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各方反應（二）

  大殿再次陷入安靜，說完的張讓伏地等待。

  不知多久，劉宏終於低聲虛弱地開口：「如此，就按你之所言，蹇碩不必下詔，都退下吧，朕乏了。」

  「諾~奴婢告退。」張讓、趙忠兩人面色一喜，快速起身一拜倒退至殿門處。

  而後兩人轉身之際，張讓恢復陰鷙面容，眼眸一凝看都不得殿門處的蹇碩，徑直與趙忠跨步走過門檻。

  蹇碩目光變的低沉，心中有了怨恨，朝龍榻上的劉宏躬身一拜，轉身而去。

  「李旭雖赤子之人卻不是忠漢之輩，悲哉，蒼天何急取朕命耶，額啊~」

  三人相繼離開嘉德殿，劉宏雙目黯淡無光地盯著殿檐，喃喃自語，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處於微末。

  一想到自己的兩個皇子，劉宏心中暗自決定，神情卻滿是悲戚。

  嘉德殿前有一皇城門，喚嘉德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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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讓、趙忠兩人離開嘉德殿後，徑直來到嘉德門的城樓上，跽坐樓中，等著小黃門魏忠喚來其餘中常侍。

  正值日中，城門樓暴露在陽光之下，整個樓內還算明亮，但是有著張讓、趙忠等中常侍齊聚顯得有些陰氣森然。

  十常侍總有十二名宦官，皆任中常侍之職，統稱十常侍。

  除了為首的張讓、趙忠外，還有夏惲、郭勝、孫璋、畢嵐、栗嵩、段珪、高望、張恭、韓悝、宋典十人。

  此時末尾還加小黃門魏忠，因其一直與李旭打交道，作為張讓的聯絡之人，備受其信任，比其他十人有過之。

  俱是頭戴巧士冠的郭勝等人不明喚他們前來何事，正圍著張讓、趙忠兩人跽坐，七嘴八舌地相互討論著近來發生的趣事。

  整個內堂都是公鴨嗓音，之所以如此放心交談，外圍自然有小太監們為他們守著。

  「嘚嘚~都停下。」張讓見所有人到齊，輕敲身前小案。

  一聽張讓制止，郭勝十人很是聽話的立馬停了下來，目光都看向兩人。

  「咳咳」張讓輕咳一聲，臉色陰沉低聲道：「那李旭之事都知曉了吧。」

  「讓公，我等都知曉了。」

  被其臉色所懾，郭勝十人當即紛紛回應，都是知道李旭乃是張讓一方的人，定是突然起兵打亂了部署，才使得其臉色如此難看。

  張讓點點頭道：「嗯，今日喊你們前來乃是因蹇碩。」

  「讓公難道不是因李旭之事煩難乎。」 十人聽了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語，不禁面面相覷，其中郭勝一臉疑惑地詢問。

  「李旭為父報仇乃是人之常情，爺們不是因其惱怒，乃是那蹇碩自詡深得陛下厚望，多有藐視。」

  張讓搖了搖頭，目光陰狠起來，沉聲道，在自己看來，蹇碩成了上軍校尉，對宦官幫助應該很大才是，哪成想還不如李旭。

  現在打主意在自己頭上，張讓表示很憎恨。

  聞言，郭勝十人相視點頭，深有體會，原本蹇碩還是一個小黃門，雖深得劉宏信任，但是對他們十常侍也算恭敬。

  自那西園校尉創立，蹇碩一躍掌控八校軍權，直屬劉宏，一下子把其能的，都快忘記自己還是宦官，對他們那可叫翻天覆地之變。

  無奈手握兵權，郭勝等人也不去招惹，可被張讓這麼一說，一個個開始倒苦水。

  嘚嘚~張讓再次敲打小案，出聲道：「如今陛下病入膏肓，藥石無用，恐時日無多，不能指望蹇碩，當護住李旭才是。」

  作為內侍，劉宏什麼狀況再清楚不過。

  「對，讓公說的在理，有李旭統兵在外，我等在朝中也可無恙，那蹇碩也不會輕視我等。」安靜下來的郭勝十人紛紛出言贊同。

  而默默坐在一旁的趙忠，面帶顧慮道：「讓公，李旭畢竟遠在并州，我等也該早做些其他打算。」

  張讓擺了擺手：「為時尚早，多加培植宮中親信即可，還有那何進在一側，對於蹇碩而言，他才是首要之敵。」

  「那是否知會大將軍何進，如今陛下的龍體之況。」郭勝壓低聲音問道，他與何進是同鄉，想到了拉攏何進對付蹇碩。

  「不可，我等爭鬥不可攪入外戚和世家，其怎會與我等同心。」張讓一聽當即冷視郭勝，出聲反駁他。

  郭勝只好跽坐不斷囁嚅，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再出聲。

  瞥了眼在座之人，張讓看向魏忠道：「魏忠，我已向陛下求得寬宏，你差人告知，讓李旭報了父仇速回并州，方能無礙。」

  「是。」魏忠聽了，連忙恭敬回答。

  「今日話語，爾等切勿走漏，都散了。」 張讓點頭緩緩起身，看向趙忠、郭勝等人吩咐後，徑直走出城樓。

  趙忠等人回了聲『是』，也相繼跟隨其離去。

  而魏忠則是最後走出，來到城頭望了眼各自而散的十常侍等人，輕輕一笑面露不屑，轉身下了城，朝著公車門行去。

  待一眾宦官離開，嘉德門城樓恢復了明亮，雖然沒了人氣，卻沒有陰森之感。

  魏忠腳步輕快的出了南宮公車門，登上一車架駛往西面，準備出內城小苑門，尋找在城外的黑衣衛。

  在其離去不久，從城門處轉出一將，低聲吩咐一名士卒跟上後，返回小苑門。

  當日黑衣衛全軍覆沒僅剩祝公道和鮑出兩人，李旭本想留兩人在身邊，而祝公道慚愧自責的請命往雒陽再組黑衣衛。

  李旭見其如此，好言寬慰後，同意了祝公道的選擇，而鮑出則留在了并州為將。

  在乘坐車架的魏忠示意下，駕車小廝快速的駕車來到北邊酒舍所在的位置。

  而後魏忠令其原地等候，自己下了車架左右看了看，今日的酒舍荒涼的很，地處繁華街道無人問津。

  甚至酒舍門前堆積著許多雜亂之物，隱隱間聞到一股騷臭味，魏忠不禁以袖捂鼻，朝酒舍後院行去。

  酒舍樓頂上，祝公道照舊在那觀測，見魏忠走向後院，目光盯上了在一處攤販上觀望的士卒，而後冷冷一笑飛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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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陽馬市中的一間武館，教授皇子習劍歸來的王越下了車架徑直走入。

  「老師，今日為何歸來這般早。」得知王越回來，史阿快步的跑出武館，在門口處撞見，連忙躬迎。

  王越邊走邊淡淡道：「大將軍何進不知何故，急匆匆面見何皇后，某也就先行返回了。」

  「莫不是并州牧李旭發兵之事。」史阿下意識猜測。

  聽言，王越突然頓足，眉目皺起，史阿的話提醒了他，不過不認為何進入宮乃是因為李旭，怕是因為劉宏。

  想罷，王越看了眼身旁史阿，欲言又止，搖了搖頭繼續拔腿步入武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