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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帝王跟前表白媳婦

2024-06-12 11:16:14 作者: 錦若

  第二百一十七章

  

  見秦晉睿居然交出帥印,皇帝目中閃過一絲詫異。他仔細端詳打量了一番垂首磕頭,一向是溫文爾雅從不涉及黨派之爭的三兒子,心裡瞬間就有了決斷。片刻之後他也就朗聲笑道:「你倒是只想著多清閒,只以為父皇是在為難你,不過讓你清閒的事兒卻是不準的,稍後你就入兵部當值,也算為父皇分憂。」

  隨著他這句話的落下,整個朝堂也為之一怔。確切的說,大概沒人能想到皇上會有如此決定。要知道,兵部可是一直牢牢掌握在皇上手中,兵部尚書更是皇上心腹之臣。

  而如今皇上的意思,豈不是說他心裡最為看重的卻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三皇子?又或者,這是要給三皇子i?

  能站在朝堂之上的,哪個的心思不是彎彎繞,稍稍一想就能得出七八種結論。不過歸根到底,大家看向三皇子睿王的眼神就帶了深思。

  旋即,一直是大皇子左膀右臂的戶部尚書楊大人舉著白玉笏板出列上前,跪在睿王跟張滿囤身後稟奏道:「微臣有異議,兵部之事關係江山社稷邊關存亡,不得兒戲,睿王殿下年幼,微臣以為不足以擔此重任。是以,微臣還請聖上三思。」

  他的話看似正直冷靜,似乎並未有何不妥,不過卻讓龍椅之上的皇帝眉目一冷,眼中划過一抹厲色。

  楊庸湯此人能力頗為出眾,作為戶部尚書從未出現過差池,雖然算不上什麼兩袖清風的清官,卻也好過那些尸位素餐之人。只是因著早些年他力保大皇子,甚至當朝出聲斥責御史台彈劾大皇子的官員,所以難免被人貼上大皇子的標籤。

  不過那些也就是大傢伙兒私底下的猜測,實際如何,誰也不清楚。甚至皇帝在查探過一番之後,未能拿捏到他的錯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他不做理會了。

  而如今他一出來,且開口就是對皇上的決定提出異議,張口閉口又言之三皇子不堪大任。如果是平時也就罷了,偏生是在睿王殿下同護國將軍大敗匈奴之後,那這話可就有意思了。

  果然,看著大皇子一派的人三言兩語的附合起來,甚至連老二老四的人也跟著爭執起來,一面倒的覺得三皇子閒散慣了不該當此重職。

  上位的皇帝皺著眉頭,面容冷峻,淡淡道:「楊尚書的話不無道理,然如今睿王的能力有目共睹,領兵統帥之能更是不容置疑,若再有異議,你們且先行上戰場斬殺一個匈奴王庭試試。」

  見皇上明顯不悅,底下爭論不休的人也不由噤聲。等面無表情的看過老大老二老四相互遞眼色之後,皇帝更是漠然許久,淡淡道:「這件事兒就這般定下了。」

  待到聖旨落下,張滿囤也叩首正色稟然的稟道:「啟稟聖上,臣也同殿下一樣,將兵符交還陛下。」

  待到張來將盛有帥印跟兵符的盒子取到帝王跟前,帝王在眯著眼瞧兩個人別無其他表情,心裡如何思量的誰都猜不出。一直等眾人都有些心驚膽戰了,恨不能直接把不識相的張滿囤踹出朝堂了,帝王才收斂了神色,睨了一眼下邊,把眾人或是疑惑或是欣喜或是遲疑的表情盡收眼底。

  「護國將軍忠君愛國,特賜御製錦袍,加封護國公,特赦國公府。另特許可直接進宮面聖,入上書房談事。」皇帝瞟了一眼神色各異的文武官員,漠然許久,才略微溫和的開口道,「不知愛卿還有何心愿?」

  張滿囤聽著那一連串的頭銜,只覺得有些頭昏發懵,想了想他乾脆磕頭粗聲道:「臣沒別的想法,也不需要皇上費心給安排什麼職位,臣斗大的字不識多少,就想著能跟自家媳婦過一輩子,所以還請聖上莫要再賞賜臣什麼了,就賞臣的媳婦一個牌匾,讓她日後做買賣能方便一些。」

  這話透露的信息量太大了,護國將軍,哦,不,應該是護國公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節奏啊。他說自個是粗莽之人不通文墨,已經算是滑天下之大稽了,現在居然又當著諸位大臣的面,給自家夫人求賞賜。偏生,那夫人還是個商戶女?

  若是這般也就算了,瞧瞧他的模樣,說的還理直氣壯的,那臉上的得意跟欣喜,怎麼看怎麼氣人。

  要是之前只是從密奏里看成些張滿囤性子的端倪,那現在正兒八經的瞧見,皇帝還是覺得有些窩火。這大刺啦啦的給夫人求賞賜,說話還粗魯無禮的人,真是威震匈奴乃至北方一帶蠻夷的護國公?不過細細想想那些密奏上的話,他很快也就瞭然了,不通文墨不過是個山野鄉村出身的大老粗,自個又能指望他能說出什麼冠冕堂皇的好聽話?

  況且,就是這樣的直腸子,而且也無大的盼頭指望,且還能為自個所用,震懾四方小國,想來他提拔青睞著也放心不是。

  想到這裡,皇帝倒是也不驚詫了,只哈哈大笑兩聲,朗聲道:「愛卿果然是真性情,不過護國公愛卿也莫要推辭。來人,擬旨,擢護國公家眷即日入住護國公府,且國公夫人擢為一品誥命,賜錦繡、玉軸牛角等物......」

  本來說起皇帝加封護國將軍為護國公,就已經夠讓人驚訝的了。說是加封,其實收繳了兵權的護國公,基本是毫無實權的,實際上跟貶謫又有何區別?偏生皇上隨後又加了一句,特許護國公隨時入宮面聖,而且可入上書房議事。這可就有的斟酌的了,要說是皇上忌憚了護國公吧,卻又示下親近信任的旨意。要說他信任護國公吧,卻又收了兵符。

  相比之下,剛剛張滿囤為夫人請命的事兒,除了惹的許多人心裡暗暗笑話嘲諷之外,並沒真的起什麼波瀾。充其量,也就是讓人私底下嘀咕幾句罷了,無礙大局。

  倒是邊上熊將軍在聽到旨意之後,臉色直接黑沉下來。他閨女雖然是輔國將軍府嫡女,可論起品級來,卻遠遠不及一品誥命夫人的頭銜。他閨女最多也就是被人多誇讚幾句罷了.,.....

  要是這般看來,就算自家閨女入了國公府,也無法取代一個小小的鄉野農婦的正妻地位。但是要讓自家閨女伏低做小的當側室,他卻也是捨不得的。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眯了眯眼,跨步上前跪下開口道:「啟稟皇上,臣有事要說......」

  未等他的話說完,皇帝剛剛還頗好的臉色就有些詭異了,見他依舊不識相的要開口,當即皇帝就冷聲道:「朝堂之上,所奏的若非國事,不提也罷。」說罷,又捋著鬍鬚對地上的張滿囤警告道,「朕且念你初次入朝堂,不做計較,若有下次定嚴懲不貸。」

  這話之後,熊將軍真真是一口老血堵在了嗓子眼裡,半晌只能退下了。他總不能違逆皇上的意思,偏要在這個關頭再提自家閨女的婚事吧。

  朝事結束之後,帝王疲倦的揉了揉額頭,然後揮手退朝。只是還未等眾人湊過來祝賀睿王跟護國公呢,就見皇上身邊的總領太監張來匆匆而來,恭敬的行禮之後,言說皇上請睿王殿下去書房議事。

  而就剩大老粗的張滿囤,聽著那一聲聲的奉承,也覺得怪無趣的,索性也不理會,直接大步往殿門之外走去。等到了殿前,看到六子幾個,才又一道出宣武門領人離宮了。

  當然,在宮門之前,恰好碰上了要離開的熊將軍等人。張滿囤想到外面的一些流言,想著這事兒遲早要解決的,他無意陷恩人與困境,卻也不會為此妥協。若是熊將軍願意,他琢磨著,壓下京城裡那幾句舌頭根子話,也不會是多難的事兒。

  念及此處,他便開口叫了熊將軍緩步。一番客氣之後,再看左右無人,他就揮手讓六子幾個守在近處,然後直言道:「戰場一別,將軍無恙。」

  這幾句酸話,他還是跟朱能學的呢。進宮之前,朱能可是教過他,若是聽到人使心眼,就只當不知道,邁步離開不必給誰好臉色。至於碰上躲不開的老熟人奉承,只管這樣挑著客套話說。

  見張滿囤主動上前,熊將軍冷硬的臉色稍稍轉好一些。不過言語上,卻還沒能回過勁來,說是恭敬更談不上。

  張滿囤也不計較,他急著說清了話,回去找自家媳婦,哪裡有工夫糾纏他有沒有好臉色?

  「將軍,京城中近來有些流言,我也頗為困惑。還希望將軍念著同袍之誼幫我壓一壓那些流言,一來我此生只會認媳婦一人,二來也是為了小姐名聲。」張滿囤斬釘截鐵的說道,「咱都不是愛耍花槍的人,我也不繞著彎子說了,當初將軍在殿下跟前提過的事兒,殿下曾與我言說過,只是我卻不能同意。」

  見他說的直白,熊將軍橫眉冷目,那雙銅鈴大的牛眼恨不能把張滿囤給吃了。

  「咋地,我閨女還配不上你不成?」

  「自然不是。只是將軍可要知道,結髮之妻不可棄,我雖然粗莽也不是那狼心狗肺的人。我媳婦自我困頓草莽之時就一心待我,就這情誼,不是誰都能比的。小姐與我有救命之恩,但那份恩情說白了不過是殿下的意思,再加之我的身份。若是我依舊是桃樹灣的惡漢,將軍以為,小姐會去救治我?又或者,將軍會求到殿下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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