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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薄霧

2024-06-12 16:27:43 作者: 風過無痕

  天色漸亮的時候,外面霧蒙蒙的一片,竟然是起霧了,馮都也是要進入初秋了。這屋子四面都是透風的,奶白色的霧氣從四面八方湧進了屋子,寒氣也隨之而來,難以抵抗。

  寧雨宣的體寒之症雖然是治好了,但她怕冷的毛病依舊沒有變過,又因為昨晚在這裡睡了一晚上,吹了一晚上的冷風,再加上失血過多,所以她醒來的時候,竟覺得腦子是昏昏沉沉的,她不由得冷笑起來,沒想到她還沒想好要怎麼逃跑,人就先病倒了。

  她睜開眼睛看向四周,卻看不到馮紫玉和桓揚的人影,不免有些好奇,這兩人輪流看守著自己,就怕自己會有什麼異動,這會兒竟然都不在了?但是她正奇怪著沒有多久,外面院子裡就傳來了兩人的爭執聲音。

  現如今,馮國皇室也就只剩下馮紫玉一人了,她覺得昨天寧雨宣有句話提醒了她,殺了景珏之後,她憑什麼不能自己當皇帝,曾經有周朝女武帝,她都有男寵三千了,當個女皇帝又有什麼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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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揚倒不是反對她這件事,而是因為馮紫玉想憑藉一己之力,去殺了那些叛國的朝臣,她有多少本事桓揚清楚得很,這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她總是自視過高,高估了自己現在有多少能力,又像她大哥馮子談一樣,低估了景珏的能力。

  在桓揚的好聲勸阻之下,馮紫玉自然不會放棄自己的復仇計劃,兩人一言不合,便吵了起來。幸虧這寧府修建得大,聲音也不會傳到隔壁的院子裡去。

  寧雨宣豎起耳朵聽著,沒想到之後,兩人竟然是一前一後地離開了雲湘院,她不知道兩人是去了哪裡,又或者是什麼時候回來。雖然還是在病中,但寧雨宣有些振奮,她手中拿著那片銅鏡碎片,不斷地磨著粗繩。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寧雨宣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不斷地去割繩索,銅鏡摩擦著她手中的傷口,疼得她快要暈了過去,只是心中仍有一口氣在那裡堅持著,叫她一直撐著沒有倒下。

  外面的薄霧已經漸漸散去了,又有日光照耀進院子裡來,外面粗壯的紫藤蘿葉子有了一些發黃的跡象,不是因為初秋時節,而是因為紫藤蘿漸漸老去了。馮紫玉不知會什麼時候回來,寧雨宣強忍著手中傷口疼痛,最後一用力,終於將捆綁了自己一天一夜的繩子隔斷。

  她渾身都是僵硬發麻的,但是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只要她能逃出著院子,回到宅子的時候,那麼馮紫玉所有的計劃,都將會是一場空的。她掙扎著站了起來,眼前驟然一黑,差點又倒了過去。

  寧雨宣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扶著牆,一步一步地朝外面移動著,外面院子裡空無一人,見到這般,寧雨宣更是加快了動作,朝外面走去。

  可是終究沒能如她所願,在寧雨宣快要踏出雲湘院的門口時,忽然眼前多出了一個人影來,寧雨宣詫異著抬頭去看,來人既不是馮紫玉,也不是桓揚。

  眼前的人一雙漆黑如點墨一般的眸子,不似之前那樣熠熠生輝了,許是這段時間以來經歷了太多,沉澱了許多,眼中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只化成了一句話,「你現在是想去哪?」

  寧雨宣冷眼看著面前的洛寒川,她可真是忘了,既然洛彩雲都和馮紫玉勾結在了一起,那洛寒川又怎麼會例外呢。她目光寒涼,聲音亦是如此,「怎麼?今天是輪到你來看守我了嗎?我想去哪,我自然是想回我該回的地方了。」

  洛寒川雖然並沒有之前洛彩雲所說的那樣病逝,但是那一次,他的確是生了重病,修養了許久才病癒的。他無聲嘆著氣,只得對寧雨宣解釋道:「我並不是他們找來看著你的,我只是想來找你幫忙。」

  「找我幫忙?」寧雨宣不由得冷笑起來,「那洛公子你怕是找錯了人了,我如今被關在這裡,連行動都不是自由的,又怎麼去幫你,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說完話後,她就繞繞過洛寒川,繼續往外面走去。

  有些事情,洛寒川已經不想解釋了,多說無益,但是眼下他卻是不能讓她離開,他又去攔住了寧雨宣的去路,「小嬈,我知道他們現在是想去做什麼,都是我的不好,沒有看好彩雲,讓她做出那些糊塗事出來,但是你也知道,彩雲都是被利用的,我希望你能幫我救救她,如果被景珏發現,她就沒命了。」

  寧雨宣本來就虛弱,抬眼看洛寒川的時候,對上了日光,刺得她差點就睜不開眼睛,她抬手去擋光,「洛寒川,彩雲這個年紀,她也知道什麼是對與錯,什麼是是與非了,打仗的事情本就是在生與死之間的較量,可她一心只知道自己的情愛,我為什麼要去救她,是她自己作孽,怪不得別人。」

  洛寒川聞言,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事情變成了現在這樣,根本是他無法去控制的,他只好低聲下氣地懇求著說道:「小嬈,就算是我當初救你的回報,我知道是我之前鬼迷心竅,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你要怪的話,就怪到我一個人頭上好了,可我真的無法做到眼睜睜看著彩雲去死。」

  這座荒涼的府邸之中,寧雨宣沒有想到,自己只是找了個藉口過來看看,老天還真是知道怎樣給她驚喜啊,遇見了一個有一個的故人。

  寧雨宣嘴角上揚,笑意冷冰冰的,問著他道:「所以呢,我要是不同意,你打算怎麼做?也是和馮紫玉一樣,將我整個人都捆綁起來嗎?」

  洛寒川的目光觸及到她臉上有些駭人的傷痕,還有掌心的血跡斑斑,他眼神中流露出愛憐來,卻在最後閉上了眼睛,「小嬈,我們無權無勢,只能被人逼到這樣的風口浪尖之上,之後任你怎麼怪我都行,我不能看著彩雲去死。」

  寧雨宣還想再說什麼,可是之前與他的對峙,已經讓她喪失了最後的一絲力氣,來不及說些什麼,她眼前的世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隨後就是一片黑暗,最後連意識也陷入了一片黑暗虛無之中。

  洛寒川差點驚呼出聲,慌忙伸手將她攔住,將寧雨宣抱起來之後,他又看了看四周,馮紫玉還沒有回來的跡象,他加快了動作,將寧雨宣抱著走出了寧府。

  雖然太陽已經升了出來,但是草木茂盛地方,依舊是薄霧朦朧的。景珏清晨醒來,安得子聽見他起身動靜,如同往常一樣領著下人進來伺候他洗漱。

  來馮都不過幾天的時間,因著遷都的事情刻不容緩,他已經在心中思索著準備即刻啟程回臨都了。安得子伺候著他穿上墨色常服,只要略略低頭,就能看見他臉上欲言又止的神情。景珏不耐說道:「你既然有話想說,說出來便是,做出這副樣子,是想急死誰?」

  安得子顫顫巍巍的討饒,回話道:「皇上,皇后娘娘一大清早,就在寢殿外面候著了,說有事想見皇上您。」

  景珏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視線朝著外面瞥了兩眼,但是沒有見到人影,他厲聲道:「朕不是說過了嗎?這段時間只要是皇后來求見,都說朕沒有時間,還需要朕教你怎麼去打發人?」

  一大早就受了皇上的怒氣,安得子只差跪在地上了,連忙告退,「請皇上息怒,是奴才愚鈍了,這就去與皇后娘娘說清楚,叫娘娘先行回去。」

  不知人是什麼時候來的,但是在安得子見到的時候,站在景珏門外的「寧雨宣」,她的衣衫和頭髮上,都已經沾染了許多露水。人站在薄霧蒙蒙之中,只垂著腦袋,叫人看不清她的情緒如何。

  安得子出來,站在她的面前,好言勸阻道:「皇后娘娘,您還是聽老奴的一番話吧,皇上近日來政務卻是是繁忙得很,也沒法抽出空來,娘娘也該理解一下皇上的勞苦。」

  洛彩雲在這裡裝了一整日的寧雨宣,只要再一根稻草落下來,那她整個人都會被壓垮了,她承受不了這樣的心理壓力,只能一再提前刺殺計劃。可竟是不知寧雨宣和景珏之間是鬧了什麼樣的矛盾,景珏一直躲著不見自己。

  連人都見不到,她又要怎麼去實施自己的計劃呢。她想了想,出聲回應著安得子,「還是煩請安公公,替我去向皇上稟報一下,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說,如果皇上執意不願意再見我,那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見她說得這樣嚴重,安得子也只能垮著臉,長嘆了一聲,「哎,好吧,那奴才就再去替娘娘跑這一趟了,但若是皇上還是不見,娘娘可別把這件事怪在奴才的頭上啊。」

  洛彩雲只裝著笑了笑,就等著他去回話了。

  景珏坐在屋中,看著昨日後半夜暗衛送回來的一些消息,還有從驛館從來的臨都的奏章,但是他目光仍然難以控制地去看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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