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九公主此人

  皇后娘娘又隨口和盛喬聊了幾句，比如家裡還有什麼人，讀過什麼書，最喜歡什麼之類，看似隨意的聊天，基本上都是意有所指。

  「母后，兒臣想出去玩兒。」

  

  桌上的點心吃了幾塊，皇后娘娘和盛喬一問一答，很是枯燥，九公主顯然聽得有些不耐煩了。

  於是，起身拉著皇后娘娘的衣袖央求。

  皇后點了點頭，然後，身邊很快就有宮女嬤嬤站出來，將九公主牽住往外走。

  可九公主卻望著盛喬，「我要她陪我玩兒。」

  盛喬看了看皇后，皇后點了點頭，「去吧，也不用急著教九公主武藝，先陪她玩會，午時留在九兒這裡用些茶點再出宮。」

  得了皇后娘娘首肯，盛喬跟在九公主身後，一大群浩浩湯湯的往外走去。

  雖然不知道宮裡多少公主多少皇子，都有什麼背景，但以前李媽媽曾給她上過課，民間也聽過不少，皇后娘娘從前生養過嫡出皇長子，卻不幸故去。

  如今雖然收養了五皇子，和王貴妃的三皇子打擂台。

  但是真正親生的卻只有九公主一個。

  可想而知九公主的身份有多貴重。

  只是，有些可惜，這位公主的智商有些問題，雖然沒有人告訴她，民間也沒有此類傳聞，但盛喬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但看出來是看出來，誰又敢說啥。

  剛剛嬤嬤拉著她說話，話里話外的給她介紹，「咱九公主生性純良，品性單純……」之類之類。

  不是就是提點她不要瞎說話嗎？

  畢竟，誰人都不敢編排皇后生的女兒是個弱智。

  因為，她看著像個弱智，卻並不是個只知道瘋瘋的傻子。

  「九公主，您慢著點！」

  奶嬤嬤和大宮女脂兒顯然是皇后的人，對九公主很是照顧，但其它跟在後面的四個小宮女顯然就有些怠慢。

  不是行動上的怠慢，而是眼神，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雖然看起來聽公主的話，但眼神里就是有敷衍和不屑，若不是嬤嬤盯著這裡，肯定侍公主沒有這般尊敬。

  想來，這四個小宮女暗處還是給了一些虧九公主吃了的，因為九公主並不太喜歡她們接近。

  「公主，您看下臣的手。」

  盛喬給九公主變了個戲法。

  就是現代那種藏手絹的簡單戲法，沒想到只是這樣就將九公主逗得咯咯直笑。

  九公主很是開心，吵著讓她又變了幾次，盛喬告訴她戲法怎麼變，她十分高興，趁著與九公主親密的間隙，盛喬抓著九公主的手，手把手教的同時，查了查九公主的脈像。

  發現她應該是以前中過毒，後來毒雖然解了，但是毒殘存所以導致九公主發育遲緩。

  假以時日，如果餘毒全清，說不定可以痊癒，就算不能變得很聰明，卻也能生活自理，做個不太聰明的普通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直停留在七八歲的智商。

  九公主因為從前受過毒害，身體很不好，與盛喬就玩了那麼一小會兒就沒什麼精神了，也難怪皇后娘娘想給她請武教習，大概是想讓她身子骨變得康健一點。

  公主要休息，盛喬自然也很快就出了皇宮。

  「如今還在正月里，天氣比較寒涼，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盛教習從下月初五再開始過來給九公主教授武藝。」

  「嗯。」

  盛喬點頭，奶嬤嬤又道：「你也不用太過慌張，皇后娘娘聽說了你的出身，便給你指了教習嬤嬤，你來的頭三天，也不用到公主這裡報導，先去學好規矩再過來。」

  「是，謝謝嬤嬤。」

  盛喬高興的點了點頭。

  她還真愁這宮裡規矩多，沒個人教引，萬一一個不好被人設計衝撞，要是有個專門學習的時間和老師，那也是蠻好的。

  如今是正月二十六，離下月初五還有十天。

  說是天氣寒涼，其實也是一個緩衝吧。

  誰正式上班前沒個準備工作。

  就算是那些個中了進士要上任的，也會給三個月的時間返鄉祭祖之類。

  出了皇宮之後，她便找了個地方喬裝了一下，仔細查探，確實無人跟蹤，這才去了霓裳繡坊。

  盛喬走了，奶嬤嬤卻去見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正垂著眼眸，用花瓣水泡手。

  後宮的妃嬪過了三十周歲，無特詔不得侍寢。

  也就是說，妃嬪過了三十周歲後，綠頭牌就不能擺到侍寢的盤子裡讓皇上翻牌子。

  過了三十，還能侍寢的，基本就是高位妃嬪或者非常得寵的，因為年過三十的妃嬪，只能是皇上記得你，專門去看你，留宿你那裡，你才有侍寢機會。

  如今，皇后都已經四十了，但皇上是個守禮之人，初一十五就算不與皇后辦事，卻也會過來留宿，以示對她的尊敬與看重。

  所以，皇后越發要保住自己的容顏和肌膚。

  沒看到王貴妃那傢伙都三十五了，還和小姑娘一樣嬌艷欲滴，還讓皇上念念不望，時時召見嗎？

  只是不管再怎麼保養，皇后這兩年容顏也已大不如前，很子也發福許多。

  見到年輕的宮妃還好，但見到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王貴妃還是那麼纖細嬌艷，讓皇上時時留連，不免有時也有些心浮氣燥。

  皇后身邊伺候的人便也都很是小心。

  半響，皇后才抬眸，掃了眼堂下的人，輕聲問：「怎麼樣？」

  奶嬤嬤溫聲回話，「看起來是個實誠的，對殿下也很用心。」

  皇后默了半刻，輕哼一聲，「越氏這麼多年，也算是為本宮辦了件實事。」

  這樣的話，奶嬤嬤哪裡管接，越氏可是國公夫人，是皇后娘娘的親嫂嫂。

  但皇后說話，她卻也不能不回答，讓皇后冷場。

  於是抬眼看洛令官求救。

  洛令官輕笑著拿起帕子給皇后擦手，柔聲道：「娘娘的事，國公夫人肯定是放在心上的。」

  皇后扯了扯嘴角，「她總以為本宮有今天是靠了國公夫撐著，以為自己是本宮的親嫂嫂所以總不將本宮放在眼裡，這次總算是知道本宮的份量了。」

  是啊，若不是她去求皇上，皇上看在多年的夫妻情份，只怕在王相和王貴妃一起跪求的時候，就將謹兒斬首示眾了，哪裡來的緩緩。

  如今這一緩，便緩來了機會，才讓國公府有時間去運作，不然，謹兒的墳頭都要長草了。

  這話連洛令官都不接。

  只輕笑著道：「娘娘別的不看，總要看國公的面子的，一筆寫不出兩個蕭字，老太君如今身子康健，合宮上下和家安泰，才是娘娘的福氣。」

  這話正說到皇后的心坎上。

  想起了什麼，又道：「哦，對了，上次國師過來給九兒診脈，說九兒的病只有聖靈族聖女的祝由之術才能治，聖靈族的聖女有下落了嗎？」

  奶嬤嬤跪下低頭，連洛令官臉色都變了，將身邊的宮人都起了出去。

  洛禾擔心的看向皇后娘娘。

  略帶責怪的叫了一聲「娘娘~」

  畢竟當年，因為聖靈族的事，皇上連司天監都差點給廢了。

  這種事，私下裡還可以分說，是絕對不能放到明面上來說的。

  而且，最讓人懷疑的是，國師已經十幾年沒有入宮了，那天夜裡卻突然來了。

  不但給了皇后娘娘養顏的方子，還給九公主重新切了脈，最後提起聖靈族聖女的祝由之術。

  怎麼看都像是個坑。

  但是為了九公主，皇后娘娘就算意識到有坑，只怕也會直接往裡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