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元旦快樂

  第二天一早，林小荷被柳玉兒拖著到了天上人間。

  話說回來，林小荷這不是第一次到天上人間。

  猶記得那時候八大碗剛剛流傳開來，天上人間仿造了去，被當做了招牌菜。

  林小荷跟寒澈想過來嘗嘗味道，結果卻沒能實現。

  那時候，這裡真的是人山人海，馬車都停到了隔壁街去了，排隊要排好久。

  然而如今卻一片蕭條，門可羅雀。

  阿霞把馬車停穩了，這才一手一個把兩個姑娘給扶了下來。

  男人們現在每天都忙的熱火朝天，倒也沒功夫管她們。

  雲出岫有兩個大管家在，倒也不用她們操心。

  

  柳大管家雖然是在養老，但是一樓的帳目卻是門兒清，沒有絲毫的錯漏。

  加上有桂姐這個女管家在，兩人配合，現在林小荷已經輕鬆了很多。

  趙瑜一身士子青衫，頭戴逍遙巾，一隻手拿著摺扇，另一隻手卻握著半卷書。

  這番打扮，氣質倒像極了懷才不遇的書生。

  此時他跟趙琪早已經在門前等候了。

  林小荷有些詫異。

  「趙兄，看你這樣子，莫非是今年科舉落榜了？

  這氣質倒是拿捏的死死的。」

  趙瑜愣了一下，趙琪則在一旁強忍著笑意，她今兒打扮的，是個丫鬟的樣子。

  她正偷著樂，沒想到林小荷話音一轉，笑道：「你們兩個，倒是像極了不顧家裡反對，為了愛情，毅然私奔的少爺丫鬟的戲碼。

  你們如果不反對，回頭我倒是可以幫你們寫個話本。」

  趙琪啐了一口，模樣嬌羞。

  倒是趙瑜一口答應了下來：「行啊，只要是林姑娘寫的，定然是極好的。

  只是不知道這潤筆費幾何？」

  趙琪大吃一驚，以往自己家的公子可是不苟言笑的。

  林小荷這話就是個玩笑話，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接了。

  公子啊，你要是被林小荷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林小荷撇了撇嘴：「我寫東西可是很貴的，起碼也要一個字一千錢。

  趙大公子，你可願意？」

  趙瑜想了想，無奈的攤了攤手：「那怕是沒得商量了。我現在手頭，當真一個子都沒了。」

  「怎麼？你被打劫了？」林小荷知道趙瑜身份非比尋常，家底殷實，能讓他說出這種話，這就很有意思了。

  趙琪在一胖抿嘴笑道：「少爺不知道聽哪聽說你準備建一個憫孤院，正準備把錢投進來呢。

  這些日子，他自己都沒怎麼花銷。」

  趙瑜聞言，瞪了她一眼，卻是笑道：「之前聽了林姑娘的話，卻是讓我感悟頗深。

  這些日子，我扮演了各種角色，混跡在市井之中，才發現生活是何其艱難。

  我從小錦衣玉食過習慣了，但我發現粗茶淡飯一樣能養活人。

  花錢的習慣改一改，也沒什麼。

  之前我可是從不穿士子青衫的，認為這些人真的是沽名釣譽。

  以為穿桑麻的衣服，就是清高了。

  後來我才發現，並非他們不想穿綢緞，而是實在穿不起。

  讀書人不容易，束脩，筆墨紙硯，最貴的就是書籍。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我現在也算是有所體驗。」

  趙瑜讓開了大門，把林小荷兩個人讓了進去，並排著一起走，一邊走一遍繼續說著話。

  「說實話，我從來沒見過像林姑娘這般特別的姑娘。

  心胸之寬廣，絲毫不亞於鬚眉。

  這一點，我是極為佩服的。

  縱觀林姑娘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幾乎都在改善民生。

  我等膏粱子弟，卻是每日吃喝享樂，白白浪費了許多銀錢。

  若是這些錢財用來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我想等老來回憶起來的時候，應當十分精彩吧。」

  趙瑜一臉嚮往，趙琪盯著他，目光中異彩連連。

  就連林小荷都高看了他幾分。

  很多人明白這個道理，但卻不會輕易放棄自己優渥的生活條件。

  人家天生家世好，享受也是人家的事情，不偷不搶，誰也不能說不對。

  但是這傢伙思想覺悟這麼高？

  林小荷不知道自己的話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量。

  不過這時候，她卻只能給予鼓勵。

  「正所謂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我一直都覺得做人的底線，應該是不給別人添麻煩。

  如果有餘力，幫助其他人，讓自己的人生有意義，未嘗不可。

  我很喜歡一句話，我們不能決定生命的長度，但卻可以決定它的寬度與高度。」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妙，妙啊。林姑娘不愧文宗之徒，隨口便是這等警世恆言。

  好，太好了。」

  趙瑜細品這兩句話，真箇覺得這句話充滿了對人生的感悟，若能做到這句話所說的境界，那幾乎也能成為聖人了。

  看著趙瑜興奮的樣子，林小荷有些尷尬。

  這在後世隨口能說出來的人，大街上怕是一抓一大把。

  「咳咳……那個，咱們還是聊聊劇場的事情吧。」

  讀書人基本上都是這德性，要聽到什麼好的詩句之類的，那真是如飲甘醴，從他們臉上似乎都能看出來回味似的。

  天上人間，可以說是整個青山鎮最高的建築了，總共有六層。

  這個時代，六層樓，已經極為難得了。

  林小荷進去四下里看了看，四處垂下的綢緞，似乎還在敘說著往日青樓的榮光。

  一樓大廳有一個巨大的水池，裡頭種了一些荷花，如今開的正艷，水池中間則是一個巨大的舞台。

  青樓嘛，總要有舞蹈曲藝之類的表演。

  在水池周邊，環形走廊，倒是有不少座位。

  白天酒樓，晚上青樓，兩相結合，倒也不錯。

  只不過林小荷眉頭卻皺了起來。

  「這種格局想要作為劇場的舞台，怕是要有很大的改動。

  這裡場地足夠大了，但是一樓，二樓，全都得重建。

  至於三樓之上，卻是不適合再安排顧客上座了。

  而且如果是經營劇場的話，不現實。

  因為你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演出。

  所以白日裡，說書，喝茶，吃點心，這種營生是可以的。

  這樣，以後雲出岫二樓說書取消，安排到這兒來。

  至於一天定幾場演出，這個以後再商量。

  現在我先說一下到底怎麼改。

  舞台要靠一邊搭建，對面要半圓形這種階梯似的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