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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頭顱

2024-06-12 16:27:19 作者: 風過無痕

  孟千機他垂頭不語,目光沉沉,他是不懂,不懂她與景珏之間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他既然無法介入其中,「既然如此的話,那剩下的千機閣的舊部,就交給你了,我可能很快就要回西狄了,此次一別,怕是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相見了。」

  寧雨宣動作一滯,她抬眸朝孟千機看去,對上那雙獨屬於西狄人的眸子,在日光之下黑色之下隱隱透著褐色,像是明白了一些什麼,寧雨宣緊抿著唇,「這樣也好,你本該就要回去繼承王位的,早些回去總是好的。」

  是啊,他總是要走到那一步的,遲一些晚一些都沒有什麼區別,總歸他已經應下了王儲這一位置,但是在看到寧雨宣眼裡冷冰冰的,孟千機心裡並不好受,大概正是如青玄所說那般,都是命運使然吧。

  他朝著寧雨宣微微點頭,便什麼都沒有再說了,只轉頭朝著外面走去。

  

  寧雨宣看著他背影漸漸消失,什麼都沒有說,只坐了下來,這段時間都是春雪在伺候她,端了茶水上來,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開口問道:「娘娘,難道安王殿下就這樣要回去了嗎?」

  那茶水是銀芽尖,讓寧雨宣想起了那日在洛府的時候,陪洛寒川飲的那盞雪水煎茶,她心中隱隱有了一些寒意,她現在竟是已經猜不透了,洛寒川和洛彩雲二人進了府中住了一個月之久,是景珏的故意安排,還是他們就是為了某些目的,而特意留下。

  到了現在,連她信任的孟千機,也要回去繼承王位了,只剩下她自己孑孓獨行了。

  查找洛寒川死因的事情自然是就此作罷了,景珏雖然還留在了蘇城,但一直是住在軍營之中,穩固後方,操縱著兵馬調動,最後一戰已經開始,他必須坐鎮軍中,才能穩住軍心,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怕面對寧雨宣。

  沒錯,身為如今最為強盛的景國國主,從不畏懼任何牛鬼蛇神,卻害怕面對他的皇后,如果叫外人聽了,定是要笑話他懼內的。事實上,就景國皇帝虛設後宮三千,只尊皇后一人的事情,市井上早就出了許多的話本子,暗中影射他懼內一事。

  景珏對此並不在意,朝中懼內的大臣為數並不少,但那些大臣都是內宅和睦的,看著一家人團聚美滿,他心底里卻是有些羨慕。

  景珏自己想了許多,可能寧雨宣是真的不愛自己了,曾經在金陵的時候,她對自己說,她是愛著自己的,從前只聽聞過男子對女子花言巧語,但如今,他卻見識到了一個女子是怎樣的虛情假意。

  心大概是漸漸死了,他從此往後,再也不會信諸如此類的話,但是如今仍不放寧雨宣離開,卻是因為她想要帶走雲盛。

  縱使他對雲盛的愛護不如對雲月的,但都是他的孩子,在他出生的時候,他也是充滿期盼的,有朝一日,這萬里江山,都將會是留給他的,寧雨宣就想這麼帶走,是不可能的。

  這天深夜裡,景珏還是趁著夜色回了一趟城中。夜色漆黑一片,滿月變成了下弦月,轉眼已經快要到了八月的時候,夜色也平添了幾分涼意,晚風呼嘯,衣袂在風中獵獵生風,耳畔傳來的偶爾有蟲鳴,以及馬蹄聲在曠野里疾馳。

  忽然一聲嘶鳴,追影仿佛是嗅到了什麼危險,很快地停了下來,景珏雙眸極其有神,看著幽黑的道路兩旁,眸光一凜,似劍出鞘閃過銀光,「既然早早就埋伏在了此處,為何還不快快現身?」

  這次回城中,是他臨時起意的,因著幾個貼身的侍衛,都叫他吩咐著守在了府中,這會兒身邊只是跟了幾個暗衛在,然而在他的估計之中,躲在暗處的人,最起碼有百十來個。

  如今討伐馮都的大軍已經在開始了最後的攻城,他們的人能忍到現在還沒有什麼動作,也是稀奇了,所以景珏早就有了防備,不過能有這麼多人在圍攻他,青玉門的人一定在暗中幫了不少的忙。

  聽到了他的聲音,曠野草叢中,忽然就多了許多星星點點的光亮,那是眾多人燃起了火把,為首的人,恰是與馮都和青玉門都有關聯的白汀州,他手執長劍,身後領著的,既有青玉門之人,也有碧落中人。

  他拔出長劍,劍鋒指向馬鞍之上的景珏,眉眼間帶著邪佞的笑,「景珏,我看今日,就該是你的死期了。」

  景珏只坐在馬上,劍只配在腰間,未曾動過,睥睨眾人,眸中冷笑閃過,「朕的死期?呵,朕還以為,你是來向朕稟報馮子談的死期呢,既然他還未死,那你來得可有些早了,」他說著的時候,那些隱在他身後的幾個暗衛,也漸漸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一個個的皆是手執白鐵彎刀,黑巾覆面,看著便是極有氣勢的,可是對上白汀州帶來的人數,卻是不夠看的了。

  白汀州嗤笑了起來,景帝的暗衛縱然是再厲害,但也難敵眾人,他今日帶來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你說的這些大話,到時候可別打了自己的臉,今日,我便取了你的項上人頭,叫那些景國人看看,他們的皇帝也不過如此。」

  取他人頭?景珏不由得蔑笑起來,他敢保證,不管是馮子談還是秦雨給他下的命令,都不會有這一條的,如果他真的死了,那攻打馮都的景國兵馬只會悲憤交加,到時候馮都便會成為人間地獄。在外遊歷了這麼多年,白汀州依舊是性子莽撞且狹隘,實在當不了他的對手。

  白汀州這樣性子的人,最難以接受的便是別人對他的蔑視了,在看到了景珏的神情之後,當即便舉著長劍刺了過去,用的是青玉門劍法。

  景珏只手持韁繩,微微拽了一下,追影便後退了幾步,同時那幾個暗衛上前,將景珏保護在他們當中,彎刀映著冷月光芒,手起刀落,便是血濺滿地。

  一場惡戰是無法避免了,白汀州雖然是口出狂言,但是從秦雨那邊出來的碧落中人,仍然謹記著她的命令,只要將活的景珏帶回去便可,他們只需要用景珏的命來換馮國的苟延殘喘。

  如果景珏無法活捉的話……秦雨聽說寧雨宣已經被找回來了,現如今就住在蘇城當中,沒有景珏的命,拿寧雨宣和她孩子的命倒也是可以的。但是這些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去了城中之後,發現那府邸的守衛實在太過嚴密,可以說景帝的暗衛都留在了那裡,其中還有軍隊守衛,就連秦風也是留在府中的。

  曠野當中,夜風吹拂茂盛野草,其中火把似散落人間的點點星辰,刀劍交鋒的聲音漸漸消弭在風聲當中,月色清冷,卻是血色濃郁,讓人心驚膽顫著。

  到了最後,幾名暗衛實在難敵眾人,各自都受了傷,景珏拔出殘虹劍,連著他的胳膊也被刺了一劍,他下了馬,將追影放走。

  到了最後,幾名暗衛死的死,傷的傷,景珏的形容有些狼狽。但是對面的白汀州等人也好不到那裡去,他渾身都是傷痕,皆是被殘虹劍氣所傷,不過勝在人數之上,他們還有能力再拼一次。

  處於烏江流域的平原地帶,這裡晚間只有野草疾風,雙方正在僵持著的時候,忽然有馬蹄聲漸漸行進,眾人聽見動靜,便朝那邊看了過去,發現正是景珏剛剛放走的追影跑了回來。

  不過是一匹馬而已,白汀州鬆了一口氣,可是隨後,他慢慢睜大了眼睛,就在追影的後面,有一片黑影越來越近,還有著一陣馬蹄響動,是一群人騎馬過來。

  待到那些人走得近了,他們才發覺,來人卻是應該在雲城的百里鈞,以及鑄劍山莊的人,他們踏馬而來,帶著一股肅殺氣勢,叫那些白汀州身後的人都後退了幾步。

  百里鈞翻身下馬,走到景珏身邊,拱手道:「皇上,草民等救駕來遲,還請恕罪。」

  景珏看著他們來的方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他嘴角漸漸上揚,「你們還不算晚,剩下的,便都交給你們了。」

  見到百里鈞是過來幫景珏的,白汀州怒斥道:「百里鈞,你給我滾開,這是馮國和景國之間的恩怨,你要是敢插一腳進來,那便等同於叛國之罪,你是想拉整個鑄劍山莊都下水嗎?」

  百里鈞負手而立,笑了笑,「白汀州,你如今也該醒醒了,馮國都快要沒了,誰敢治我們鑄劍山莊的罪名,倒是你,」他轉身,從下屬的手中接過來一個東西,拋給了他,「你還是好好和你那弟弟團聚一下吧。」

  白汀州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他打開百里鈞丟過來的那個包裹,裡面包著的,赫然是白鶴的頭顱,他手間一松,那頭顱便滾落在地,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所有的悲憤集聚在心底,白汀州舉起劍來,直接朝百里鈞襲去,劍法卻是毫無章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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