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冤枉，你敢說，真假千金的事情，你不知情？」孟慎之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穩，聽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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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姨娘立刻判斷，一定是孟淮卿不知道查到了什麼，所以讓她來孟慎之面前對峙，而孟慎之這會兒還不知道真相，只要自己足夠鎮定，還是很有可能矇混過關的，畢竟這麼多年了，自己在府里的確是處處盡心盡責，挑不出錯來。

  「侯爺，您是知道的，當年夫人在外突然發動，只能在途中找個村子緊急生產，而妾身當時根本就不在跟前，如何能知道這件事情呀！」

  孟慎之看她一眼，「我說的是，葉兒跟巧兒身份被換的事情。你最好如實說來。」

  柳姨娘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心立刻慌了，下意識的看了孟悄然一眼。她沒想到事情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孟慎之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巧兒姑娘？」柳姨娘似乎很是詫異震驚的樣子，喃喃道：「妾身、妾身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是當初給夫人接生的穩婆臨終之前說兩個孩子抱錯了，妾身一番調查之後，發現兩個孩子抱錯了……怎麼，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錯漏之處,兩個孩子其實並沒有抱錯嗎？」

  「如果這其中有錯漏……」柳姨娘一副十分懊悔的表情，「都怪妾身不好，沒有查清楚真相，就貿然讓兩個孩子換了過來。葉兒那孩子一向需要人照顧，還不知道在鄉下吃了多少苦……」

  她見孟慎之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膝行兩步，上前抱住了他的腿，哭道：「侯爺，是妾身的錯，是妾身對不起葉兒，但是妾身絕對不是有意的啊！您知道，妾身有多麼疼愛葉兒，您和世子不在府里，都是妾身在照顧葉兒，說句不敬的話，妾身是將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啊！當妾身知道她不是您和夫人的孩子，妾身的心有多痛，可是我不能讓夫人的血脈流落在外，所以才會做錯了事，侯爺，您可一定要相信妾身啊！」

  孟淮卿見她到了這個地步還在狡辯，冷哼一聲，大補上前將桌案上的一疊證詞摔帥到柳姨娘的身上，「毒婦，你還不認，你看看，你底下那些人可都招認了！」

  柳姨娘腦中「嗡」的一聲，下意識的撿起那些紙張來看了看，這才發現她設計整件事的過程，孟慎之全都已經查清楚了。

  其實她早就知道，這麼做非常冒險，若孟悄然做的足夠好，激起了孟家父子對她的感情，孟慎之不起疑心的話，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

  但是一旦孟慎之起了疑心，就必然會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對於孟慎之第二能力，她從不懷疑。

  但是她還是這麼做了，因為她越來越沒有辦法容忍孟淮葉的存在。

  見柳姨娘臉色蒼白，咬著嘴唇不說話了，孟淮卿又將另外一疊紙張也扔到了她的面前：「你還有臉說你對葉兒好，將她當做你自己的親生女兒？這些年你仗著我與父親不在府中，是怎麼對待葉兒的，以為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嗎？」

  當看到父親的人調查的結果，孟淮卿簡直痛心疾首，是父親和他太不稱職了，以為這些年，柳姨娘真的把葉兒照顧的很好，可是沒想到，在他們沒有看見的地方，葉兒竟然受了這麼多委屈。

  那些冷漠，無視，以及言語上的苛責，生活上的怠慢，足以把一個好好兒的人擊垮，更何況葉兒天生就與常人不同？她小小年紀就一個人住在這個全部都是敵意的環境之中，內心該是多麼的無助？

  也難怪她到了宋家之後，病能夠好了，宋家雖然日子清苦，也有人對她懷有敵意，但是來自父母姊妹的真心關懷，是葉兒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這一刻，孟淮卿心中說不出是難過還是慶幸。

  柳姨娘的臉漸漸白了下去，也不再說什麼辯解的話語。

  事已至此，所有的一切都被揭露了個乾乾淨淨，再解釋也沒有意義了。

  孟慎之終於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自問，並沒有對不住柳姨娘的地方。

  當初，她是他妻子的侍女，妻子病重將亡，為身邊的貼身侍女安排以後的終身，是柳姨娘自己說不願意嫁人，想要一輩子留在侯府，照顧剛出生的孟淮葉。

  在徵得了柳姨娘自己的同意之後，孟慎之將她納為姨娘。同時也跟她說清楚了，給她這個身份只是為了方便她照顧孩子，打理府中諸事，柳姨娘欣然答應。

  從始至終，這都是她自己所求的，那麼又為什麼要虐待他的女兒，做出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來？

  柳姨娘慘澹一笑，「侯爺，您當真不知道為了什麼嗎？」

  孟慎之皺眉看著她。

  見他是真的不知道，柳姨娘更覺得自己這一生無比的諷刺。

  「侯爺大概不知道，最先喜歡上您的人，其實是妾身。」

  當初，夫人是官家小姐，府里的嫡長女，深受父母寵愛，性情張揚明艷，她當初與侯爺初次相見，只是有些敬佩與他，並沒有男女之情，可柳姨娘卻一眼就愛上了這個男人。

  只不過，她知道自己只是個丫鬟，根本配不上他。所以便有意無意的為小姐與他製造機會相處，心裡悄悄的盼著，若是小姐與他有了感情，結為夫妻，小姐能夠念在他們主僕一場情同姐妹的份兒上，將她抬為姨娘，二人共事一夫。

  後來，小姐如她所願果然嫁給了他，但是卻在婚後告訴所有的陪嫁之人，她會給她們各自打算以後的生活，但是絕不會讓他們給夫君做妾。

  因為，她早就已經與夫君說好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夫君也承諾過，此生絕不二色！

  柳姨娘當時如同五雷轟頂，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這麼多年的事情，以為總算能夠實現了，卻發現夢早就已經破碎了。

  從那之後，她就恨上了夫人。

  夫人之所以突然在回府的路上小產，也是因為她在夫人的飲食當中動了手腳，希望她在路上能夠一屍兩命，卻沒想到，母女兩人這樣命大，臨時急產，卻都保住了性命，夫人雖說因此壞了身子，後來不就也就死了，可孟淮葉卻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