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殯儀館

  「我說宋汨你小子剛才不和我們一起回，非要等熄燈後抓瞎，該不會是有對象了吧嘿嘿嘿……」宿舍長孫黃看著我這一副狼狽樣，還以為我干那啥去了。

  總算是摸爬滾打的回到了宿舍。

  摸著還在突突嘣動的心臟，我差點當場被嚇死。

  剛才那詭異的電話咋回事啊？

  那沙沙作響的聲音真讓人頭皮發麻。

  

  想到我看過的恐怖小說里經常出現的鬼來電情節，該不會真讓我遇到了吧……

  白天打不通，午夜能打通了卻沒人說話，這不妥妥午夜凶鈴嘛。

  「喂，你小子是沒聽到我說話嗎？還是啞巴了？」孫黃惡狠狠地衝到我面前，啪，沒等我回應，一巴掌就已經甩我臉上了。

  火辣辣的刺痛讓我無法容忍，上學期孫黃就經常刁難侮辱我，這學期剛開學，又來拿我當出氣筒。

  有些人你越是忍讓他，他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本來心就煩，再加上我寒假每天堅持鍛鍊，身體素質相較於上學期，可謂是天差地別。

  以前我就一弱雞，如今……

  我二話不說，猛地一拳擊在他的鼻樑骨上，頓時鮮血從他鼻孔湧出。

  孫黃顯然沒有預料到我會反擊，壓根就沒有防備。

  「艹NM，你還敢還手？給我揍他！」孫黃青筋暴起，一時間暴跳如雷。

  見其餘三個舍友都被嚇得哆嗦，沒人敢上前，孫黃氣不打一出來「我說給我揍他！沒聽見嗎？誰不動別管我不客氣！」

  大夥都知道孫黃是學校出了名的混混，惹了他都沒好果子吃。

  「給我按住他，按死！」就這樣，我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孫黃那雨點般的碩大拳頭朝我襲來……

  鮮血染紅了我的臉龐，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

  「你小子不挺能還手的嗎，啊，以後給爺老實點，不然……」孫黃擦著手上的血漬，又朝地上的我狠狠地踹了一腳方才上床。

  「兄弟，對，對不起啊，我們也是沒辦法啊」其餘三人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道。

  我強忍著劇痛起身，搖了搖頭，艱難的爬到了自己的床上。

  我並未打算告訴老師，心裡燃起的怒火豈能被別人撲滅？

  總有一天，我要加倍奉還！

  不知為何，深邃的眸中多了一絲戾氣……

  清晨一早，我便早早起來，簡單清洗了一下臉上的血漬，塗抹了些碘伏消毒。

  吃了點早餐，來到教室，我一屁股坐到自己位置上，開始了摸魚的一天。

  不是吧，那個母老虎還沒來？

  也好，若是讓她見了我這鼻青臉腫的模樣，豈不被她肆意嘲笑？

  「喂，小子，你要是敢把昨晚的事情告訴老師，呵呵，有你受的！」

  孫黃靠在我的書桌旁，一臉譏諷的威脅著我，說罷，凌厲的瞪了我一眼後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

  告老師？呵呵，只告訴老師未免也太便宜你了，孫黃，這個仇我記下了！

  上課實屬無聊，我又悄悄的把手機放在桌兜里。

  我查看了通話記錄，一翻看還是昨天的。還好還好，看來那鬼沒有糾纏上我。

  就是不知為何，眼皮微垂，毫無預兆的抖動。

  有種不祥的預感……

  ……

  就在傍晚，一個電話證實了我的第六感。

  是老爸打來的。

  「喂，咋了爸？我這會還在教室呢。」

  「宋汨，你媽突然暈倒了，現在還處在昏迷狀態，你快和老師請個假來咋鎮上的第二附屬醫院……」

  滴滴滴……

  我不知道後來爸爸說了什麼，只是一路狂奔出了學校，打了個私家車趕往了醫院。

  醫院，一個吞噬錢財的無底洞！

  確實，醫院是救人的神聖場所，但前提是有金錢，少了錢，醫生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等我來到醫院時，媽媽已經被送到了重症監護室。

  我和爸爸就這樣在醫院走廊守了一整晚。

  老爸從不信神佛的甚至對此嗤之以鼻。

  卻為了母親跪在地上不斷祈禱……

  看著老爸布滿血絲的眼睛，我的心真的好痛……

  為什麼這種事情偏偏發生在我身上？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第二天中午母親的診斷結果出來了：造血幹細胞惡性克隆疾病，也就是大家常說的急性白血病，母親一直在隱瞞，但紙終究包不住火的。

  母親被推出了重症監護室，送去了普通病房。

  「誰是病人家屬？主治醫生叫你。」

  爸爸不讓我去，獨自跟著醫生進入了會診室。

  不大會兒，爸爸滿臉愁容的出來了……

  「爸，治療費用是多少？」

  「五十萬！」

  五十萬？這對我們家來說，這就是個天文數字。

  父親累死累活，一個月也只掙七八千。

  下午老爸就讓我回學校了，說讓我別操心這些事，好好讀書……

  看著桌子上堆滿的各科試卷，我真是不知從何下手……

  後悔嗎？

  後悔沒能好好讀書嗎？

  ……

  內疚，悔恨，悲傷……

  晚上我並未吃飯，而是翻出了學校圍欄，如同行屍走肉般慢行在街道上。

  雨桐離開了，爺爺離開了，媽媽，現在就連你都要離我而去了嗎？

  「醫生說你媽得的是急性白血病，大概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讓我們儘快準備好化療費用……」

  爸爸的話就像一把匕首，狠狠地扎在我的胸口，一下又一下的……

  看著街道上燈紅酒綠的商鋪，熙熙攘攘的人群，是啊，人的悲傷並不相通。

  即便在和暖的春季，仍擋不住內心的冰涼……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街道的盡頭了，原來，以前看似遙遠無盡的道路也有走完的一天啊！

  回去吧。

  轉身時，我的目光被一則貼在路燈杆上的小GG吸引了，是一則招聘GG。

  短短几行卻抓住了我的心臟。

  內容是：本鎮殯儀館急招聘員工一員，日薪千元！地址在陽城大街底街346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