕忙向大爺解釋道：「大爺，你不是十分崇拜茅山派有名弟子之一的古河嗎？哈哈哈，你眼前的就是嘍。」

  大爺聽到後明顯一愣，差點驚掉了下巴：「啊？古河！你說他是茅山派的道士古河？」

  大叔在一旁竊聽著暗暗竊喜，感情這是自己的老迷弟啊……

  「哈哈哈，怪我，怪我有眼不識泰山，沒曾想道家高人竟會光顧我這陋室，實屬萬分榮幸啊，幸會幸會……」說著大爺便和大叔握起手來。

  「大爺屬實高看小輩了，並未如你所說的那麼傳神，小的只是一位普通道士而已。」

  只奈何我看不見眼前的一幕，不知一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子和一個油膩大叔在幹什麼。

  反正那畫面讓人不忍直視……

  如今大叔說明了他幫助我的緣由，埋藏於我內心的疑惑總算是被打開了。

  既然那狐狸精沒有殺掉我，必是我對其還有些作用，母親是她利用我的唯一把柄，看起來母親那邊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目前我所能做的只有安心養傷，抓緊時間先把眼睛治好……

  大叔說他這幾天就先住在大爺樓下的旅館中，一是以防那狐狸精再次折返回來，二是在這邊處理一些別的瑣事。

  沒想到身為一名道士，每天依舊繁忙啊。

  而我每天則就在大爺家中安心養眼睛，沒事就在大爺的扶持下去往樓下的花園走走，散散心。

  期間我給母親打了好幾個電話，叫她注意飲食，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我又給淼榆撥了幾個電話，只可惜每次都是提示對方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終於在我堅持不懈的努力下，淼榆接通了電話！

  「喂，淼榆，沒事吧？」

  「嗯，宋汨，沒想到你還惦記著我，我也釋懷了……那個額，宋汨，我退學了，這幾天我自己一人也想了很多，父母這樣全是因為我，所以我下定決心要好好照顧他們……」

  淼榆為了彌補家用，白天便早早的出去打工，直到傍晚回家照顧她那瘋癲的父母。

  高考臨近，熟悉的教室，熟識的同學，揮灑汗水洋溢青春的同學們，大家都還好嗎？

  在教室無人發覺的角落，一張課桌布滿了灰塵，斑駁的木頭桌上，有幾個用碳素筆扭曲刻著的字：加油！我*一定會上岸的！

  是我？還是我們？

  字跡早已模糊，可能這份答案永遠都被埋葬於時間之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