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解除蠱毒

  嚴方這才明了原來那姑娘先是要自己進入這凍人的池子內穩住蠢蠢欲動的金蠶，再施加內力輔助將金蠶逼出體外。

  他一刻也不敢耽擱，烈陽功和易筋經兩股真氣運轉全身大穴，河水的冰冷和真氣的灼熱感使得金蠶無所遁形，兩道真氣的將兩條金蠶逼得在他體內亂竄。

  兩條金蠶在兩道霸道無比的真氣面前被擊得粉碎，嚴方頓時感覺一陣噁心，腹中一陣翻騰，頓時嘔吐起來，一道道黃褐色的液體自他口中流出，一股子腥臭的氣味傳來。

  蝶兒扭頭捂鼻躲開，驚訝道：「咦，你怎麼能直接將它們殺死在你的體內？」

  「難道有什麼不對嗎？」嚴方運氣後有些訝異，生怕自己有什麼做的不對的沒將金蠶蠱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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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呀，不是應該是將金蠶活生生的逼出來嗎，怎麼直接死在你的體內了？」連那沈姓少女有些詫異。

  嚴方頓時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己體內的兩道真氣太過剛猛，直接將金蠶絞殺在自己的體內了，緊張的他頓時鬆了一口氣，問道：「算是解毒了吧？」

  隨後他運氣準備躍出河裡，本以為會平穩落到地上，沒想到提氣到一半身子一陣虛弱，直接一個「狗啃泥」摔在地上。

  「哈哈哈......」蝶兒見到嚴方撲倒在地，不由得捂住嘴笑了起來。「喂，剛借完毒，你還很虛弱，逞什麼能啊？」

  他全身水漬，頭髮披散，狼狽無比楞楞地望著那個沈姓少女。「喂！」蝶兒柳眉一挑，看見嚴方盯著自家小姐，突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嚴方愣愣地道：「你問這個幹什麼？」他反問道：「你為什麼要我吃了草藥再下水？」

  蝶兒哼了聲道：「你這人真不知好歹，剛才你毒性外散，若不浸在水中，等會還是會循著毛孔滲進體內，我家小姐花了半個時辰采紅草給你又是為什麼？」

  「為何我先前運氣逼不出金蠶？而剛才就可以？」

  「哼，當然是我家小姐草藥的功效啦！那草藥除了清除毒性外，主要還是為了護住心脈，否則你一運氣，恐怕金蠶就要瘋狂啃食你的心臟了！」

  嚴方恍然道：「哦！這樣該要謝謝二位姑娘了！」蝶兒搖了搖手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嚴方道：「在下嚴方。」

  「嚴方？」蝶兒念了一下，沒有說話。

  嚴方道：「在下先前在靈化寺外與姑娘有過一面之緣！」

  蝶兒想了下，笑道：「原來那個鬍子拉碴的人就是你呀！」她想了一下道：「你怎麼不問我家的名字？」

  嚴方躬身道：「多謝姑娘相救，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那姑娘道：「我叫沈魚！」

  嚴方點點頭道：「多謝沈姑娘相救！」

  蝶兒望著嚴方潮濕的衣衫，問道：「你真是個呆子，身上這麼濕濕的也不難過嗎？」

  嚴方無奈笑了一下，撩了撩披散的頭髮，嘗試著運起烈陽真氣，熾熱的真氣自他身上散發出來，有些污泥的白袍無風自動，不一會兒濕透的衣袍已經幹了。

  「你這是什麼功夫？」蝶兒突然對嚴方有些好奇。

  「微末功夫，不值一提！」

  蝶兒想了一下，又反應過來道：「你又為什麼會昏倒在我的竹樓里呢？」

  嚴方想起整夜奔波，先前發生的事早就已經記不清了。

  他輕聲嘆口氣，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蝶兒道：「你不是南疆人？這是南疆你還不知道呀？喂！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嚴方苦笑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了！」

  蝶兒睜大眼睛道：「那會有這樣的事呦？」嚴方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從金蠶蠱毒發作以後，他一直渾渾噩噩的，此刻剛解了毒，渾身虛弱無力，沒有多說什麼，他搖搖晃晃地掙紮起身立定。

  沈魚道：「嚴公子，你現在還很虛弱，不過毒已經解了，休養幾日，我再采些草藥將你體內的餘毒清一下！」

  嚴方點了點頭以示回應。

  「小姐，你為什麼對他這麼好呀？不怕他是壞人？」看著嚴方步履蹣跚的背影，蝶兒小聲問道。

  「醫者父母心，師傅教我的，只要是病人被我遇到了，都應當竭盡全力救治！」沈魚自然明白蝶兒對靈化寺外嚴方和何猷光一戰之事有所介懷。

  多日的靜養使得嚴方身上的餘毒盡都清除了去，身負血海深仇的嚴方多年以來一直被仇恨圍繞著，這些天的靜養使得他躁動的心漸漸平復下來。

  他負手立於流過竹樓的河邊，心中泛過一縷幽思，黯然忖思著。那些往事閃過他的腦海，像是浮光掠影，一一掠過腦海，轉瞬消逝無跡，所留下給他的卻是無盡的惆悵。

  他嘲弄地暗忖道：「也許我這一生都將在記憶和仇恨中度過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謹小慎微，唯恐被人發現他是明見山莊的倖存者，在事情真相未明朗之前他只能以嚴方的身份出現。

  倘若讓幕後的人發現他還活著，恐怕又得招來無休止的追殺，那時縱使嚴方武功再高，恐怕也敵不過對方身在暗處，且人多勢眾。

  但是那些仇家的線索剛一出現，又被其他的事擋在身前，使得他不得不停下復仇的步伐，命運擺布著他，像是浮萍似的飄流各處，以另外的面目出現於江湖，應付著各種遭遇。

  「這是人生最大悲哀。」他垂首低語：「一個人不能做他所喜歡的事，不能愛他喜歡的人。」

  清澈的河水緩緩流過竹樓的前面，在那潺潺的水聲里，嚴方腦海中一連幻起數個不同的念頭，使得他近日來平復的心緒又被復仇的烈焰點燃，有些事他還是不得不去面對，即使這些事是他極不情願的。

  但是倘若迴避如何對得起父母和戚爺爺的在天之靈呢？嚴方心中一陣茫然，好似一個在大海中漂泊的人，無依無靠，只能任隨海浪拍打席捲。

  「以現在我的武功不知較之爹爹當年如何？」嚴方暗忖。「即便我練就天下最厲害的武功恐怕也不是幕後真兇眾多人的敵手，此事牽連甚多，恐怕與星宿海分不開干係！」嚴方暗想。

  自鑄劍山莊後變故頻生，星宿海在這個時候露頭，意圖稱霸中原，當年中原三傑之一的方仲便是星宿海的一大勁敵。想到此處，嚴方不由得將真兇往香百川等人的身上聯想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