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她拼了

2024-06-12 11:18:08 作者: 晚秋

  「你……你胡說八道!」

  我怎麼可能吃這個女人的醋,蕭謹憤怒呵斥。

  盛喬偷笑著俏皮的輕哼了一聲,伸出食指戳蕭謹胸口。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你心裡清楚。」

  小丫頭兩隻眼睛眨呀眨,里全是星星。

  四目相對,藏無可藏,蕭謹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垂下眼眸。

  盛喬得意歪頭。

  扳回一局。

  不想,再抬頭,蕭謹臉上已沒有表情,連眼神都變得清冷了,顯然不打算與盛喬與這個話題糾纏,問:「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小樣,情緒管理不錯啊!

  對方一本正經說正事,盛喬也不好太沒厘頭,當下將有人跟蹤自己的事說了。

  畢竟她也不想撩他。

  這種人,太聰明,身份太玄妙,處起來太累了。

  萬一真的玩了火,將自己燒了就不好玩了。

  當然了,她也不會完全說實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只說自己會刺繡,前幾天去繡坊攬了繡活,今天交了繡活,賺到點生活費,然後到那個碎玉軒去逛逛。

  「……女人嘛,你知道的,都喜歡些水粉首飾什麼的,就算沒錢買,看看也是好的。」

  蕭謹想了想,問:「你為什麼不回去?」

  盛喬發現他這人反射弧度很長,與人談話經常不在一個頻道上。

  比如現在,她在說跟蹤的事,他卻問她為什麼不回家。

  但她想告訴對方的事已經告訴了,以對方的個性,不可能不了了之,現在不回復,大概也是沒什麼頭緒,估計一會下去也會讓人去查的吧,沒必要糾結。

  便又答道:「如果我說,我忘了家在哪裡,你會相信嗎?」

  蕭謹意外抬頭看她。

  不管如何,他都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他本以為,她不走,到底還是捨不得他。

  畢竟,當初在牢里……

  盛喬淡淡的道:「事實上這是真的,我記得自己叫盛喬,記得自己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去世了,還記得我母親帶著我在舅舅家過活。」

  「還有呢?」

  「還有就是,記得舅舅家應該還很有錢,家裡有很多人伺候,似乎是經商的,全家生活在一個小縣城裡,但是,有些畫面我腦子裡有,比如我娘長什麼樣兒,我依稀仿得一點,但她姓舍叫什麼名字,我就不記得了,也不記得那個縣城叫啥名字了,不知道是不是前些時受了什麼刺激,腦子壞掉了。」

  有些事情,總是要說清楚的,免得以後出了什麼事引人懷疑什麼奪魂啥的,就不妙了。

  順便也打探一下原主的過往。

  用了人家的身子,若人家有什麼仇,能報的還是要幫著報的。

  未世時異能橫行,很多人有了異能,便開始講究因果。

  有些人面獸心的東西,坑害了隊友,最後無一例外,均被喪屍吞食。

  盛喬之前沒有撕掉那個賣身契,就是因為從上面看出了端倪。

  賣方親屬簽的是盛吳氏。

  盛喬想要麼她舅舅姓吳,要麼她舅媽姓吳。

  是誰賣了原主,誰就是原主的仇人。

  等她安寧下來,有能力了,一定要去替原主討個公道。

  蕭謹默了默。

  從前確實也有這樣的人,多半都是隱藏在樓子裡的殺手之類,被灌了藥後,提高了身體屬性與韌性,但卻損傷了腦子,之前是什麼人基本不太記得,只記得成為了殺手之後的事,被訓練成殺人工具……

  莫不是有人也對她用了藥,只是藥量不夠,沒有讓她忘乾淨?

  他臉上溫和了一些。

  「要我幫你查嗎?」

  「暫時不用,我……」

  見她似有難言之隱,蕭謹也沒繼續追問,溫聲安慰道:「既然不記得了,那就先不要去想了。」

  若她不記得母親與親屬,那便還是不要回去的好。

  是什麼,讓她那個舅媽這麼狠。

  不止要賣人,還用那種藥!

  應該不止一份嫁份這麼簡單。

  看來裡面還有其它他不知道的貓膩。

  也罷,這幾日他便要出京,去的地方離她舅家也不遠,去替她查一下也好。

  盛喬攤了攤手:「想也沒用,想不到什麼,頭卻疼,還是不想的好。」

  等她積蓄了力量,她要自己去查。

  自己解決。

  蕭謹叮囑道:「你沒事的話儘量呆在家裡,不要出門,明天我會讓李媽媽過來照顧你。錢的事你也不用操心的,就……就……就當是你為我救了那陸玄羽的賞錢。」

  盛喬連忙抬頭止住,「別!我救他又不是為了你,不需要你的賞錢。一馬歸一馬。」

  不要他的賞錢,難不成還想挾救命之恩要人家以身相許?

  蕭謹臉色又變,「既然如此,你自己好自為之。」

  盛喬討好的笑,「那李媽媽……」

  李媽媽?

  李媽媽是重點嗎?

  陸玄羽比他重要,一個處了幾天的老媼也比他重要?

  蕭謹轉身就走,再也不想管她。

  怕自己忍不住,想將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關到庵堂里去。

  卻聽盛喬在背後嬌呼一聲,「義兄~」

  先噁心的嘔一個~為了李媽媽她拼了,盛喬心中小黑人助威。

  蕭謹腳下一頓。

  盛喬接著一跺腳。

  「哼~!·還義兄呢,什麼義兄,連口吃的都不給。我最近都瘦好多了,再瘦下去,連爹媽都要不認得了。」

  說得嬌滴滴,可憐兮兮。

  配上她嬌弱的聲線,沒見過她剛才大刀砍人的樣子,還以為是個弱柳扶風的小嬌娘。

  蕭謹身子明顯僵了一下。

  明知道她說得不是心裡話。

  沒回頭,卻開了口。

  「李媽媽明天會去。記住,不要到處亂跑。」

  「我知道了,謝謝!」

  還有幾日他就要離京了,說不定一去再也不會回來,能關照一些就關照一些吧,「我送你!」

  蕭謹嘆氣回頭,想著就當是當初她幫他的報酬吧。

  不想,盛喬卻沖他揮了揮手。

  「你還有事,還是先走吧。」

  蕭謹一口氣梗在喉嚨,這個女人沒有心。

  本想轉身再走,但見小丫頭臉色發白,想起剛剛她那股子狠勁,想來現下身上也是乏力。

  萬一真有人盯著,只怕……

  憋著氣,道,「我也沒什麼事了,先送你回去吧,好歹剛才你也叫了聲義兄。」

  盛喬瞪大眼睛,這人有病吧。

  「你身上有血跡,這個給你披上。」蕭謹說完,將身上的黑色披風解了下來,披在盛喬身上,轉身往前走。

  查覺後面沒有腳步聲,知道她沒跟上,蕭謹停下步子,不容質疑的吩咐,「跟上!」

  這傢伙不是好人,現在得罪不起,畢竟如果真有事,這傢伙的身份還能用用,何況還想著李媽媽的吃食,盛喬掂量了一下,攏了攏披風跟上了。

  她身上穿的杏色衣裾,將才那場大戰是沾了血跡,特別是抱陸玄羽的那一下,搞得胸前一大片血色,還破了些許,是不方便就這樣大模大樣的走在街上。

  兩人一前一後,從胡同里走了出來。

  那胡同是個死胡同,裡面靜悄悄的,有些陰森,現下走出來了,外面倒是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備年貨呢。

  畢竟,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

  大街上小攤小販多,酒樓客棧也不少。

  樓上雅間的幾人臨窗而立。

  一綠衣紈絝指著街道上行走的蕭謹,「你們看,那是不是我們的蕭大統領?」

  另一紅衣紈絝舉著杯,「還真是他,不過他已經不是統領了,沒想到親手殺了王大公子,還能活著……」

  綠衣紈絝連忙噓了一聲。

  那人也意識到了,連忙閉嘴。

  這個時候談這種閒話要是被人聽到,說不定要招來殺身之禍。

  紅衣紈絝為了打岔,嬉笑的道:「看,他後面不遠處,有個女子,大白天的,居然披著個男人披風招搖過市……喲~不對,她身上披著蕭大統領的披風……」

  「對對對,就是這件披風,後面繡著一個鷹,很是威猛 ,是蕭謹的。」

  隔壁一雅間,蔣光順抱劍而立,正聽著旁邊房間動靜,聞言往樓下望了過去。

  眸光卻是越過蕭謹,重重的鎖在了蕭謹身後不遠的那個身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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