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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毒血

2024-06-12 16:14:08 作者: 風過無痕

  景鴻正坐在長廊旁邊,手中捏著一把魚食正在給月湖中的錦鯉投餵著,聽到聲音,才知道寧雨宣不知何時已經過來了。

  他似乎是極其喜愛白色常服,幾次見他都是這般打扮,若不是發上的九龍冕冠和衣服上的繡龍紋,哪裡能看得出來這是一位君王。

  「你來得還挺早的,朕記得今日不是宋御醫的休沐,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過來?」景鴻將手搭在石桌上的棉枕上。

  寧雨宣沒有答話,先是生出纖細手指給他診脈,脈象還是與昨日一般,沒有什麼變化,沒有變化也是好事,「宋御醫說他過來也是無用,只讓我一人過來,他現在正在太醫署整理往常給皇上診治的記錄。」

  景鴻點點頭,見她診完脈,將手收了回去,「朕聽說皇后昨日去解憂殿找你了?沒有給你帶麻煩吧?」

  

  沒有想到景鴻會對皇后這件事說出麻煩二字,心中想道恐怕景鴻對江雲憐也沒有什麼心思。寧雨宣搖搖頭,「皇后娘娘大駕光臨,怎麼能說麻煩,娘娘只是過來與我隨意聊了幾句,皇后娘娘也是十分擔心皇上的病情的。」

  江雲憐會擔心他?景鴻微微笑了笑,「可能是知道你一人獨居在解憂殿,皇后想找你解解悶吧,」江雲憐是恨不得他早點去死的。

  寧雨宣對此不再多言,「今日過來給皇上看病,還有一件事情,因為要弄清皇上體內所中的究竟是什麼毒,所以要取皇上一些毒血,還請皇上原諒我的冒犯之處。」

  景鴻笑著,「這有何冒犯之處,你能解我的毒,朕賞賜都來不及,取毒血要我如何做?」

  寧雨宣笑了笑,「並不麻煩,只需要在皇上的指尖取一滴血即可。」

  話音剛落,景鴻又伸出手,五指攤開,任寧雨宣取血。

  宋善明上次的那副銀針,寧雨宣用得十分趁手,宋善明索性將這副銀針送給了她。寧雨宣拿出一根細長銀針,左手捏住景鴻的無名指,銀針向指尖刺去。

  銀針刺的有些深,但是景鴻並不感覺疼痛,他眼眸只盯著寧雨宣的側顏,有碎發從耳畔滑落,鼻尖仿佛是她袖間帶來的冷香,比起他常用的龍涎香更多了幾分清淡冷冽,在這夏日之間覺得十分舒適。

  寧雨宣用小巧的琉璃瓶盛好了幾滴血,起身將落下來的碎發別回耳後,「已經取好血了。」

  景鴻將視線收了回來,「有勞了,朕日後可以叫你雨宣嗎?總是王妃的叫法,朕覺得十分彆扭,」說完,景鴻自己倒是先笑了,「朕有些失禮了,剛才的話,你就當做沒有聽見吧。」

  寧雨宣也不習慣這些王妃的叫法,她搖著頭笑著說,「皇上不用如此,日後就叫我雨宣就好,我並不喜歡王妃這個稱呼,我先是寧雨宣,然後才是景王妃,」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的習慣,或者是不願意承認這個身份,她一直自稱是我,儘管在景鴻面前。

  小琉璃瓶被寧雨宣放好,陽光正好,在月湖之上閃著點點金光波瀾,琉璃瓶中的鮮艷紅血在日光之下,竟透著些黑紫色,這就是證明,景鴻身上的毒性已經侵入血液了。

  景鴻覺著寧雨宣果然不同於其他人,直率利落,比起那些貴女們,更加吸引別人的注意,「那好,那朕日後就叫你雨宣,若是四下無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朕景鴻,」話說完,景鴻衝著他眨眨眼睛。

  沒想到景鴻竟然還有這樣有趣的一面,被逗得笑了,眉眼流光溢彩,「我才知道,原來皇上的名字叫景鴻,可比景珏的名字好多了。」

  景鴻故作面色嚴肅,仔細想了想,「沒錯,我也覺著如此,只能怪父皇母后對我太過偏愛了,阿珏可是從小就因為這個生氣的。」

  話說完,兩人相視一笑。長長的水榭清風拂柳,水晶簾動,荷香馥郁,只有二人的笑聲迴蕩。

  寧雨宣拿著琉璃瓶直接回了解憂殿,沒有去太醫署,其實取血這件事情,她也沒有告訴太醫署的人,連宋善明都沒有說,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不能被有心人知道。

  而她也問過了景鴻知不知道這毒是誰下的,但是景鴻也是搖搖頭,這毒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他不可能知道,如果說誰最有可能知道的話,那就是在皇寺中修行的太后了。

  不知道幕後黑手,也就不能刻意防備著誰,只能所有人都要瞞著,寧雨宣覺得景鴻這個皇帝坐得真是累,身患重病,卻還要勞心勞力防備著別人。

  查出這血液中的毒素,在古代實在不是容易的事情,如果有現代的科技,只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而寧雨宣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一個一個來試。

  榮親王府中,景元陽坐在書房中,他的下屬已經查獲了關於寧雨宣的背景,正在同他匯報。外面是烈陽晴天,而書房中安放著幾盆冰塊,門窗緊閉,裡面就十分陰冷晦暗,那下屬忍不住渾身發顫。

  可能是景元陽身體過於肥胖,這樣還是覺得熱,又喝了一口涼茶,又繼續聽著下屬匯報。

  一切聽完之後,景元陽眼中泛著精光,沒想到查了一下這個女人的背景,還有意外的收穫,「你是說,這個馮國八皇子,就是馬上要來臨都的馮子誠,喜歡的人是景王妃?」

  那站在下面的人稱是,「之前八皇子追捕景王爺,也是為了景王妃。」

  景元陽想到後天即將就要到臨都的馮子誠,「呵呵」地笑了起來,聲音十分滲人,這下就有趣了,景王妃的老情人來了臨都,當真會有一場好戲要上演了。

  那下屬又是一顫,只覺得後背滲出了冷汗,連忙告退。

  這天夜晚要繼續給景鴻進行藥浴,寧雨宣備好著藥草,往景鴻寢宮而去。到了地方,卻發現江雲憐也在這裡。

  看到寧雨宣過來,江雲憐原本坐著的身姿站了起來,「王妃怎麼這時候過來了?本宮正好前幾日給皇上做的夏衣已經做好了,過來給皇上試試看看合不合身。」

  那邊景鴻在屏風後面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雙袖展開,對著寧雨宣道:「你看看如何?皇后偏偏喜歡自己動手,朕不忍心她太過操勞,但是也勸不住她。」

  那是一件月牙白的長衫,金線鑲邊繡著祥雲龍紋,與景鴻往日穿著的常服別無二致,原來景鴻平日的衣服都是江雲憐做的,寧雨宣微微福身,然後才道:「皇后娘娘的手藝恐怕連宮中的繡娘都比不過,難怪皇上只願意穿娘娘做的衣裳。」

  江雲憐聞言掩袖笑著,只看見眉眼彎彎,「皇上才不願意呢,都是本宮逼著他,他才願意穿上的。」

  景鴻頗為委屈無奈,「皇后就別胡說了,讓雨宣看著笑話。」

  寧雨宣沒有興致再看他們夫妻二人繼續調笑,只覺得這個江雲憐並不簡單,昨日去見自己恐怕也是為了探探底細,她於是說道:「皇上請稍等,我先去浴池準備藥浴。」

  江雲憐看著寧雨宣的背影,轉而又看了看景鴻的神色,這一看她頗為吃驚,他眼神中流露的是她從未在景鴻眼中見過的繾綣情誼,藏得深沉,讓人難以發覺,但是江雲憐看得出,她以前看著景珏的時候,就是這番模樣。

  景鴻轉頭對上江雲憐探究的眼神,笑了笑,「皇后這是在看什麼,朕的臉上難道是有花嗎?」說完,他坐在桌邊歇著。

  「皇上與景王妃之間倒是很是熟稔,臣妾可就沒有皇上如此好人緣了,」江雲憐笑著,坐在了景鴻對面。

  他們都是擅於偽裝之人,但是心底的感情,是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了的,江雲憐深知這一點,景鴻面容帶笑,眼角冷漠,但是那瞳孔中,明明就有寧雨宣的身影。

  景鴻聽著她的話,拿著茶盞的手一頓,隨後一聲輕笑,「雨宣是朕的弟妹,難道不應該熟悉一些嗎?至於皇后你,恐怕是在宮中獨居久了,需不需要朕安排一下,讓皇后回一趟江家?」

  江雲憐笑著,心中嘆道景鴻不過也是個可憐人罷了,這個人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上了自己的弟妹,愛不得、求不得,人生七苦,她說道:「既然皇上如此有心,臣妾也是十分想念家人,就聽皇上的吧。」

  寧雨宣在浴池中放好了藥材,出來的時候江雲憐已經不在了,景鴻解釋道:「皇后近日有些思念家人,朕安排她回家省親,她先回去了。」

  「皇上與皇后的感情還真讓人羨慕,」寧雨宣隨口說著場面話,「藥浴已經準備好了,皇上現在可以進去了。」

  景鴻對寧雨宣的前半句話不置一詞,感情讓人羨慕嗎,都是表象罷了,後宮朝政之間的關係盤根交錯,錯綜複雜,他們也都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而已。

  第二天,寧雨宣照例給景鴻診完脈之後,就回到解憂殿的書房中研究那毒血的毒性,這間書房平時只有她和楚楚才能進來。

  楚楚進來給她端了茶水,這茶是景鴻昨日賜的銀毫,茶香裊裊,味道清淡微冷,寧雨宣也是喜歡。

  「小姐,剛剛長喜公公過來,將那個小六子安排在解憂殿了,您看要怎麼安排那個小六子?」楚楚問道,剛剛俞長喜過來的時候,因為小姐還在書房中,她不好打擾,便自己應下了,將小六子留了下來,這會兒才得空來問問寧雨宣的意見。

  一個小太監罷了,寧雨宣自然沒有多大意見,況且那個小六子她之前就熟悉,「你將他安排在前廳吧,他模樣機靈,在那兒比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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