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變局·大結局上
2024-06-12 13:39:51
作者: 綠肥
次日,許念婉被人推著出了房間,不情不願間,又被推搡著帶著去了城堡內另一棟別墅。
進入主屋,入目是高雅大氣的設計,牆上幾幅壁畫,隱約可見是名家大作。
亞當翹著腿坐在沙發上,忽視許念婉眼中滔天的恨意。
他前方的茶几對面,擺放著一排衣架。
衣架兩側各站著一位穿著黑色西裝配包臀裙的女人。兩人微微彎腰,恭敬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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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準新娘來了,這兩位拉開遮蓋衣架的布簾,拿過一件又一件,湊在她身前試個大概。
茶几另一側,昨晚去房間通知許念婉的那個女人,正跪在地上,亞當右手側的位置,手抄請柬。
女人不時抬頭問亞當些問題:「烏夢的商業貴賈,地產大亨,政|界官|僚,警|界高|管……這些人要請嗎?」
亞當沒猶豫:「請,必須請。」
「可是……」女人遲疑,「有些人明面不敢對咱們抱有異議,背地裡一直看咱們不爽。還有很多人平時跟咱們沒聯繫……」
人家可不會祝福你啊。
「基地的位置,一直受干擾儀保護才不被衛星發現。您現在就打算將這個秘密公之於眾了?」
「放眼整個烏夢,這些人的財力加起來都不能比得過我。我錢雖然來得不乾不淨,但多啊。婚禮過後,我早晚能把黑錢變乾淨。不怕,請他們來,是為了讓他們知道誰是烏夢的王。」亞當狂得很。
「這件不錯。」亞當眼前一亮,他看中一條抹胸禮服,長裙拖地,裙身素雅,胸前一圈蕾絲玫瑰的設計,恰好能遮掩住露出的溝壑。
許念婉扭動胳膊,不願意讓這兩個女人和自己有肌膚接觸。
亞當雙手合十,堪堪掩住半張臉,話里含幾分威脅:「我不介意親手幫你換。」
「小姐,這邊請。」
無奈,許念婉不好再鬧脾氣,悶著氣,從面露為難的銷售模樣的殷勤女人手裡奪過那件亞當看好的婚紗,進了角落裡臨時搭建的試衣間。
試穿效果不錯,許念婉身段本就高挑纖細,挺直的脊背更是顯出幾分矜貴不馴的氣質。紗裙下擺開衩處一雙白如碧玉的長腿若隱若現,搭配一雙金色細高跟鞋襯得她美若塵外之物。
真是像一支行走的活玫瑰。
「就這件。」亞噹噹即定下這套衣服,整個過程不到一個小時。
他做事一貫的雷厲風行,又我行我素,哪怕婚紗是穿在新娘身上裝襯美女,也必須得合了他的意,而且,是只能合他的意。
他站起來,走到站在試衣鏡前的許念婉身後,雙手搭上她的肩膀。
許念婉下意識地怕,一抖,小臂上起了一串雞皮疙瘩。
亞當的手上下擺動,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害怕,十天之後我們就是夫妻,你早已做過人婦,婚後相敬如賓的事也不用我再費心費力教你,你只管做好你該做的事。我有信心,我不會比那個厲霄差,希望以後,你也對我多笑笑。」
當初在機場一見,她對自己客客氣氣,卻轉頭對著厲霄笑得明媚,著實是刺痛了他。
母債女償,沒什麼不對。
那她明明是父親早先定給自己的未婚妻啊。
所以這抹耀眼的光,能抓住,他將奉若神明;抓不住,就必須泯滅在他手裡。
樸素梨被指做婚禮上的花童,她見這幾天許念婉吃得下睡得著,很不解:「姐姐,你真的要嫁給他嗎?」
她曉得自家姐姐人美心善,高大帥氣的黎叔叔追過她,那個厲霄哥哥也對她有好感。
這位亞當大叔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如果姐姐是為了來解救她被迫嫁給亞當大叔,她會不安一輩子的。
「梨梨,別擔心,我會沒事,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許念婉心知肚明,自己絕對不可能嫁給這個有大病的男人。
他對自己,根本談不上喜歡,只是為了滿足他病態的占有欲。
既然逃不了,那就一起死吧。
「不,姐姐,我們都要好好活著。」梨梨聽她話里消極,輕皺眉頭。
許念婉只是笑,輕柔地拍拍她的頭。
話里的承諾太重,她不敢隨意許諾。
——
婚禮上來的人果然不少,賓客們頭一回見入場前還要過安檢的。還真有幾個不安分的,不知是出於自保還是什麼目的。
只是他們隨身的保安和身上帶的刀槍,在門口一律被關押或收繳。
亞當對著鏡子整理脖頸間的溫莎結,他捲曲的金色長髮扎在腦後,毫無血色的白皙皮膚薄如紙,在陽光下似乎能透過光。
而他碧藍色的眼眸如同灼灼烈陽之下的汪洋,深沉,但暗流涌動。
他唇邊隱隱帶著一抹笑。
終於到了他成家的日子,可惜父親母親看不到。如果父親知道自己娶了他沒娶到的朴家血脈,一定會替自己驕傲的吧。
至於母親……母親會怎麼想呢。
亞當心裡有兩個聲音,一個在支持他,一個在否認他。
想到那個遙遠年歲里在自己面前逃跑被擊殺的女人,亞當胸口隱隱作痛。
他很快平靜下來,堅信自己所做的就是最正確的。
背叛的人,沒有好下場,她不配否認自己。
許念婉試圖打碎陶瓷碗,將邊緣磨到近乎鋒利,藏在裙子裡亞當最喜歡的那層花邊上。
但送飯的女僕會把她打碎的碗盤一塊塊拼起來,問她要缺失的部分。
平時吃的水果也都是削皮切塊的,不給她半分接觸鋒利刀具的機會。
「夫人,該出發了。」
往常女僕敲門,許念婉要好一會兒才應。今天她話還沒說完,換好婚服的許念婉已經出現在門口,擋住她的視線。
女僕覺得奇怪,正要向里張望。
「好了。」許念婉拉著女僕的手,「這都幾點了,你不急,我還急著嫁人呢。快帶我去化妝,別磨蹭了。」
「好……好吧……」雖然很訝異於許念婉今天的不尋常表現,女僕也只好當成她想開了。
沒人知道,房間裡那張巨大落地窗一旁的矮窗玻璃,已經被許念婉用碗和鞋跟敲碎。她們只收走了破碎的碗盤,卻沒能發現那塊玻璃缺了口。
一塊磨得銳利的碎玻璃正藏在她胸前,隨著她一步一晃,刺痛她的肉體,痛徹她的心扉,刺激提醒著她一會兒要下多大的狠手。
她今天參加的不是自己的婚禮,而是亞當的葬禮。
露天婚禮,在一片高爾夫球場上舉行。
賓客們坐在排好的白色椅子上,因為大部分人都沒見過這對新人,只是隱隱知道新郎是讓全球都聞風喪膽的壞人,坐如針氈,臉上的笑都不真誠。
許念婉穿過鮮花拱門,踩在覆蓋著紅地毯的木板上,雙手捧花。
路的那一頭是背對著她的亞當。
快一點,走快一點,趁他沒回頭,拿玻璃刀抹了他的脖子就好。
畢竟是她第一次萌生出動手殺人的念頭,說著要快,還是一步一步走得穩當,心裡實在是忐忑不安。
還剩三步之遙,亞當突然轉過身來,行了個紳士禮,優雅地伸出一隻手來攙扶她。
許念婉心虛,穩住身子。
只需要拽住他的手,一刀刺下去,他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當拉過他手的那一刻,許念婉一陣心悸,打消了這個念頭。在亞當的地盤上,醫生來得及時,他最多只是失去一隻手。
還是抹脖子保險。
再等等。
亞當這人,隨他爸壞事做盡,這輩子註定得不到祝福。
就算是在自己的婚禮上,和自己攜手宣誓的新娘都在心裡想著如何置他於死地。
許念婉送給他一個不算難看的笑。
司儀正要說話,場外突然一陣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