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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外戚專權

2024-06-12 12:41:02 作者: 青橙

  如今大魏國皇帝年幼,剛成年,皇權旁落,落在了其皇叔魏監國的手裡。

  年輕的皇帝一心要鞏固皇權,為了和魏監國抗衡,通過科舉考試,選寒門子弟入朝為官,形成一股清流。

  蕭定今晚被打死前,就已經打算去參加今年的鄉試。

  蕭定雖然資質平庸,卻不是一個願意吃軟飯的人,一個男人終究不甘願寄人籬下,被權勢之人欺辱。

  蕭定埋頭苦讀十來年,就是為了高中進士,入朝為官。

  堂堂一個進士,人人敬重,無人敢欺負。

  到時候,誰還敢看不起他?

  

  可是蕭定資質的確平庸,連考三年都落榜了。在古代,科考殘酷至極,就算考一輩子也有可能考不上。

  蕭定連考三年考不上,也在情理之中。

  同為男人,蕭權明白蕭定心裡的苦。

  這樣的生活他也接受不了,改變勢在必行!

  蕭權在博物館工作多年,古代考試對於他而言,輕車熟路,這其中有什麼套路,蕭權早就爛熟於心。

  所以,蕭權對鄉試、會試、再到殿試,十分有信心,說是十拿九穩也不為過。

  科考,是他蕭權的專業沒錯了。

  蕭權這麼一琢磨,胸有成竹,便靠在門板上,將就睡了一晚。

  一早,睡得腰酸背痛的蕭權早起,他要回一趟蕭家。

  餵馬小廝將他攔住,趾高氣揚:「姑爺!你要去哪裡?沒有秦家的允許,你不能出門!」

  秦家刻薄也就罷了,還霸道?

  「我要回蕭家!讓開!」

  「不行!不能出去!」餵馬小廝眉頭一皺,伸出手攔住蕭權。

  想不到,秦府的一個小廝都敢欺他喝他!

  「讓開!」蕭權一個大男人,還能被攔住?他毫不客氣地一把將他推開,將小廝直直推到一邊!

  小廝難以置信,姑爺竟敢忤逆秦家人的意思?

  蕭權大搖大擺,甩袖而去,搖頭大笑吟道:「會稽愚婦輕蕭定,余亦辭家西出秦。仰天長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無可救藥!」小廝瞪了他一眼,卻又不敢攔著,畢竟姑爺也是主子,只是大小姐嫁給這個落魄貨,真是委屈!

  蕭權把李白的詩改了改,笑秦家人全家上下全是看輕人的愚婦。

  他爽朗的笑聲,隱隱約約傳到隔壁的閣樓。

  後半句被秦舒柔聽到了,她立馬站起來:「仰天長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阿香,快去看看,是什麼人在外面?」

  丫鬟阿香還沒有見過小姐對誰這麼上心,她趕緊跑出去看:「小姐,沒有人啊。」

  何等人才,方能吟出那樣的詩句?家中兄弟的詩詞水平,秦舒柔十分了解,他們寫不出這樣的句子,一定是外人所作。

  秦舒柔悵然若失,心中反覆斟酌,念念不忘這兩句詩的風華:「阿香,你去偷偷打聽,看看今天有何人來秦府,務必要找到他!」

  蕭權一出秦府,就來了當鋪。

  蕭家太過於貧困,唯一值錢的便是婚服。這婚服是蕭家爺爺在世的時候,就為他制好的了。

  這是蕭家最後一件值錢的家當,當初多困難,蕭家人都沒有打過這衣服的主意。

  他直接拿到當鋪,忍痛割愛,便宜當了五十兩,相當於是十萬塊錢。

  他拿著銀兩的第一件事,就買了筆墨紙硯和蠟燭,和一包雪花酥。

  隨後,他在京都內左拐右拐,根據腦子裡的記憶,蕭定的家在京都郊外的竹林旁。

  蕭定的家是三間茅草屋,沒有半片瓦遮頭,夏涼冬寒,漏風漏雨,卻勝在乾淨整潔。

  「兄長!」

  蕭權剛回到家門,一個稚氣小女兒就撲了上來,是蕭定的妹妹蕭婧。

  蕭母見兒子歸家,又喜又悲。

  喜的是,兒子成家了。

  悲的是,若是兒子在秦家受待見,他怎麼會獨自一人回來,秦家大小姐呢?

  「婧兒,你愛吃的雪花酥,來。」蕭權抱了抱妹妹瘦弱的身子,長時間的營養不良,讓十歲的她還沒有一個八歲孩子高。

  「謝謝兄長!」蕭婧接過雪花酥,眨著眼睛問:「兄長哪來的錢?」

  「小孩子不要管。」蕭權將手裡剩下的銀子,通通遞給蕭母:「娘,這錢收著,看病吃藥,不要耽擱了。」

  蕭母一直有頑疾在身,每逢秋冬之際,胸口便發悶疼痛,呼吸不暢,疼得滿地打滾。

  如今過了中秋,到了發病的季節,再不去看病,又得靠咬牙忍過這秋冬。

  所以,蕭權不得已才把婚服當了。

  他當掉婚服,一定會被人恥笑,可就算天大的面子,沒有母親的病重要。

  蕭婧眼中有淚:「兄長,娘昨晚痛得一直叫……想看大夫,又沒錢……婧兒怕,婧兒想去找兄長,可娘說了,昨天是兄長大婚,不能說不吉利的事情。」

  昨夜蕭定身死,母子連心,蕭母才那般心痛難忍吧。

  蕭權眼一紅,摟著妹妹和母親:「娘,兒一定給給你找天底下最好的大夫!您放心,咱們家以後一定看得起病,吃得起肉,要什麼有什麼!」

  兒子往日都喜歡唉聲嘆氣,今天竟有些不同,蕭母搖頭道:「你雖入贅到秦家,可秦家怎麼會給你這麼多錢?」

  「娘不用擔心,我靠自己!」

  蕭權話音一落,一個聲音沖了出來:「還吃肉?蕭定!你家欠我家的佃租還沒給!再不給,蕭婧可就得賣了啊!」

  來人是本地地主齊家的齊家七少爺,蕭家租借齊家的田地耕種,每年交五成糧,可上一年旱災,糧食歉收,蕭家自然給不了。

  齊家是當地土紳,一方惡霸,仗著祖上有點基業,欺男霸女慣了,誰都不放在眼裡。

  蕭定昨天入贅秦家,齊家七少聞風而來,蕭定都入贅了,肯定有錢。

  一看到齊家來要錢,蕭權冷眼道:「不知七少要多少租?」

  這小子入贅秦家,不敲詐怎麼行?齊七少伸手一張:「不多不少,三百兩。」

  蕭母臉色一白,往年最多不過五兩銀子,他是在獅子大開口!三百兩,這是要她們的命啊!

  齊七少帶著家丁來,他早就想好,要是蕭權不同意,就打到他同意!

  不料,蕭權淡定地道:「要銀子可以,等我鄉試過後你來拿。」

  他算了算,鄉試出榜,他拔得頭籌,皇帝一向會給榜首賞銀,到時候自然他自然就有錢了。

  都準備打人的齊七少一聽,哈哈大笑一番後,喝道:「你可莫要哄老子!一個連續落榜的人,還敢惦記賞銀?到時候少一兩,你娘和妹妹就入奴籍!」

  此話讓蕭權面露怒色,他上前一步,衝著齊七少猛地扇了一巴掌:「奴籍?你也配!」

  「啪!」地一聲脆響,讓齊七少又痛又懵!

  齊七少呆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吼道:「你一個贅婿,敢打本少爺?來人,給我打死他!」

  蕭母和蕭婧被嚇得往後一退,蕭權高大的身體擋在她們面前,看著家丁們吼道:「來!」

  齊家是本地霸王,在當地說一,就沒有人敢說二,齊七少更是囂張跋扈慣了,家裡人沒有動過他一根手指頭!

  他捂著臉,吼道:「你們這群廢物!愣著幹什麼?一個弱書生,你們怕什麼,給我打,打死他!」

  蕭權目光灼灼,越過家丁,盯著齊七少道:「我乃堂堂秦府、開國大將軍秦八方的孫女婿!豎子敢爾!」

  這話震得齊七少一愣。

  蕭權目色更烈,上前一步,道:「我岳父秦勝是驃騎大將軍!位同三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眾人一驚,身子僵了僵。

  蕭權又前一步,逼得齊七少又後一步:「我蕭家世世代代忠烈!戰死沙場!為國捐軀!馬革屍還!榮光滿門!」

  蕭權盯著他,音調沉了半分:「奴籍?你掂量掂量你們齊家的身家,能讓蕭家什麼人入奴籍!」

  齊七少吞了吞口水:「那、那又怎麼樣……」

  蕭權盯著他,眼眸里的烈焰,把齊七少最後的囂張燃燒殆盡!

  「你齊家一個地痞流氓!你幾斤幾兩,敢欺負到我蕭家頭上?」

  齊七少腿有一些軟,連連後退,腿都有些抖。

  蕭權步步逼近,盯著他喝道:「三百兩?我蕭定就是把這錢送你!你要得起嗎?你敢要嗎?你齊家敢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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