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冤家路窄

  收整情緒，王大海再度發動了汽車，往第一人民醫院的方向開去。

  清河市第一人民醫院。

  李風來把銀行卡交給王大海，讓他先去交錢，自己則是火急火燎的跑到前台那邊，耐著性子問道：「你好，請問周晴在哪間病房？」

  「周晴？」前台看了一眼面前電腦里的病人信息，「有好幾個叫周晴的，請問你是哪位的病人家屬？」

  「不是家屬，是朋友。」李風來解釋道，「就是今天剛剛送來醫院的那個女孩，出的車禍……」

  「哦。」前台瞬間知曉，「還沒有給她安排病房呢，現在她人在急診室等著手術，三樓左手邊第二間急診室。」

  對於這麼一個拖延著手術的重傷女孩，醫院裡的工作人員大都知曉。

  李風來謝過前台，立刻往三樓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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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三樓急診室那邊，一打眼就看見關珊珊略顯憔悴的坐在急診室外的走廊長椅上發著呆，李風來趕緊快步過去，問道：「珊珊，周晴怎麼樣了？我已經讓大海去交錢了，和醫生說說，可以手術了。」

  「風來？你可算來了！」聽見聲音，關珊珊扭頭看過去，看見李風來的那一刻，眼眶又驀地紅了。

  「哭啥哭啥，咋的又哭了？」李風來有些心疼抹掉關珊珊臉上的淚珠，問道，「周晴呢，在裡面手術了？」

  「還沒有，周晴父母剛剛來過交了一部分錢，剛開始治療。」關珊珊解釋道，「但是因為拖得時間有些久，周晴的情況越來越不樂觀了，失血很嚴重，醫院需要我們簽署免責協議才敢給做手術，而且……救活的可能性只有兩成。」

  「什麼？那還不趕緊手術？」李風來一聽也急了，這都什麼醫生啊，人命關天的大事啊！

  「不是不手術，是不敢，因為周晴父母不願意簽字。」關珊珊說著，嘆了口氣。

  「胡鬧，不簽字就不手術的話，那是必死，簽了字做手術，好歹也有兩成機會啊！」李風來沉了沉氣，「不行，我去找周晴父母談談！」

  「風來，你等等……」關珊珊一聽這話，想去阻攔，然而話還沒有說完，李風來已經轉身大步而去。

  在急診室旁邊的一間辦公室里，幾個醫生還在安慰著周晴母親的情緒。

  「嗚嗚嗚……」周晴母親，王秀蘭，以淚洗面，看著讓人心疼。

  想想也是，自己女兒出了車禍，被人撞成這個樣子，昏迷不醒還是小事，關鍵是大出血可能喪命，就是救活了，頸椎和脊椎再次受創留下的後遺症，也可能導致周晴下半輩子要麼躺在床上讓人伺候，要麼只能依靠輪椅度日。

  這讓一個正值似水年華的年紀的女孩，怎麼能夠遭受的住？

  王秀蘭心裡難過就難過在這兒。

  自己女兒現在還在考研究生，上次給她打電話說留在鄉村里為了課題，沒法回去，自己也就不置可否，哪曾想，這才過去多久，再見到女兒到時候，竟然是如此噩耗？

  李風來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王秀蘭在那哭。

  不用猜也知道，這肯定是周晴的母親。

  「阿姨，那個，我是上於村的李風來，我……」他走過去，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王秀蘭突然情緒激動起來。

  「你也是上於村的？就是你們！你們害死我女兒了！償命，賠錢！」王秀蘭激動的揪住李風來的衣服領子，又哭又罵，「我女兒這麼年輕，她還在考研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阿姨你先冷靜一下。」李風來寬慰道，「周晴發生這種事，我也表示同情和理解，但是現在需要手術，如果您不簽署免責協議的話，醫生也不敢手術啊。」

  聞言，辦公室里那幾個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一直安慰王秀蘭情緒的醫生們，也連連點頭。

  這話說的沒毛病。

  「簽字？不簽！要是簽了字我女兒還是沒救回來怎麼辦？」王秀蘭哭的更厲害了，「我女兒出了車禍，這事我都不敢告訴孩子爹，她爹還在外地打工，要是知道自己女兒沒了，什麼感受？」

  說著說著，王秀蘭更加委屈，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男人在外地打工都快兩年沒回來了，本來夫妻關係就不好，但是為了女兒一直強撐著，夫妻倆掙的錢，也都是為了女兒周晴，想讓她考上研究生，畢業後找個好點的工作，體面的再找個好男人嫁了，到時候，哪怕他們夫妻兩個離婚都無所謂了。

  只要女兒過的好。

  因而，王秀蘭早就不在乎自己和丈夫支離破碎的感情了，她只在乎女兒周晴，跟女兒相依為命。

  如果女兒死了，她連最後的依靠都沒了。

  「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眾人安慰不住王秀蘭情緒的同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一個年輕女子走了進來，看著房間裡兩撥人，愣了愣神。

  「鍾主任，你可算來了。」一個小護士看見女子，連忙走過來解釋了一下來龍去脈。

  沒錯，這個女子，正是鍾曉燕。

  鍾曉燕其實在來的路上，就知道醫院裡來來一個急診病號，車禍，大出血，急需手術，但是她當時還在路上，再加上病人的親屬不交錢，也不簽署協議，醫院裡的那些主刀醫生都不敢給病人做手術，只能等她來力挽狂瀾。

  如果，不是她路上著急，差點和那輛麵包車撞上的話，恐怕現在她人早就在急診室里做手術了。

  「行，我知道了，你們先穩住病人家屬，病人那邊不能再耽誤了，出了事我擔著，我去手術。」鍾曉燕吩咐著，開始換衣服。

  小護士鬆了口氣，說道：「鍾主任你來了就太好了，要是你再晚來一會兒，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沒辦法，我也不想來這麼晚，要不是路上遇到一個瘋子麵包車，差點撞到我，我早就到了。」鍾曉燕嘆了口氣，道。

  嗯？

  一聽這話，李風來愣了愣，看向鍾曉燕，遲疑著問道：「你是不是開了一輛白色的保時捷？」

  「對，你怎麼知道？」鍾曉燕聞言，也是一愣。

  「額，我是那輛麵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