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一向溫柔

  「按照這個邏輯，原因你應該是知道的吧，女孩子…多適合當老師…作息正常，不用熬夜，當什麼醫生，做什麼手術。」

  「所以…我只能在講台上，一遍遍重複我僅有的知識…直到家裡安排我跟你相親。」

  陸晚晴終於把這些話說出口，內心也頓感放鬆。

  「因為你，我曾一度感覺我看到了希望...」

  「我不明白...」沈傾不能理解，他跟路晚晴的婚姻，跟她的夢想有什麼必然聯繫。

  路晚晴撇撇嘴，「很可笑吧，他們覺得他們博士畢業的女兒不行，還是需要找一個有能力的女婿才能支持，還美其名曰：你不懂父母的良苦用心，一個女孩子做事業很辛苦的，如果你想做醫學中心，找一個業內的伴侶是最好的方式。」

  沈傾苦笑道，「所以... 我是最好的人選？」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父母讓他娶路晚晴，也是看中了路家的聲譽。

  「當然了，你一表人才，跟我又是同學，人品有我爸爸把關...事業上，我們兩家都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而我，就能順理成章地跟你一起著手最前沿的醫學知識，也有機會接觸更多更有挑戰的病歷。」

  只是，葉蓁蓁的出現打亂了一切計劃，路晚晴以為，按照原來的路線發展，一切順理成章。

  「我去找葉蓁蓁跟她談，完全沒有要威脅也沒有要勸退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蓁蓁其實根本不知道你是沈國祥兒子的事...但是沈傾...見過她之後，我的一些想法改變了，其實你們是一樣的人，你們跟我不一樣，都認為應該跟最愛的人結婚。而婚姻對我，只是一種合作形式。」

  沈傾張張嘴，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眼中的路晚晴確實理智冷靜，他也從來沒有去探索那些情緒背後的由來。今天聽見她這麼說，沈傾只覺得震撼...

  「晚晴，我轉到學科中心以後，你還是中心的名譽顧問，一切工作上的關係不會變，醫大二院需要你...」

  「沈傾，你不需要說這樣的話安慰我...」路晚晴笑了，臉上又恢復了以往的光彩，還是那一抹熟悉的笑。

  「看見蓁蓁為你擋刀傷成那樣，我真的覺得震撼。我一直認為，愛情不過是荷爾蒙的趨勢下，多巴胺分泌物的情慾，帶給人虛妄的興奮。因為我也一直不能理解，你為什麼非得是葉蓁蓁不可。直到她受傷躺在那裡，我才覺得，或許我錯了。我自問...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的下意識應該是自保而不是擋在你之前...沈傾...你該選擇蓁蓁的那樣的女生結婚... 」

  沈傾凝神望了路晚晴片刻，先是一怔，旋即清清淡淡的一笑，

  「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蓁蓁對我的感情，我對她也是一樣，當時的事如果換過來，我對她也會奮不顧身。」

  「幹嘛，我已經知道你倆愛得死去活來了，幹嘛強行給我塞一嘴狗糧！」

  沈傾笑笑，「我想說的是，你也會遇見像我對蓁蓁這樣的人，你應該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正在等著你找到他...」

  天台的風輕輕柔柔像是傍晚的安眠曲，太陽落山後帶了幾分寒意，兩人又坐在一起說了許多上學時的趣事才一同回到醫院的病房樓。

  朱若妍陪在葉蓁蓁的身邊，看她確實像是沒事的樣子才跟她東南西北的胡亂聊了一會。

  見沈傾回來，朱若妍起身。

  「既然你家沈教授來了，那我今天就先回去。」

  葉蓁蓁故意恃寵而驕道，「幹嘛，他來了你就不能在這陪我？」

  朱若妍學著林黛玉的語氣嬌滴滴地說，「早知他來，我就不來了，這樣岔開了來，也不至於太冷清，也不至於太熱鬧。」

  葉蓁蓁揉了揉太陽穴也不阻擋，她知道朱若妍在這心緒不寧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她的主治醫師，徐亮。

  剛剛跟朱若妍閒聊時才得知，徐亮最近新交了一個女朋友，正式交往奔著結婚去的那種。

  朱若妍在講述的時候語氣儘可能的平淡，但作為閨蜜，葉蓁蓁還是聽出了幾絲醋味，可朱若妍卻打死不承認。

  「我看啊，是上次徐亮在你家樓下被你跟那個相親對象刺激到了才這樣，你要是真的不開心，就把徐亮追回來。」

  「不用了，人家這次可是正式交往，跟之前都不一樣。」朱若妍補著口紅，一臉漫不經心。

  「你真沒事？」

  葉蓁蓁上下打量著朱若妍，她遇險被送到手術室時朱若妍匆忙趕到，看她沒事明顯是去補了個妝。雖然是來探病的，但是頭髮是精心打理過，妝容一絲不苟，香水味從她一進門就能聞到。

  這副盛裝的模樣，說她沒有任何想法誰也不會信，至少是害怕或者是期待著跟某些人的不期而遇。

  「人家徐亮巴巴追著你你不放在眼裡，現在人家有女朋友了，你又心裡不舒服是不是...」

  「我才沒有，男人多得是！我才不會回頭看。」

  朱若妍走出病房，裝作不經意地瞟了一眼醫生值班室，徐亮並不在裡面。

  她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失落，腳步也有些散漫，走到樓梯處時卻聽見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嗯，好的，我知道了，手術安排在明天上午吧，沒事的，放心...我有把握。」

  朱若妍控制不住地再次開心起來，等著徐亮掛了電話，

  「徐醫生，最近挺忙啊...」

  徐亮回頭看見朱若妍，揉了揉脖子，「最近患者太多了，我都快住在手術室了...這不，明天休息，還是安排了一台。」

  朱若妍嗤笑，「什麼日子啊，大家扎堆骨折...我剛剛聽你語氣溫柔，確定只是你的患者，不是你的苗苗？」

  徐亮臉上掠過一抹壞笑，「當然是患者，我對我的患者一向溫柔...」

  他走進朱若妍，「當初你也是我的患者，我溫不溫柔，你還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