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大結局

  程亘入內閣消息很快就傳回嘉水縣，村民口耳相傳都在納悶：「這人不才剛中的狀元麼，怎的就成閣老了？我的記憶混亂了？」

  「你記憶沒混亂，他也確實進內閣了，我不跟你說話了，要去買他家的閣老酒，再慢就搶不到了。」

  「這不剛改口叫的翰林酒，還沒叫順口又變了，你們真是鬧騰。」

  其他村民笑道：「鬧騰點好，程家的酒已經成為我們本地有名的土產，逢年過節就有人來買，村外的土路店鋪擠不下了，連帶著住那塊的佃農也多了跑腿的收入。」

  「你少說了汀西村的澱粉作坊，他們一整個村就靠著作坊吃飯掙錢了。」

  「他們村磨的澱粉全運往京城去了，有人買自然就掙錢了，羨慕不來。」

  嘉水縣村民在聊澱粉作坊，遠在京城的陸阿灼也在和萬伯母說起木薯粉的作坊。

  她道是：「好多人來咱們家買木薯粉回去做甜點，索性找個人專門負責木薯粉買賣。」

  

  但凡她推出的糕點，別人只要打聽出原材料，多少能模仿個七分像，除非像麻薯包、黃金糕等需要詳細配方才不得放棄，轉而去研發新的吃食。

  萬伯母便推薦石榴和她的丈夫，陸阿灼應允了，「石榴丈夫雖話不多，做事沉穩是個可靠之人，就讓他們來和老家的三叔對接買賣。」

  陸錢如今是村裡的大紅人，掌管著所有澱粉作坊，兒子陸一和是今年的新科進士又讓他臉上特有光。

  陸一和還未說親，京城好多人家有意和陸家做親家，請了媒婆來向陸阿灼探口風。

  陸阿灼全給推了，她曾經問過陸一和的意願，對方說是某年楊巧姐不小心說漏嘴，稱呼他大傻子，陸一和耿耿於懷，偏偏就要娶楊巧姐，讓她後悔當初脫口而出的諢號。

  他這小孩子的話惹得陸阿灼哭笑不得，問過楊家的意思，楊縣令去年升職任戶部郎中，正五品，他算是看著陸一和長大，知根知底，很是樂意再和陸家做親家，便替女兒同意了這樁婚事。

  解決了陸一和的親事，陸阿灼忍不住將目光轉向了親弟陸阿玓，誰知那陸阿玓真不想這麼快成親，拼了命考過了考選，就期盼分到外地去任職，好能避開家裡的催婚。

  然而天不從人願，陸阿玓竟是過了朝考，被選拔進入翰林院當了庶吉士。

  看著一臉震驚且不願相信結果的親弟，陸阿灼忍不住笑出了聲，拍了拍他的肩膀：

  「弟弟考得不錯，可見平常是很努力在讀書，期盼你再接再厲，以親姐夫為榜樣，翰林院和東華門距離不遠，就幾步路罷了。」

  話音剛落，陸圓和周氏笑得眼淚都出來，陸圓還說：「阿灼說的極好，阿玓你爭氣點，三年後考一個編修回來，爹努力在東安門大街給你買一座院子落腳。」

  程亘上完朝家來，見一片歡聲笑語，待換了便服出來，就對陸阿玓說：「東安門往南那塊兒，有宅子在出售，我已吩咐長班去看房，行的話就買下。」

  陸阿玓沒想到家裡最不吭聲的姐夫，竟是辦事最果斷的人，「謝謝姐夫——」

  陸阿玓認命，至此在京城安家。

  說完阿玓，程亘又說陸一和分到刑部主事，張景是禮部主事，因禮部離家裡近，讓張景暫在家裡居住，而刑部在西便門那塊，就需買宅子落腳，這些他已經交代下人去辦，

  陸一和、張景依次謝過，心裡感嘆程三哥太了不得了。

  很快的，楊珩之帶著妻子陸阿礿過來程家宅第蹭飯，他也入了庶吉士，就想聽聽三秀哥和阿姐的讚美，陸阿灼果真誇了他幾句，把他喜得眉開眼笑。

  一大家子親親熱熱吃了晚飯，陸圓見兒女都有著落，心裡著實輕鬆不少，打算過幾天回嘉水縣，他在縣城開一間飯館，生意興隆不捨得擱下，再者父母還在老家，放心不下。

  「等明年我尋個機會帶父母來京城逛逛，住一段時日，吃遍五湖四海的美味。」

  陸阿灼也贊同請爺爺奶奶來京城住，「太醫院的幾位御醫針灸不錯，爺爺來了，或許可以請他們治一治寒腿。」

  陸圓大喜，應了下來。

  隨著陸圓夫婦、程二秀夫婦回鄉，緊接著陸錢帶著妻子來看陸一和，再之後程道慶帶著妻子來京城休假，安氏一見奾姐兒就抱著不鬆手，口中心肝肉喊個不停。

  陸阿灼在京城的家從未冷清過。

  隆泰五年，陸阿灼請了一位武師教導悅哥兒手腳功夫，同年程亘兼任戶部尚書，消息傳來，陸阿灼就知程亘成功散掉葛首輔的部分權力。

  陸圓夫婦帶著父母來京暫住，程老夫婦也仍舊住在京城。

  程道慶升任嘉水府城推官，程奎、陸中晟、盧思玉照舊在外地任職，瘦竹調到了潞縣，依舊在京城腳下轉悠。

  隆泰六年，江御史家的夫人來找陸阿灼，想同陸家做親家，緣由是陸阿玓時常去她家的鋪子買火燒，御史女兒相中了陸阿玓。

  陸阿灼問過弟弟的意願，替他應下了婚事。

  隆泰九年，程效的妾生子在府城和杜家小子爭奪頭牌，推搡之間磕到後腦勺，救治無果，程效怒極攻心一命嗚呼。

  縣城酒樓仙客來落到族長程數手裡，程數有意修復兩家的關係，將酒樓讓給了程大秀，程家管事王富接手了酒樓，寫信寄到京城，請陸阿灼的指示。

  陸阿灼重新制定了酒樓管理制度，寫了厚厚一冊菜譜，示意王富尋找信得過的廚子進行培訓。

  同一年，葛首輔告病不朝，韓閣老頂替了葛首輔的位置。

  隆泰十二年，韓首輔年老致仕，年僅三十六的程亘掌管內閣，授華蓋殿大學士。

  程亘起草詔令，授前李都堂為太師，張國公為太傅，梁武侯為太保，李太師領旨重回朝堂。

  隔年，程亘推出了「攤丁入地」政策，有多少畝地就納多少丁銀，便要從清丈田畝入手，先前在外地任職的程奎、陸中晟、盧思玉起了重要的作用。

  隆泰十四年，陸阿灼帶著三個孩子回嘉水縣暫住，避開因改革鬧得不可開交的文武百官的問候。

  待她重回京城的府邸，下人過來告知：「老爺在西邊建了一座藏書樓，目前還在施工，夫人出西角門繞過那塊地兒，謹防讓碎石傷了。」

  陸阿灼大驚，讓下人帶她去看藏書樓的光景。

  等到現場，就見地基儼然夯實，在搭中間的木架子，一位鬍子花白的老人正在指揮現場的工匠，無需人來介紹，陸阿灼也清楚此人必定是兩大山人之一的張沐。

  她回到了院子，思來想去認為還是得除掉藏書樓不可，「不能等事情發生了再來後悔。」

  自從程亘入內閣後，舉家搬入了一座五進大院，藏書樓的地址就在花園的西角落。

  翌日等程亘上朝，她尋了個藉口將工匠打發離開，一把火燒了那木架子，等張沐趕過來，已經是搶救不及。

  張沐是讓駱信給騙離現場，這會兒再來埋怨駱信也是無用，一群人就看著燒掉的木架子搖頭嘆氣。

  待有人將此事報給內閣的程亘知，他回家來看，也只是笑了笑，說了句：「怪哉，還真應了那一晚的夢。」

  陸阿灼以為丈夫會生氣，對方卻以一句夢應驗就給打發了，還給夫人賠不是，說以後不會再建藏書樓，請夫人把心放下。

  張沐見此，就知沒有自己一展手腳的機會，也就告別離去。至此陸阿灼方才放下心中的石頭。

  程閣老的夫人火燒藏書樓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朝廷百官、市井商人把自己代入那場景，就忍不住氣得怒火衝天，希望程閣老這回要硬氣起來，教訓一頓這無法無天的悍婦。

  等了老半天，卻是得知程閣老反而先道歉賠罪了，眾人登時搖頭，只道這閣老夫人手段厲害了些，也不知使了什麼妖術，竟能將不近人情的程閣老製得服服帖帖。

  陸阿灼無心去管外界風言風語，她見程亘對自己這般好，心裡高興，笑道：「我這回衝動了，應該與你商量才是，為了向你賠罪，我親自下廚做一桌紅樓宴，請夫君品嘗。」

  程亘神情頓了一下，隨之眉眼含笑，頷首：「有勞娘子了。」

  他唯二做的兩次夢，果真與阿灼有關。

  能遇見你真好。

  程亘看著神采煥發的娘子，嘴角上揚，滿眼皆是溫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