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呂林

  呂林的小算盤打的啪啪直響，這是他做麒麟衛這麼久總結出來的，不能得罪一個有潛力的人，不划算。

  尤其是墨子弈這種聖寵正旺的。

  還有墨明遠，誰能想到當初那麼一個無名小卒，竟成了如今的定北侯，如日中天。

  墨子弈最後還是帶著三人去了詔獄，他並不想來，這詔獄那可是以酷刑而聞名的，只要是進去了，不論犯了什麼事，最輕也得掉層皮。

  果不其然，一進去那就是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夾雜著沉悶的不知什麼東西腐爛的味道。

  墨子弈不過聞了一下就皺起了眉頭，霍光和南星倒是沒反應，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呂林從進來就一直注意著墨子弈，看他和身後的兩名護衛，只是不喜歡這種味道，沒有過多的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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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禁心中讚嘆，是見過大世面的，當即也就放下心來。

  「墨世子先自己熟悉一下，我到前面去交代一下就好。」

  呂林給松舟打了個眼神，警告他好好侍奉，隨後就帶著一群人離開了。

  不用呂林說，松舟也明白眼前這少年是個了不得的權貴。這年歲就是陛下親封的千戶，聽指揮使的意思，這少年他也不願意得罪。

  這麼粗的大腿，怎麼能放過呢，當然得抱住了。

  剛才還高居廟堂，掌一方的高官們，此刻卻是淪為了階下囚，被身份卑微的麒麟衛所協，這就是人生無常吧。

  墨子弈一個一個的看過去，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萬千，因一人就讓這麼多的人被牽連下獄，值嗎？

  最後墨子弈的腳步在一件牢房前停下，裡邊的兩名麒麟衛和一位衣著三品官服的人在糾纏。

  「放肆，老夫乃是正三品，爾等竟敢如此不知禮數。」

  「三品？你也不看看這是哪裡，莫說是三品便是一品，到了這裡也得給老子盤著。」

  麒麟衛手中的鞭子抽的啪啪直響，另一個則是直接上手去撕扯官服。

  那人頭上的官帽早就因爭吵而掉落，被人無情的踩扁。

  墨子弈無聲的走進牢房裡，沒有爭吵的凶的三人，而是伏身撿起那掉落在地上的官帽，輕輕的撣去上面的塵土，又用心的將帽子調正。

  「呂...」

  兩名麒麟衛看見紅衣，下意識的就要開口，卻不想對上了一副陌生的面孔，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是新來的墨大人。」

  松舟不等兩人開口搶先一步解釋道，同時對兩人使著眼色。

  兩人對視一眼，「墨大人。」

  「嗯。」

  墨子弈拿著那頂官帽，走到三品官員面前，摸索著官帽上的藍玉，「於大人，又見面了。」

  那三品官正是剛才因為於殿上不知死活，非要諫言的三品御史大夫於陽秋。

  於陽秋的眼裡是隱藏不住的震驚，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這少年，不過短短几天，他就從平等的位置，淪落到如今的階下囚。

  可他並不後悔，殿上之言，並就是他肺腑之言，不慘任何感情，身為御史，這就是他的本職，理應如此。

  「哼。」

  於陽秋冷哼一聲，沒有絲毫的畏懼，直接對上墨子弈的目光。

  「於大人，這是詔獄，幹什麼的地方，你為官多年不陌生吧。」

  墨子弈的手指將剛才還沾滿塵土的藍玉，擦的乾淨，低頭看去，上面映著他的眼睛。

  「既是來了那便既來之則安之吧，是您自己脫，還是我們幫您一下。」

  墨子弈之所以這麼說，也是怕這個執拗的老頭，要是非得一門心思都這樣，麒麟衛的人可不會尊老愛幼，到時候難免吃點苦頭。

  「哼，你以為你是誰，也配動老夫。」

  於陽秋那是標準的迂腐至極，絲毫不懂變通，竟是要與這身衣服共生死。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就是個階下囚，不是御史大夫，給他脫了，別傷到老人家的腰骨，沒準他還有用呢。」

  果然不出所料那兩位麒麟衛一動手，就沒打算不傷及於陽秋，好在墨子弈又不來一句，手法明顯沒有最開始那麼粗暴了。

  在一片不甘的掙扎中，於陽秋的官服終於是給脫了下來。

  墨子弈把拿了半天的官帽，順手就丟到了那件官服上，沒有再看一眼徑直離開了。

  霍光一臉懵逼的看著墨子弈進來，又看著他離開，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於陽秋似是要把人牢牢記在腦子裡。

  他很了解墨子弈，墨子弈是個非常懂的趨利避害的人，做任何事都很清醒，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幫助一個被下了詔獄的言官，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所以此人必有蹊蹺。

  墨子弈從那件牢房出來之後，就直接離開了詔獄，坐在大堂里，喝著松舟奉上的茶，等著呂林。

  等把鎮撫司的事情解決完了，已經錯過了午膳的時間，墨子弈哀怨的摸了摸抗議良久的肚子，又看了看熱鬧非凡的街道，一個想法油然而生。

  一炷香後，

  「為什麼放著好好的馬車不坐，非得走著。」

  霍光看著精力十足都墨子弈很是無奈。

  墨子弈則是穿著馬車備用的常服，好奇的看著街邊的攤販。

  「你不餓？馬車坐著多沒有意思，咱吃混沌吧。」

  墨子弈的話，直接一個急轉彎，也不管霍光和南星的意思，奔著街邊的混沌攤就去了。

  「老闆，三份混沌。」

  「好嘞，您稍等。」

  已經過了午膳的時間，混沌攤上根本就沒有客人，當墨子弈他們坐下的時候，混沌老闆那叫一個殷勤。

  三碗混沌上的很快，混沌一上桌，三雙手頗有默契的同時伸向混沌，一人碗都吃了起來。

  「昨天怎麼耽擱了那麼久，而且今天怎麼會有這麼多官員入獄？」

  霍光口中含著滾燙的熱混沌，口齒含糊不清。

  「東宮倒了。」

  墨子弈就比較明智了，筷子夾起一個混沌，拖在空中吹了吹，才送進口中。

  「嗯。」

  墨子弈用最平淡的話，說出了足矣讓整個詔周動盪的話，可在霍光看來這就是利索應當一樣。

  墨子弈做事是有意無意的在避著他，但他又不傻，就一些事情就足矣看出。

  只是心下難免震驚，以前在軍中都說墨子弈護犢子，就是沒想到能護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