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黑山起

  劉宏起身冷冷道：「宮中大火，天子之地，世家百姓也應當出力，於常稅以外，按田畝數抽稅，每畝十錢，用修宮室」說完就走了。

  「諾~奴婢這就去辦，恭送陛下」張讓不敢抬頭，彎著腰的等著劉宏離開，沒了聲音後才敢重新直起身子離開。

  

  踏出德陽殿，殿外候著的魏忠哈腰相迎：「啟稟讓公，前日李旭讓人備的物品如今都已送至讓公府上。」

  張讓聞言陰冷的面容眉宇一展，輕聲道：「還是李旭為吾著想啊，送來的人可離去？」

  「未曾離去，有事想要面見讓公。」

  「也罷，去見見吧。」張讓點點頭，想了想決定見一下，有事求他，他就有把柄在手，調動李旭為助力也是更容易些。

  李典除了護送錢財來雒陽外，李旭還交代他一件事，身為武人的李典只好硬著頭皮求見張讓，上次來雒陽時只是與魏忠交談，沒有這次任務艱巨。

  已經在內城永和里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前等了許久，饒是性情沉穩的李典都不免露出不耐之色，直到一輛四匹馬拉著的馬車駛來。

  馬車一停就有小廝拿著小梯子架在車旁，張讓在魏忠的攙扶下，慢慢的下了車，李典趕忙上前拱手行禮：「小人拜見讓公。」

  之所以這麼殷勤，還是李旭說的一句話「對付越有權勢的太監，要放低一些姿態，人家就會很受用。」

  「可是李旭派來的？」張讓瞅了一眼李典，發出尖銳的聲音。

  「正是，主公無法擅離職守，讓小人向讓公問好。」李典姿態放的很低，聽著公鴨般的聲音就不痛快，想著下次主公再讓自己來，寧死不從。

  張讓點點頭，滿意的站著說道：「李旭讓你來有何事？」

  「啟稟讓公，我家主公時常煩惱雁門城小牆矮，無法抵禦鮮卑異族的侵擾，邊郡缺乏工匠與耕牛，無法修繕，就無法給讓公更多的收穫，懇請讓公相助。」李典將李旭教給他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恩~此事易辦，魏忠這事交付與你。」本以為李旭有什麼大事求自己，不就一些賤民嘛，張讓直接甩給了魏忠，向自己的府邸走去。

  李典低著頭眼眸一凝，心中吐槽『狗宦官，連門都不讓進，不是為了主公，我早晚砍下你的頭顱，為天下百姓除害。』

  魏忠接下差事，呼喊道：「走吧，李校尉。」

  「多謝。」李典收回思緒，能夠完成任務就好，連忙回應，給魏忠塞了兩塊金餅。

  三月十日，冀州巨鹿郡贊皇山。

  一片樹林之中無數的人頭攢動，山中一片臨時砍伐出的空地上，聚集著十幾人。

  「朝廷無道，朝令夕改，強征賦稅，大首領，不如反了。」頭裹黑巾，面目消瘦，短須環眼的褚燕高聲怒喝。

  「對！反了，我等贊同飛燕。」所有人不斷呼喊。

  頭頂牛角鐵具護額的張牛角看著激憤的大小首領，站起來怒吼道：「我們反了這朝廷，通知下去明日聚集所有人馬殺進癭陶，活剮了朝廷狗官。」

  一聲怒吼，短短時間，整個冀州盜匪紛紛響應。

  「殺~」一眼望不到邊，穿著不一的起義軍，吶喊著朝癭陶城撲去。

  由於時間倉促，沒有準備太多攻城器械，架著簡陋的竹梯瘋狂的向前衝鋒，城頭上的漢軍守軍也是倉促應戰，一時間相持不下。

  「擋住，放箭！」守城將官不斷的下令，不斷的有賊軍中箭。

  進攻的腳步被城中的漢軍抵抗下很快就慢了下來，很多人身無片甲，被箭矢直接射殺大半，後方觀看的張牛角眾人很擔憂。

  張牛角知道，這是起義第一戰如果沒有打下來，士氣會很低落，起義將瞬間瓦解，一發狠前沖大喝：「隨我上，殺進去！」

  其餘頭領見張牛角身先士卒，也顧不得太多，所有觀看的人全部加入了戰鬥。

  「讓開！」張牛角奔至牆下大喝，順著竹梯攀登而上。

  守城漢軍的見賊軍士氣突然高漲，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很快有賊軍登上城頭，可是沒一會又被數根長矛刺穿身體倒下。

  張牛角迅速攀登而上，借著牆垛奮力一躍，跳上城頭，揮舞手中的大刀，連續砍翻漢軍士卒，口中不斷粗暴的吶喊：「給我殺！」

  下方的起義軍見自家領頭的都殺上去了，鼓起勇氣向上攀爬，漢軍也不是吃醋的，守城將官見張牛角左右亂砍，其周圍的賊軍越來越多極為不妙。

  狠心大喊：「聽命，朝賊將放箭！」身邊副將急忙大喊：「將軍，那裡還有我們的人啊」

  「顧不了那麼多，擊殺賊將，賊軍自潰啊，放箭！」無視副將的勸說，守城將領孤注一擲地大喊：「放箭！」

  褚燕攀登竹梯正在躲避滾石，不知為何漢軍的滾石時刻朝著自己落下，無奈憑藉身手敏捷不斷的借著竹梯跳躍，想找一個間隙順利登城。

  「大首領小心！」無意間看到漢軍弓箭手朝著張牛角所處的位置無差別射箭，心裡焦急的大喊。

  咻咻咻~附近箭矢全都朝著張牛角的位置飛去。

  「啊~」還是遲了，只見箭矢穿透那片區域的所有人。

  「好狠~」還好有士卒為他擋住了大部分箭矢，可是還是被射中背部要害，倚靠著牆垛奄奄一息。

  守軍將領大喜跑向張牛角：「快~給我殺光他們。」

  褚燕將刀咬著，把自己的身手展現的淋漓盡致，飛快的攀爬，「給我死！」飛身對著一個漢軍劈頭砍下。

  鮮血迸濺全身，顧不得太多，張牛角還等著自己，提起刀刃左右揮砍，一路上漢軍都進不了褚燕的一米範圍。

  「賊子你敢！」使出全身力氣，褚燕最後關頭來到張牛角身前，提刀對上要動手的守城將領，其餘各處的頭領如張白騎，楊鳳等人都已經登上了癭陶城牆。

  漢軍漸漸落入下風，守城將領一邊招架褚燕一邊瞧見守軍不利心裡焦急，而副將早就被登城的賊軍人海淹沒。

  「和我打還敢分神！為首領報仇。」褚燕抓住時機，一個掃堂腿掄倒守城將領，「不~」在他的絕望中一刀人首分離，血液噴涌而出。

  「咚~」漢軍沒了將領指揮，很快大敗，城門被打開，起義軍如蟻般衝進城中，在各自首領的帶領下見人就殺，整個癭陶城陷入無邊的恐慌吶喊聲中。

  褚燕以及張牛角部下張白騎，左髭丈八等全都來到張牛角身邊：「大首領，我們勝了。」

  「我不行了，褚燕接令，統領所有起義軍，所有人聽從褚燕命令，噗~」話音剛落，張牛角口吐鮮血，睜著大眼沒了氣息。

  「大首領~」悲戚的大喊直接響徹整個癭陶城。

  張白騎幾人跪下高喊道：「我等遵從大首領遺願，奉褚燕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