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京華盛景圖
2024-06-12 11:20:59
作者: 晚秋
有什麼話難道是不能在這廳堂里說的嗎?
雖然白元娘心中有疑慮,但是卻也沒有問出口,而是跟在盛喬的身後,進入盛喬的房間。
盛喬將她領進來之後,就將門給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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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方便繡畫,也為了觀看一下最後的成果,盛喬之前在《京華盛景圖》搞完之後,用繡花針釘在牆上,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取下來。
這幅畫很大,一面牆根本不夠,一幅畫一共占了兩面牆。
白元娘並沒有注意到牆面上釘著的畫,進了門之後,抬眼看到的便是盛喬的床與幔帳,眼睛一亮。
這幔帳上繡著花開並蒂,還有些零散的花朵,看著似乎有些雜亂無章,但是細看卻又很是不凡的樣子,就是那種……
對,就是那種之前盛喬告訴過她的零亂美。
很零亂,但就是?!
之前那次給太尉夫人的幔帳,李家沒弄到手,好幾次都派人來催,是否能讓樓勾大師給她們也繡一個幔帳,價錢隨她開。
而且,還明確說明,是想獻到宮裡的貴人的。
宮裡的貴人是誰,自然是孫嬪,給孫嬪邀寵用。
「盛喬,你這幔帳不錯,能不能……」
就算她掛著用過,但看得新得很,拿回去處理一下,無人能看出用過的痕跡。
白元娘心裡盤算著,便帶著討好的看盛喬。
不想回頭,抬眼看到了那邊牆上的《京華盛景圖》
正巧是午後,一縷陽照了進來,畫中的景一下子就活了起來,白元娘先是嚇得往後一退,然後,意識過來了後,一下子就傻了。
畢竟是不止一次,見識過三美圖的白元娘,一下子就意識到,這又是一幅和三美圖一樣的頂極繡品。
不!
比三美圖更大更好。
她傻呆呆地看著《京華盛景圖》。
好半天沒有緩過來。
不但沒有緩過神來,還呆呆地往前兩步,想伸手去摸畫布,被盛喬一巴掌打落。
這畫可不能隨便摸。
盛喬的一巴掌算是將白元娘給打醒了。
不說,就算是打醒了,還是有些呆呆的。
且不說這畫突然活了一樣太神了。
就說這畫可真是太過於逼真的。
不但逼真,還極大,歷朝歷代還未出現過這麼大這麼完整的繡畫。
而且,隨著光線的射入,還會產生動的錯覺。
「這這這……」
白元娘看盛喬的眼睛像是看神一樣。
「這是你畫的?」
盛喬點了點頭,確實是她畫的啊。
描紅+繡繪一共花一快半個月呢。
「這幅畫可能奪魁?」
白元娘點頭。
若這幅畫都不能奪魁,那麼那些來賞畫觀畫的人,眼睛便都是瞎了。
若這畫掛出去,不得魁,那麼壓住它奪愧的那幅畫作的主人,要聲名盡失,因為它不配,也不能壓住它,它壓不住。
一分一毫。
「你帶我進來就是為了看這幅畫?」
盛喬點了點頭,「當然。」
「這幅畫一共費了我近一年的心血,估計日後再也不可能有比它更出彩的了。」
白元娘看了看盛喬。
之前三美圖的時候,她就以為再也不可能有更出彩的了。
比如,前幾天那幾幅繡畫,雖然都很好,但是哪一個都沒有三美圖的那種靈氣。
如今……
白元娘不得不凝神思考。
面前的小姑娘才十四五歲。
先有三美圖,後又有幔帳和披風,還有那四幅畫,每一個作品都是頂級。
就拿那三美圖來說,不管好壞,一個繡娘要將它完成最快也要半年,就算手最快的繡娘也不可能三個月完成。
而幔帳,披風,四畫,每一個都是大作,還有那些平時斷斷續續拿過去的雙面繡帕子。
就算手再快的繡娘,也不可能四五年之內,做出這麼多的作品。
更何況是這麼一大幅的《京華盛景圖》,那麼多的顏色,那麼複雜的配色,還要利用光線布局的明暗手法。
就算是名師臨摹,八個繡娘加在一起,只怕也有忙活近一年的工夫。
而且,盛喬的房間裡,除了這大件之外,還有些小件,桌上的小繡屏里的梅花,洗面架子上掛著的牡丹花開披掛。
一個普通的十五歲女子,精力再好,也不可能出這麼多的繡品。
除非……
眼前的少女有秘密。
白元娘很緊張的捏了捏手帕。
還好,她向外說的樓勾大師三十多歲。
若是在此道浸淫幾十年,特意積攢,繡品一下子拿出這些,並不好奇,甚至,還可以拿出更多,畢竟有幾十年的積累。
可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便是五歲開始學刺繡,十歲出師,五年之間又能有多少大作呢?
而且,這幅畫對別人來說,可能不知道意味著什麼。
但是,白元娘知道它對自己,對白家,對霓裳繡坊來說,意味著什麼。
只要她運作得好。
它意味著,霓裳繡坊要成為整個大召,不!霓裳繡坊要成為整個天下,最最出名,最高級最厲害的繡坊。
可是,如果要成為這麼厲害的存在,首先需要這幅繡畫面世。
這幅畫將震驚天下。
但是震驚天下之後,只怕樓勾大師就會藏不住。
可她白元娘的力量太小,藏不住樓勾大師。
也保不住樓色大師。
只能……
只有一個辦法……
盛喬大概也看出了白元娘眼底里的懷疑與驚嘆,還有隱隱的擔憂,害怕和遲疑。
但是,既然是合作夥伴,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那麼,有些事情便沒有必要隱瞞,但是更沒有必要說清楚什麼。
「我會些武功,手腳比別人要快許多。」
白元娘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也只有這個解釋合理了。
早年也聽說過有一個江湖女俠,使的暗器是繡花針,她的繡品又快又好,但那也只是傳說,據說那人是雙面繡的始祖。
元娘點頭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不是她想的什麼鬼怪理由就好。
「怎麼,你還貪心想更好的作品嗎?」
盛喬故作輕鬆的打趣。
白元娘回過神來。
「怎麼可能?」
她略退了一步,對著盛喬就已盈盈一拜。
「感謝大師選了霓裳,感謝大師選擇相信我,白元娘在此立誓,此生絕對不會將有關樓勾大師的事泄露出去的。」
對方突然這麼鄭重,盛喬先是一驚。
但,也沒有伸手矯情的去扶。
實話實說。
若白元娘不表態,今天不但拿不走這《京華盛景圖》,也走不出這間房。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不會殺她,但是會讓她忘些什麼事情。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了。
白元娘相信了她武學高手的言論,還另有所求。
「不必如此大禮。」
盛喬想通其中關節,伸手去扶白元娘起來。
「這幅畫之後,以後估計便再也不會有其它大作了,最多就如上次給你的四畫一般,若再有可能,三美那樣的屏風,我還會給你出一個。」
「謝謝!」
白元娘說著話,卻仍然沒有起身,而是朝著盛喬又是一拜。
她沒說話,卻是磕了個頭。
盛喬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要拜自己為師。
只有有了這個名分,她才能名正言順的將這畫,將樓勾大師推出去。
畢竟名聲是財富,也是風險。
若只是合同,一年一簽的合同,那她可以隨時走人,或者,不想走人,別人也會來挖她走。
「請大師成全!」
這麼大的禮,還這麼固執。
盛喬心跳漏了一下,只怕還有她沒有想到的。
嗯 ,之前在堂屋裡,白元娘說什麼來著。
那是天下舉子辦的畫展。
雖然她的這幅圖放的是女子畫展那邊,但也有男子過來觀看。
到時候,她這幅畫必然技壓整個展會,不只是女展這邊,男展那邊也會震驚。
如此一來,事情就大了。
似乎,並不只是展一下,奪魁,那麼簡單了。
完了,她好像把事情搞大了。
剛剛只怕奪魁能多賣錢,但是沒有想到奪魁有可能帶來的長尾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