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三章 豪強聯軍

  晉陽東城門外，士族豪強聯軍大營。

  當日，王隗在祁縣收到突襲失敗，沒有攻破晉陽的消息，別提有多震驚，然而水已經潑出去，沒有迴旋的餘地。

  於是王隗先是殺了祁縣的縣令，大張旗鼓地扯起反旗，籌措聯絡祁縣周邊城池的豪強士族一同反叛。

  

  使得城中的一切又變得和以往一樣，那些個躲在各個角落中的豪強們嗅到美味，也紛紛跳了出來，首先便是奪走百姓分到的田地。

  老實巴交的百姓敢怒不敢言，剛過上沒多久的好日子，會回到了從前渾渾噩噩地生活，這樣的落差使得祁縣哀聲遍地。

  不到一日，響應的人急劇增多，有大陵豪強商曜率先起兵，隨之太原半數的豪強加入其中，除了王隗的蠱惑，大多數是野心的膨脹。

  也難怪，太原的城池人口基本集中在汾河谷地，消息傳開很是快速。

  更有不少賊心不死之人，扯著還我土地的名義大旗，數日時間，與那些豪強占據晉陽以南的城池。

  豎日，所有的豪強部眾便會集祁縣，都知道打破晉陽才能長久，乃集合祁縣，公推王隗為義軍首領。

  王隗自然欣然接受，見到足足四萬之眾，興奮不已，老臉上的皺紋都笑僵了，留下兒子王晨、王凌守祁縣，自己則率著豪強聯軍趕赴晉陽。

  此時，大營主帳中，十數人聚集。

  「三日了，諸位不可再如此下去，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想法子攻克這個缺口。」王隗說著一臉凝重地拿出了一份信帛，扔到了案上。

  這幾日的攻勢並不強，除了缺口處每日攻打外，其他三門毫無動靜，只是將晉陽圍了個密不透風罷了。

  右首交椅的王懋拿過手中看起，面色逐漸下沉，信中寫在李旭正撤兵回返，還派遣騎兵先行，如今入了太原境內。

  更要命的是，上黨長子城也出現一支騎兵，正疾馳向北。

  王家可是時刻關注李旭的動向，在河東、上黨兩郡的邊界遍布了斥候，自那日攻打晉陽開始才過去七日，便首次得到這麼壞的消息。

  因此，王懋很不理解，按理說自己第一時間圍住了晉陽，李旭不應該得知的才是，可事實其竟然迅速地撤兵回援了。

  帳中其他人見王家兩兄弟那沉重的表情，感到好奇，商曜直接奪過信帛，大聲念了出來，這一下所有豪強頭領炸了窩。

  整個大帳頓時陷入一片爭吵和七嘴八舌的嘈雜鼎沸聲中，王隗扶額收緊眼眸，只覺大腦頂漲的難受。

  砰~眾人的吵鬧明顯沒有降下去的趨勢，王隗忍不住猛得起身拍案大吼：「肅靜，諸位聽老夫說。」

  一聲近乎沙啞的大喝，還是有用的，何況王隗又是聯軍首領，豪強頭領們還是得給個面子的。

  帳內安靜了下來，所有頭領都是驚疑地看向王隗，大部分不是驚疑其他，而是驚疑這老頭嗓門挺大，商曜是這麼想的。

  王隗見眾人安靜了，輕咳潤了下喉，輕聲道：「如今之計應當儘快攻破晉陽，令李旭投鼠忌器，我等才有機會迫使李旭屈服。」

  「王老之言我等明白，可晉陽城的守軍甚是精銳，我等打了三日都無功而返，這該如何儘快破之。」

  左側一名身形壯碩，面黃短須的豪強頭領聽了，想也不想就出口詢問。

  「城中發動了百姓守城，如今除了城牆上的，缺口處是精銳的守軍，有了百姓協助，一時之間如何破的了。」

  「是啊，我等折損不下三千人，都被擊退啊。」

  「如何破城，缺口就那麼大。」

  頓時，帳中又陷入一片爭論，是個人都要插上一嘴。

  「眾位，安靜，我有一言。」有些頭腦的商曜想了想，高聲大喊。

  砰砰砰~王隗聽到商曜有話要說，當即重重的連拍案條，待帳中安靜，問道：「商頭領有何計策。」

  所有人聽了刷的一下全部看向商曜。

  商曜微頷首，朗聲道：「既然聚攻缺口不得，不妨全面攻城，城牆上的都是百姓，我等部眾還會敵不過？」

  「笑話，目前僅有攻城梯和撞木，無其他攻城器械，那晉陽城高牆厚，還有那護城河，要用人命堆上去嘛。」

  那面黃壯碩的豪強頭領嗅之以鼻，要不是城東那缺口處為了方便修築，填了一段壕溝，真以為好打呀。

  而王隗、王懋兩人聽到商曜的計策，眼前亮起，王懋更是拍手叫好道：

  「好，令四門強攻城池，使其分身乏術後，急攻缺口，只需拿下那城牆缺口，城中守軍必然首尾難顧，到時晉陽手到擒來。」

  此言一出，帳中的頭領只要不傻都紛紛叫好，恭維起出主意的商曜，就連原先質疑的黃臉頭領也是點頭。

  商曜微微一愣，心想自己可不是那麼想的，純粹是覺得城牆上的百姓好欺負，不過被一眾糖衣炮彈的夸揚，不禁飄飄然。

  「諸位若沒有異議，明日我等便依此計行事如何。」王隗大覺此計之妙，於是環視帳中眾頭領，詢問道。

  所有頭領紛紛抱拳喊道：「我等遵首領之命。」

  「好，明日商曜與張方引本部攻西門，其餘頭領合擊南北門，東門便由我王家攻打，待得吸引城中守軍，懋弟領兵攻缺口。」

  王隗點頭，一臉正色地有條不絮地下達命令。

  張方便是那黃面壯碩地豪強頭領，與商曜的部眾合起來一萬五千餘人，至於其他頭領加起來也就一萬五，因此王隗才如此分配。

  王家本就有八千再加上後來的部眾，合計也有一萬五千。

  「是。」所有頭領欣然抱拳應諾。

  臨近夜幕，晉陽城東門，城樓上，借著火把亮度，程昱與臧旻、令狐邵、王澤、王柔、滿寵五人正觀察著城外的聯軍動靜。

  一炷香之前，有士卒回稟城外敵軍有分兵之舉，因此程昱等人才急匆匆地跑來觀望。

  「程別駕，看來明日這些豪強聯軍要強攻晉陽了。」令狐邵一臉沉重的看著城外搬運木梯和撞木的敵兵。

  滿寵四人點頭贊同，如此明顯的舉動，他們不是傻，只是有些擔憂明日的局勢了，接連七日，士卒皆疲憊不堪。

  而程昱嚴峻的臉龐卻露出淡淡笑意，撫著自己的美須髯，輕聲道：「主公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