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腥味

  阿福知道宋祁山不會等太久，將墳邊的雜草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之後便跪在了墓碑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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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墓碑，其實就是一塊方方正正的木牌，上面的字跡經過時間和風雨的洗禮早已經消失不見了，就連深深的刻痕都已經被時光所吞噬。

  儘管如此，阿福還是拿出帕子仔仔細細的將墓碑擦擦乾淨，又拿出準備好的香燭擺在了墳前。

  「您應該已經知道了，我不是您的女兒，我想現在您應該見到多福了吧，她能跟您在一起，心裡一定是開心的。」阿福點燃香燭，又將紙錢點著，一張又一張。

  「您放心，欺負多福的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我會替多福好好的活下去。」

  「你們母女倆在那邊，一定要幸福。」

  阿福跪在墳前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周圍的風嗚嗚嗚的吹著，似乎在給她的每一句話回應。

  直到籃子裡的紙錢都燒完，阿福才拿起鐮刀，將自己的一撮頭髮割了下來，又從懷裡拿出一張已經被洗的泛黃的手帕，小心翼翼的包了起來，又在墓碑旁挖了一個坑，將帕子和頭髮都埋了進去。

  「如今我占了多福的身體，只能以發代身，讓多福留在這陪您，也讓多福能入土為安。」

  做完這一切，阿福才重重的對著墳墓磕了三個響頭，一陣風吹過，將她散落在肩上的頭髮輕輕的吹起。

  又在墳前站了一會，阿福才將剛剛點燃的蠟燭吹滅，避免她離開之後風或者有小動物把蠟燭給碰倒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

  宋祁山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時不時的往來時的路看一眼，就在他想要不要回去看一眼的時候阿福已經背著背簍跟上來了。

  看她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

  宋祁山沒有多問，只是將東西拿起問了一句：「後面的路會更難走，你還要去嗎？」其實他是怕阿福到時候進了山走不了，自己還得分心照顧她。

  阿福調整了一下背簍的位置，率先越過他往山里走去，一邊道：「走吧。」

  宋祁山見她這樣便也沒再說什麼，提著東西跟了上去。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之後宋祁山開始對阿福有些刮目相看了，阿福的毅力確實超出了他的想像，明明已經累的滿臉通紅，渾身大汗了，但阿福愣是一聲苦都沒叫過。

  想到她從前和現在的反差之大，宋祁山更加認為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能隱忍了。

  不過看她明明已經很累卻還堅持的樣子，宋祁山到底還是心軟了。

  「前面沒多遠就到我放陷阱的地方了，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宋祁山開口。

  阿福聽了他這話，才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癱坐在了路邊的石頭上，一把一把的擦著汗，一邊喘氣休息。

  作為進化人種，她竟然才爬了這點山路就累的不行了，阿福真是想去死一死，也不知道是異能沒有恢復還是這具身體真的太弱了。

  看她累成這樣，宋祁山也有些不忍心，解下腰上的水袋遞給阿福，「你在這邊休息，我去陷阱那邊看看。」如果有獵物的話可以先捆了，等他從山裡回來再來取，至於阿福，他原本也只是打算帶她走到這裡，再往裡面去隨時都有可能遇到野獸，不適合再帶著阿福。

  阿福道了謝，喝了一大口水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看向林子深處，乾脆從石頭上爬了起來，將背簍背好。

  「我沒事，能堅持住，走吧。」

  宋祁山蹙眉，覺得這不是逞強的時候，可看阿福雖然小臉通紅，但氣息已經平穩下來，而且看她剛才背背簍的動作利落，也不似氣力耗盡的模樣，便沒再讓她強留在這裡，但醜話還是說在了前頭。

  「你只能跟我到陷阱那邊，再往裡面你不能去了，再往深處去會遇到野豬什麼，太危險了。」宋祁山說道。

  阿福一聽可樂壞了，還有野豬？這種在異世滅絕的東西這裡竟然隨便就能遇到的嗎？她只聽說過野豬肉很好吃卻從來沒有吃過，因為她出生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麼野豬了，就算有也成了瀕臨滅絕的保護動物，吃？怕是要牢底坐穿。

  就在阿福準備問宋祁山是不是真的有野豬，野豬肉是不是真的好吃時，伴隨著山林中清新的空氣一同飄來的還有一股淡的不能再淡的血腥味。

  阿福頓時蹙眉，她能第一時間分辨出空氣中的血腥味完全是因為她作為一個大夫對血的敏感。

  有血腥味，是有人受傷了還是什麼動物受傷了？山中多獸，有動物受傷不奇怪，但如果是人就麻煩了。

  「你聽見什麼聲音沒有？」阿福突然神色一凜，開始環顧周圍並且仔細的聆聽辨別起來。

  宋祁山也變得嚴肅起來，兩人同時噤聲，頓時只剩風吹過樹葉和林中飛禽發出的叫聲，還有那道微不可聞的求救聲。

  「在那邊。」宋祁山率先鎖定方向，提著弓箭跑了過去，阿福緊隨其後。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林子，到了這邊差不多已經靠近深山了，林子裡幾乎已經沒了路，宋祁山身手矯健很快就能穿過灌木叢往聲音發出的方向去，阿福就比較慘了，進化人種的優勢還沒有完全恢復，又胖，一路小跑時不時的就被兩邊的灌木或者樹枝刮一下，等她追上宋祁山時，兩人已經停在了宋祁山做好的陷阱旁邊。

  在陷阱旁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正靠著樹，旁邊是兩隻已經死了的兔子，救命就是他喊的，而且看起來人的狀況十分不好，已經快陷入昏迷了，只是求生的本能讓他堅持喊著救命。

  宋祁山和阿福臉色大變，在這裡受傷搞不好會引來野獸。

  兩人疾步上前查看這人的情況，一靠近他們就認出了這人，居然是村長大孫媳婦的弟弟劉二狗。

  「腿被陷阱傷了，骨頭斷了。」宋祁山第一時間查看劉二狗的傷勢，發現他的腿已經被陷阱夾的變了形，整個小腿呈一種怪異的姿勢放在那裡。

  劉二狗還在喊著救命，但是人眼睛已經閉上了，宋祁山叫了幾聲都沒把人叫醒。

  突然，阿福覺得不對，先是翻開劉二狗的兩隻眼睛看了一下，又抓了一把他的手腕，緊跟著就開始在他身上翻找起來，最後在受傷的小腿上找到了兩個小小的血牙印。

  兩人臉色同時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