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六皇子
2024-06-12 17:00:24
作者: 北太白
兩人和他們這裡形成了一個三角形,距離不近,可剛才他確實感覺到那兩人若隱若無的看了他們一眼。
天,這麼遠,這麼多嘈雜的聲音,還能精準定位,這確實是厲害,墨子弈心下讚嘆。
「你又裝啞巴是不是,每回都不說話,就是理虧。」
注意到旁邊還在喋喋不休的霍光,墨子弈又恢復了懶散的模樣,懶洋洋的打著哈欠,剃了骨似的半靠在一旁的扶手上。
「別掐了,天天掐都沒夠啊。」
墨子弈突然調和,霍光見墨子弈說了就閉上了嘴,身體繃得筆直,他不知道南星的意思,不過他看到了墨子弈的手勢。
一個探子的手勢,對同生共死多年的兩人來說,足以說明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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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怎麼突然喝起白雲雪芽了,你不是不喜歡這茶嗎?」
霍光無聊著找著話題,在這聊正事是肯定不行了,又不能幹坐著,這感覺真難受。
「偶爾換著喝喝,萬一又喜歡了呢。」
墨子弈看出了霍光的無聊,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可注意力完全沒放在這裡。
「李兄,這批貨的價不低吧。」
「哪裡哪裡,哪能和王兄弟比啊,你那批糧食...」
...
「那通判李大人據說是又添了位公子。」
「哎,不可說不可說,私生子罷了,哈哈哈」
流水聲和這小水車特有的聲音對墨子弈的偷聽造成了不少的影響,在一群聲音里挑出來只聽那一種,還要和霍光閒聊著,墨子弈腦仁都在疼,而且還沒聽出什麼有用的。
「聽說北邊要輸了。」
墨子弈心中一稟,來了。
「不可能吧,這麼多年了都沒分出勝負,怎麼可能這麼快會輸。」
墨子弈的白雲雪芽不合時宜的出現了,茶是藍裙的女子端過來的,一一擺好後,墨子弈嫌棄的一揮手,轟走了那女子,自己結果茶具開始擺弄起來。
「怎麼不可能,我聽說給北邊的補給丟了,又趕上那邊大舉進攻,撐不住了。」
「我就是京城過來的,傳令兵在中道上縱馬那是都看到的,然後一批又一批的人給派了出去,還有人看到六皇子也出京了。」
「六皇子,母族被滿門抄斬的那個,母族勾結叛黨,陛下還留下了他?」
「哎,噤聲,這種事莫要亂說。」
「哈哈哈,說的是,喝茶,這茶不錯。」
墨子弈聽著隔桌四人那東一句西一句的對話,手中的茶具也是絲毫不差的運用著,霍光看著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不禁心中感嘆,原本以為老大是為了裝樣子,不曾想是真的會茶藝。
那四人自從覺得說錯了話,就換了話題。墨子弈聽了一段根本就沒什麼用,也就放棄了。
不過,剛才說派出了那麼多人,肯定會有來此查探的,看來他們得注意點了,要是撞上了免不了又是一番麻煩事。
「嘗嘗。」
墨子弈把茶分三份,既然沒什麼線索了,那就喝喝茶吧。
這時的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正對著的二樓包廂里,有一身著紫金華服的青年人緊握著拳頭,死死盯著那四人。
包間中的氛圍說是零下幾十度都不為過,另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儘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他也搞不懂主子這是怎麼了,茶喝的好好的怎麼就不高興甚至動了火氣。
趙羨五指彎曲將手中的白玉茶盞完全捏住,不知不覺中的力度越來越大,以致指節都因用力過大而泛白,他卻置若罔聞。
那四人所說的話,他聽不見,但看得懂,他以前生過一場大病,有過短暫性的耳聾,後來慢慢就自己好了,但那段時間為了相正常人一樣,他就通過口型來判斷別人說了什麼。
呵呵,好的很。
趙羨面無表情的將茶一飲而盡,自他母家出事以後,幾乎所有的人都是這麼說的,但他知道他母妃和外祖父從來不是那種人,絕對不可能。
孟冬偷偷大量了一下趙羨,發現他已經恢復如常了,心中無奈的嘆氣,手上則是麻利的給趙羨添茶。
世人都以為皇家多麼的好,多麼的高貴,其中的齷齪和血腥沒有經歷過來的人永遠都體會不到。
他從小就跟在六皇子身邊,即是侍衛又是伴讀,趙羨這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他都看在眼中。
步步為營,爾虞我詐。
「這清安樓的茶也不過爾爾。」
趙羨拾起一杯新茶,杯和唇的接觸短而迅速,蜻蜓點水的泯了一口,而後把茶杯倒扣著扔在了茶台上,小半杯的茶水飛濺在四周。
孟冬見怪不怪的收拾了桌上的殘局,又拿出一壺新茶打算重新泡茶。
卻見趙羨站起了身來,孟冬立刻放下手中的茶具,拿起一旁的刀,跟著站起了身。
趙羨仔細的整理著身上的衣服,身上紫金色冰蠶錦袍子,被他整理的沒有一點褶子才算完。
這不是他矯情,而是常年在那種勾心鬥角的地方生活,養成的習慣,一點微不足道的小錯,最後都可能是治他於死地的死罪。
見趙羨整理好衣服,孟冬為其打開的房門,門外一左一右兩名紅裙女子,側身行禮。趙羨連一絲餘光都不願放在她們身上,目不斜視的走了出去。
穿過盤旋的紅木樓梯,就是出口,趙羨一腳邁了下去,卻不想另一個方向同樣邁出了一隻腳,兩人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他是...趙羨稍加思索,就想起這是,剛才說閒話的那四人旁邊的那桌,這少年的茶藝還是不錯的。
墨子弈眼見這裡是沒什麼有用的消息了,就決定去其他地方打聽一下,繞過假山就和這錦衣公子撞在了一起。
這點地方兩人同時肯定是過不去,於是墨子弈本著友善的態度,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腳,同時對著那位公子禮貌的一笑。
趙羨見那人收回了腳,就絲毫不客氣的走了,什麼話都沒留下的就走了。
這對他來說沒有什麼不對的,他是皇子,雖然不受寵,但皇家的顏面不是別人可以肆意妄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