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懺悔

  秦舒漪靠近斐笙，可是斐笙連眼睛都不轉動一下，整個人就像一尊精緻的琉璃娃娃，好看卻毫無生氣。

  看到斐笙的樣子，秦舒漪心中刺痛，她怎麼也沒想到往日裡飛揚鮮活的斐笙就變成這副模樣。

  「笙姐？」秦舒漪試探著輕聲喊道。

  斐笙還是一動不動，眼珠子也沒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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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鳩垂著頭，似是不忍看到這樣的斐笙。他低頭說道：「誰叫她也不會有反應，就好像……就好像和我們不在一個世界了。」

  戰霆梟走在最後，冷眼看著面前的一切。

  他早就看出來，夜鳩遲早要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相應的代價的。現在斐笙變成這個樣子，未嘗不和他自己有關係的。可惜時至今日，還不知道他和斐笙是否還有回頭路可以走。

  秦舒漪聽完夜鳩的話，她看過去，一雙眼睛似是能看透人心。

  「你一定是知道什麼，對嗎？」秦舒漪問夜鳩，「你一定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告訴我！你快點告訴我！」

  秦舒漪的聲音到最後有些歇斯底里，她眼睛通紅地望著夜鳩。

  夜鳩被她吼得說不出話來，良久之後才頹然地說道：「的確是和我有關係……她變成這樣，我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但是，她的心結並不是我……」

  說完這句話之後，夜鳩無論如何都不再開口了。

  秦舒漪氣急，走到夜鳩的面前，揚起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秦舒漪這一下是用足了力氣，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夜鳩一向注重儀表，人前總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模樣，驟然被秦舒漪扇了一耳光，他臉上迅速就浮起紅腫，看起來狼狽得不行。

  可是夜鳩什麼也沒有說，他一臉苦笑，襯著臉上的巴掌印悽慘又絕望。

  戰霆梟拉過秦舒漪的手，心疼的替她揉了揉發紅的掌心。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秦舒漪扇夜鳩耳光的時候，斐笙一直沒有動的眼珠子，突然往這一邊移動了幾分，隨後又像是沉入湖底的石子，沒了聲息。

  秦舒漪試圖和斐笙進行溝通的做法失效了，她嘆了口氣，決定另尋他法。

  戰霆梟老老實實地跟在秦舒漪的後面，離開了房間，而留下夜鳩一個人，守著斐笙。

  「你能聽到我說話，對不對？」夜鳩坐在斐笙的床邊，輕聲說道。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著還有些鼻音。

  床上躺著的斐笙沒有任何反應，好似和夜鳩之間隔了厚厚的一層玻璃，他能看到她，卻感受不到任何她的回應。

  斐笙靜靜地躺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

  「你已經好幾天沒合眼了，我求求你，哪怕不睡覺、只是閉上眼睛也好……」夜鳩的聲音中充滿了乞求，帶著濃濃的鼻音。

  ——原來，夜鳩不知何時，已經雙眼通紅，顯然是哭了。

  斐笙還是沒有反應，一如這些天往常的樣子。

  夜鳩也不氣餒，他早就習慣了斐笙的不回應，但是他還是想說……也不知道他說這些到底是希望斐笙清醒過來，還是只是為了安自己的心。

  「現在冬天就快過去了，你之前和我說你最喜歡下雪，你再不起來，雪都要化了。」

  「要不你睡一覺也好，冬天這麼冷，你睡一覺啊，醒過來就是春暖花開了，我帶你出去看開滿了花的花海。」

  「到時候你想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可以嗎？」

  夜鳩絮絮叨叨地自顧自說著，床上的人目不轉睛，看上去像是根本沒有在聽，又像是聽得很凝神。

  夜鳩不停歇地說著話，臉上的掌痕火辣辣地發痛。他一邊說一邊將臉頰靠在斐笙的枕邊。

  「這一巴掌打得好，可惜為什麼沒有早一點呢……就該早一點一巴掌打醒我的……你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夜鳩的眼淚洇透進入枕巾，暈開一片深色的水漬。

  「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應該去做那件事的……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夜鳩斷斷續續地說著，語氣中充滿了懊悔與自責。

  可惜他的自責也好、懊悔也好，斐笙都感覺不到了，夜鳩就在她的耳邊懺悔，可是她還是絲毫沒有任何反應。

  ……

  秦舒漪和戰霆梟走在回去的路上，秦舒漪顯然心情很不好，臉色沉沉的。

  戰霆梟也不知道從何安慰起，只能跟在她身後，陪著她。

  秦舒漪突然問道：「你知道易南嗎？」

  易南？戰霆梟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因為他還真的知道。

  ——夜鳩曾經讓他幫忙找過易南這個人的資料。這個叫做易南的男人，和斐笙的關係還匪淺。

  難道斐笙變成這樣，和易南也有關係？

  戰霆梟很快就聯想到了這一層面上，突然他發現夜鳩和斐笙兩個人變成現在的樣子的原因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秦舒漪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上面。

  「斐笙的狀況，我看得出來，她不是什麼生理上的疾病，而是心理上的。可正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我們恐怕要找到易南才有辦法解開斐笙的心結。」

  秦舒漪是真的把斐笙當作了自己的親姐妹，她的事情，秦舒漪都會不遺餘力地去處理。

  戰霆梟一聽，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就讓我去做吧。」

  戰霆梟已經打算好了，從夜鳩那邊入手，他一定知道易南的下落，甚至很有可能，易南就在夜鳩的手裡。

  想到這裡，戰霆梟不由暗罵好友糊塗，男女之間的事情，根本不是這樣處理的。

  ——經過和秦舒漪的分合糾葛，戰霆梟自認為在情感方面，已經算是半個專家了。

  有了戰霆梟的保證，秦舒漪就安心多了。她靠在戰霆梟身上，說道：「我是想著我們經歷了那麼多，好在最後總算是走到了一起，我不希望笙姐的感情之路也變得那麼崎嶇……所以，能幫一點是一點……」

  戰霆梟對於秦舒漪的話表示理解，他回抱住秦舒漪，將她的臉頰靠在自己懷中。

  「我們會好好在一起，他們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