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 「睡覺。」
2024-06-12 11:38:02
作者: 晚來風急
四周寂靜,遠處松濤陣陣。
等他放開她,裴歌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她靠著車身,垂眸呼吸。
男人的手虛放在她腰間,一臉饜足。
他說:「我以後少抽。」
等她回神,視線盯著面前灰色的高牆,好似沒看清看上那幾個大字,訥訥地問:「這是哪裡?」
「監獄。」
裴歌蹙眉,轉頭朝他看去。
她臉上還帶著妝,紅唇瀲灩,經過剛才一番肆虐,此刻看著就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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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瞼下方淡淡的青色讓她看起來有些迷糊。
江雁聲壓下下腹的欲望,移開目光,說:「再等等,等接到人就帶你回去睡覺。」
她低頭看著手機屏幕,裴歌隨意地應了一聲,瑩白的光映在她臉上,郊區的夜,風聲陣陣。
微信里多了一個好友,還有兩條未讀消息。
裴歌點開,是顧風眠,以及她給的轉帳。
轉帳她沒收,連對方給的金額是多少她都沒關注。
她將剛剛那張照片給顧風眠發了過去。
想了想,又編輯了一段文字過去:我看你好像認識他?這江雁聲到底是誰呢,天天死纏著我不放?
過了會兒,她又打了一段話過去:你有什麼辦法麼?
她盯著那張曖昧的照片,外加這兩行字,自己都覺得綠茶得不行。
收起手機,她靜靜地靠著車身看著前方。
凌晨五點一刻。
嵌在厚重高牆下的一扇藍色鐵門開了。
一道高瘦身形的人從裡面走出來,穿著白襯衫和黑色西褲。
就算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這麼暗的光線,她也能感受到那男人身上的襯衣被漿洗得一塌糊塗。
男子挺高,也很瘦,但細看下,是那種緊實的瘦。
是柒城。
裴歌眼瞳擴張,臉上表情有些複雜。
她倒是沒想到,柒城和江雁聲之間竟是這樣的相遇。
柒城坐過牢嗎?
她完全沒印象,不過也對,她二十歲出國,再見到江雁聲都是兩年後了,那時候柒城已經在他身邊待兩年了。
裴歌臉上的表情完全落入了江雁聲眼底。
她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過於驚異,輕咳一聲,問:「你朋友怎麼了?」
「他殺過人。」江雁聲淡淡道。
裴歌抿緊唇,盯著那朝著他們走來的男人,不說話了。
柒城不是高材生麼,怎麼在坐牢……
他拎著個帆布包走到兩人面前,看著江雁聲,鞠了一躬,還是那個死板的樣子:「江先生,我是柒城。」
江雁聲拍拍他的肩膀,看向一旁的裴歌,跟柒城介紹道:「這是裴歌。」
柒城又對著她鞠了一躬:「裴小姐。」
她怔怔地看著,沒說話,垂在身側的手指被江雁聲扣住,握在掌心摩挲著。
他拍拍柒城的肩膀,淡淡道:「上車吧。」
「江先生,我母親她……」他看著江雁聲,裴歌總覺得他的表情很傷心。
江雁聲說:「放心吧,她在醫院,等著你去見他。」
柒城又給江雁聲鞠了一躬,聲音哽咽:「謝謝。」
男人拉開副駕駛的門,將裴歌塞進去,又俯身仔細地替她系好安全帶,繞到駕駛位去開車。
車廂里氣氛異常沉默。
江雁聲將柒城送去醫院。
走廊里,江雁聲跟他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她的病本來就很重,估計撐不了多久,等你把這邊的事情了了,就來臨川找我。」
柒城點點頭,又下意識想彎腰,但男人卡著他的肩膀,「好好照顧她吧。」
江雁聲想起上一世,裴歌跟著丁疆啟出海的那天晚上,明明她給他打過電話的,但她的電話沒人接。
他肯定相信柒城對他會絕對忠心,但架不住杜頌挑唆,哪怕他接一下電話,也不至於讓他事後那麼遺憾。
江雁聲朝裴歌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裴小姐是未來的江太太。」
柒城頷首,表情更虔誠了些。
男人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凌晨六點。
天色漸亮。
裴歌沒忍住內心的好奇,問江雁聲:「他看起來不像能殺人的樣子,怎麼會……?」
「因為他殺得不是好人。」江雁聲又再度將她塞進車裡。
等他發動車子,裴歌朝窗外看了一眼,視線里,那個病房被厚重的窗簾遮著,看不見裡頭的情況。
「那為什麼還坐牢?」她脫口而出。
男人嘴角勾起玩味的笑,看了她一眼,語氣里是赤裸裸地嘲諷,「認真的麼?」
殺人償命,需要定什麼罪,自有法律裁判。
她不自然地輕咳一聲,「我又不知道實際情況是怎樣的,他坐牢坐了多久?」
「不久。」
「為什麼?」
他看著她,眼神深刻,挑著眉,模樣輕佻:「想知道?那你拿東西來換。」
「什麼東西都可以。」沒等她開口,江雁聲補充道。
裴歌輕咬下唇,冷嗤:「不說算了。」
他笑笑,啟唇:「柒城的身世跟我差不多,可能比我稍微好點兒,還有親人,他父親去世之後,母親是改嫁的,繼父不僅對他們很不好,而且賭博、酗酒樣樣都沾。」
「為什麼對他們不好,還要結婚?」她難得聽得認真。
「你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當然不理解,」江雁聲說,「大概是日子艱難,他母親想著對方能接受自己帶著個孩子,所以選擇了妥協。」
「那時候的人一旦定下來了就很難再變,柒城說剛開始還好,到了後面,繼父變本加厲,他繼父差點打死了他母親,所以他將他殺了。」
「當時人還沒死,送去醫院的時候死的。」
裴歌不知道應該怎麼評價,抿著唇,半晌道:「他繼父可真是個人渣。」
「可不是麼,拖著不讓他帶著他媽離開,最後這麼痛快地死了,算便宜他了。」江雁聲說。
她盯著他,指甲抵著手心,「那你跟那個柒城……」
「他當時被警察帶走了,我救了他母親,否則他媽也得死。」
裴歌點頭,小聲地嘟囔:「難怪。」
……
回到酒店已經接近六點半。
他跟著她進房間。
門口,裴歌警惕地看著他:「你幹什麼?」
江雁聲笑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