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婚進行時（一）

  「我兒~來人，扶公子快些回去歇息，再去請醫者前來。」主位上的衛安慌忙起身，焦急地大喝。

  聽到呼喊的奴僕丫鬟連忙湧進屋中，丫鬟們伸手向衛仲道跑去。

  「父親~李旭蔡邕欺人太甚。。。額啊~噗」

  還不待丫鬟上前，強忍著咳嗽的衛仲道憤恨無比，氣血攻心之下口噴鮮血，無力的歪倒在坐墊之上。

  「我兒~仲道我兒~」

  衛安大驚，快步跑到衛仲道身旁，輕搖呼喚，見其沒有反應，猛然抬頭大吼：「快去請醫者啊，快去~」

  「是是是」剛剛來到近前的奴僕丫鬟們突然一震，慌亂地喊叫轉身離去。

  坐在地面上，將衛仲道抱在懷中的衛安不斷呼喊，他已經白髮人送過一次黑髮人，如今自己的唯一兒子也吐血不醒，心如刀絞一般。

  不出一刻時間，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個肩跨木箱滿頭白髮身形佝僂地老者匆匆步入房屋。

  「老爺，醫者來了。」來到近前，管家男子彎身輕呼道。

  

  一聽醫者二字，衛安趕緊喊道：「醫者~速速為我兒查看，一定要保我兒性命啊。」

  「是，老爺，老夫這就探看。」氣喘吁吁地老者費力地蹲下身子，撩起衛仲道的袖子，把起脈來。

  老者把了一會脈，臉色沉了下來，抽回手在衛仲道的胸前靜放數息，隨後輕手放在鼻前一探，搖頭嘆息。

  衛安見狀，心中不由一慌，不安道：「醫者，如何？」

  「恕老夫無能，公子，公子已經沒了氣息。」老者起身退後一步無奈道。

  老者話音落地，衛安瞪大雙眼，緊緊地抱住懷中的衛仲道久久不語，而管家男子只好示意老者離去，自己躬身一旁等待。

  那句沒了氣息一直迴蕩在衛安的耳邊，年近四十他瞬間蒼老許多，眼神變得黯淡無光，放空地呆呆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悲痛中的衛安目光瞥到案前那攤黑紅的鮮血，黯淡地眼眸逐漸狠厲起來，喝道：「衛福！」

  靜立一旁的管家男子立即應道：「老爺，老奴在。」

  而後，衛安陰沉著臉吩咐起來，衛福聽後重重點頭離去。

  「李旭、蔡邕，衛家與你們不死不休。」偌大的房屋被衛安陰狠地低沉聲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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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平四年六月，大漢的天下發生了數件不為人知的小事。

  劉宏原本打算北巡河間國舊宅，王芬乘機上書說黑山賊攻劫郡縣，得到應允起兵。

  卻不想半路聽人言北巡大凶返回了雒陽，於是，敕命王芬罷兵，不久還召他回京，嚇的他自殺了。

  中山郡在李旭向張讓示意討好下，暗自運作，成功將在雒陽擔任大將軍掾的甄儼任命為中山太守。

  棄中山太守之職往幽州漁陽郡而去的張純正在與同鄉張舉密謀大事。

  還有那烏丸難樓占據了高柳城，代郡太守竟然不聞不問任由其逍遙法外。

  這一件件事在程昱的黑衣衛的探查下，送到了李旭的桌案上。

  幾件密事基本都在黑衣衛關注下，而劉宏北巡一事比較意外，李旭倒有些印象，記得是有這麼一出，沒想到還真有。

  這也是湊巧黑衣衛在冀州抓到的一人，從他口中得知，而此人正在陰館的大牢中縮在角落裡。

  其人也讓李旭知曉了袁家的野心勃勃，只是能到他們這個地位，野心滋展是難免的，更何況還逢臨亂世，這些個士族不可能看不出來。

  最讓李旭意外的就是那劉備三兄弟，既然在五月初當上了青州平原郡的太守，也不知是買的還是哪種手段得來的。

  而這些已經被李旭拋在一邊，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陰館城中心一片寬闊的廣場，李旭特意讓人清出來的地方。

  一塊高達五丈，寬六尺，由白色巨石雕刻而成的巨碑，巍峨挺立在城中心，其間三個大字『英魂碑』。

  底下是呈方形地須彌座，巨碑周邊乃至背面，均刻畫著栩栩如生的將士圖，而上方刻畫流雲紋，頂端一個承露盤，端坐一隻望天犼面北而吼。

  此刻四周站滿了士卒，陷陣營，先登弩營，以及李旭新編的三千山林營齊齊而至，他們的眼神中充滿崇敬的火光。

  最外圍則是密密麻麻的百姓，每個人都是神情嚴肅的盯著這塊令人生畏的巨碑。

  今日是李旭大婚之日，也是英魂碑立成之日。

  古時祭拜成婚可不能同日，那是犯了大忌。

  而李旭卻力排眾議，在他的堅持下一向嚴峻的程昱都默認了，因為他認為英魂碑成是喜事，與自己的大婚可謂是雙喜臨門。

  一身玄端禮服，緇衪纁裳，白絹單衣，纁色的韠（bì），赤色履，頭戴爵弁腰掛湛盧劍的李旭，神情肅然地立在碑前。

  而一向白袍的趙雲同樣一身玄服，只是頭戴束髻冠，沒有李旭那般服飾。

  程昱、戲志才、劉刕等文武分站左右，所有將官小吏具至。

  雁門各地同一時間，在上官的帶領下，士卒小吏都靜靜站立一處面向陰館方向。

  旭日冉冉上升，盛夏時節晨陽耀眼。

  巨碑面北，李旭等了向南而望，每一寸陽光都揮灑在眾人的背後，照射在白色巨碑上那威嚴端重的大字上。

  嗚～咚咚咚，時至辰時二刻（早上八點），鼓角奇鳴。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李旭身上。

  李旭緩緩而動，解下腰間湛盧劍，雙手托起舉頭高望，昂聲高喊：

  「巍巍大地，爾等拋頭顱灑熱血，血染山河，當為世人所知，還望爾等英靈佑我雁門百姓太平安樂，我等也當時刻銘記這些為國為民犧牲的將士們，敬～」

  話畢，李旭恭敬地托著湛盧劍弓腰深拜。

  「敬～」眾人高亢大喊，每個將士的臉龐都無比的堅毅。

  百姓之中不乏有暫歸鄉里的士卒，望著為死去將士而立的巨碑，心中不由升起士為知己者而死的感念，秉著有召必回的信念。

  咚咚咚~戰鼓再度響起，廣場上眾人從靜思中轉醒。

  鼓畢，李旭收起湛盧劍面向眾人，穿著格外精神的程昱臉上掛起笑意，高聲道：「吉時已到，賀主公大喜，鼓樂~」

  話語剛落，鑼鼓響起，盡顯歡快之音。

  眾人肅然地臉上也攀起喜悅之色，因為接下來是他們主公大喜的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