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突破

  冷寂無天還沒亮便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舒泰，身子骨完全好了，筋脈異常通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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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他高興十分的從床上跳起來。

  反正那個女人也說了，此次祝禱之後，他的筋脈就如常人一樣，武力內力皆可用，不用再忌諱什麼。

  之前他還一直擔心，若是筋脈恢復，內功有損，可怎麼辦，只怕又要重新練就。

  可如今看起來，內力好像，一點都沒有受損。

  反而好像，比從前更強了一些，心念一動，冷寂無直接運轉內力，開始查探。

  吳軍醫一直守著冷寂無身邊，等他醒來，之前還給他把過脈，一切正常。

  此時，對方醒來，他正準備當著對方面，再給對方把一次平安脈，安慰加恭喜兩句，然後沒事便下去休息。

  不想，他還沒有靠近，就見冷寂無突然武動起來，接著又運起了內力，便往後退了一步。

  看來，是大好了。

  可是，沒想到，他往後退的同時，冷寂無的臉色突然就有了變化。

  「不好~！三公子快停下！」

  吳軍醫連忙呼喊，可惜已經晚了。

  內功運起來，已經無法收手。

  冷寂無突然就感覺體內澎湃似的熱力噴發。

  瞬間，整個人好熱好熱。

  有一股熱量從內而外散發，似乎要在一個瞬間將他給燒死，或者炸裂。

  這種能量若不快些引導出去，只怕要糟。

  他連忙將心法運轉到極致。

  不但將心法運轉到極致。

  還一個閃身，便閃到掛劍的架子邊，抽出劍來，舞起劍來。

  運著冷家獨有的心法，再配著劍決。

  斷時劍氣四處割裂，屋中房柱房梁一瞬間就被割斷，屋子裡被弄得亂七八遭。

  僕人四下逃竄。

  有清醒的便去報請侯夫人了。

  病重得不能動的三公子，突然之間能下床了，但是，卻瘋了~！

  侯夫人接到消息一下子傻了。

  二兒便是這樣，練武的時候，突然便失去了神智。

  沒想到，如今三兒也這樣了。

  可如何是好。

  冷家的心法害人不淺。

  不！不！一定是那個神醫，那個神醫祝禱出了問題，不然三兒不會這樣。

  「去~還不快去，去請神醫！」

  侯夫人大聲吩咐。

  神醫說不定還有辦法。

  實在不行，她願意貢獻那幾個箱子和自己。

  侯夫人一邊失了分寸的嘶聲裂肺，一邊踉蹌著往兒子院子裡面趕去。

  她到的時候，才被告之。

  「神醫已經不在了，晚天晚上就沒有回到住處。」

  守著盛喬院子伺候的那兩個婆子跪在地上，磕頭請罪。

  冷寂無住著的院子如今已經毀成一片廢墟，可是冷寂無卻並沒有停下的意思。

  不但沒有停下的意思，劍還越舞越快，身邊的人根本無法靠近。

  侯夫人望著有點瘋魔的兒子，淚中心來。

  這幾天她可以說是心力憔悴。

  年前看到唯一剩下的兒子癱在床塌之上，她便一直四處延請名醫。

  年後聽蕭家傳來暗信說，找到祝由之術的傳人，或可一試。

  後來又是尋寶石，好不容易兒子站起來了，她總算鬆了口氣。

  為了將之前借來的玉馬，她的婆婆，老太君昨天正月十五，正應該享受兒孫繞膝的老人，便起身去了母家，如今還在母家的佛堂里請罪。

  至於她從她母家請來的紅珊瑚，本來是想，等老太君請罪歸家，府里有主心骨，兒子也好了，再去母家請罪，不想，如今，卻是這般結局。

  抬頭看著瘋魔的三兒，想起當初同樣瘋魔的二兒，舉劍隨意砍殺，差點將夫君都砍殺於劍下。

  至此再沒有清醒過。

  最孝順的他，連她這個母親都不認得了，舉劍要刺死她。

  這似乎是冷家隱藏的家族病史，聽夫君說，每一代都會有冷家嫡系子弟發瘋，但只要發瘋的子弟對外都說出去雲遊了。

  所以，外面從來都沒有關於冷家家庭病的傳說。

  如今那個莊子上關著的，不止有她的二兒，還有夫君的哥哥……

  這種病，只要發作，便沒有好的先例。

  壓倒駱駝的往往是最後的一根稻草。

  侯夫人拔下釵子，直接往自己咽喉刺去。

  人生太過艱難，夫君不要怪我，妾先行一步。

  眼看著那釵子要刺入侯夫人的咽喉，四下僕人們都傻了眼。

  兩個離得最近的婆子倒是想救，但是嚇呆了。

  吳軍醫也想救，但是離得太遠了。

  那釵子釵頭尖尖，侯夫人意意絕決，心力很猛，眼看著就要將釵頭插入氣管，回無乏術。

  關健時候，卻見一道劍氣閃過，將侯夫人的釵子打掉。

  侯夫人睜眼一看，那邊廢墟之內，前一秒還在舞劍似限入瘋魔的兒子，此時已經收了劍勢，頓時有些呆了，她是死了嗎，死前出現幻覺了？

  「母親這是做什麼？」

  收了劍勢的冷寂無一躍躍至侯夫人的面前，面目有些猙獰，也有些後怕。

  很難想像，如果再遲一點，事情將會發展到無法挽回的那一步。

  侯夫人見兒子恢復正常，頓時淚流滿面。

  不是幻覺。

  不是幻覺就好。

  兒子好了。

  「兒啊，兒啊你好了，可嚇壞母親了，如果你有什麼事，母親是不想活了。」

  「母親，母親是您嚇壞孩兒了。」

  冷寂無扶著侯夫人，臉色漸緩，「母親，答應孩兒，無論遇到何事，都不要傷害自己，不然……不然就算孩兒無事，您……您那樣的話，孩兒也要追隨您而去……」

  似是說到了傷心處，大約也是想起了自己的二哥。

  同時都眼睛一紅。

  院子已經毀了，已不能住人。

  侯夫人情緒也不穩定。

  冷寂無便扶著侯夫人往她的院子邊走去。

  一邊的下人，都被遣散去收拾殘院了，兩人身後只跟著梁嬤嬤和吳軍醫。

  幾人進到屋中，四下無外人，侯夫人才拉著冷寂無的手問：「寂無，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軍醫也附和道：「是啊，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間好像就不認人了，而且，越舞劍氣越盛，最後劍氣離體，似是功力大增……來來來，老夫給你把把脈，可別是筋脈有什麼問題。」

  冷寂無卻並沒有將手腕子給吳軍醫。

  只是淡淡一笑，說道：「我剛才只覺得筋脈里一股熱力夾雜著能量，所以便引動了內力與之呼應。」

  又道：「其實我並未失神智，而是當時形勢緊急，我不能停下，因為只要停下，我就會前功盡棄！」

  「前功盡棄？」吳軍醫愕然。

  「是的。」

  冷寂無點頭。

  「前功盡棄。因為將將正是我衝擊我冷家獨門心法的第八層緊要關頭。」

  吳軍醫好像想到了什麼，指著冷寂無，「你……你……」

  他睜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莫不是……」

  冷寂無點了點頭。

  「吳老您猜對了，我確實是因禍得福，一舉突破到第八層了。」

  是的，冷家的內家心法冰靈武經一共有九層。

  但是，卻只有一位老祖宗突破到第九層，一般子弟終身都只有第七層。

  還從來沒有人三十歲之前突破第八層的。

  就算那位唯一一個突破了第九層的老祖宗，突破第八層的時候，也已經有三十一歲了。

  最主要的是，冷家並沒有家族病。

  那些瘋魔的子弟，不是得了病，而是都是在突破第八層的時候受不住內力反灌筋脈，受不住的筋脈之力直衝心臟和大腦，然後，直接瘋掉的。

  別人不知道，吳軍醫卻是知道的，因為，那幾位他都去看過，診過脈。

  他的師傅，也給上一代的冷家瘋魔的子弟診過脈。

  所以，如今的冷家子一般第七層之後便不再往上突破，就連如今的侯爺，也一直保持在第七層。

  冷家二公子也是因為覺得自己天賦異常，不信邪，覺得自己可以打破前人桎梏，定能突破第七層，結果，卻步入瘋魔後塵。

  「那你……你豈不是可以直接練到第九層。」

  第八層的關隘過了，第九層只是時間問題。

  如果真的到了第九層，不說是天下第一高手，至少是大慶第一高手。

  當初冷家的基業便是那位九層的祖宗傳下來的，戰無不勝。

  冷寂無點了點頭，一會才緩緩的說道：「這還真是要感謝那位樓神醫。」

  當時，他感受到一股巨力在筋脈之間沖盪，一下激盪著往心臟和頭腦衝去。

  他也以為他要完。

  不想，這時，貼身穿著的小衫突然之間有一股清涼之氣傳入肌膚，一下子震住了那股亂竄的真氣……

  這可真是太神了，冷寂無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小衣的衣領。

  問：「樓神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