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二人相鬥

  嚴方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涼氣，稍稍一定神，才開口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老太婆咧著滿是金牙的大嘴，嘻嘻冷笑道：「本神巫乃是蠱婆婆，小子，你仔細聽著。」

  嚴方目光一閃，忖道：「看來香百川的計劃已將成熟，這邊荒蠻異人都快到齊了，真是難得！」

  那何仙子何仙子倏地失聲呃了下，她見到嚴方那種豪放威武的樣子，腦海中恍如被雷霆一擊，閃過嚴方孤獨地坐在層岩疊石之間的情景。

  蠱婆婆嘻嘻怪笑兩聲，目中的神光變為碧綠，臉上洋溢起一片得意之色，向前走了兩步，喃喃道：「你活著也沒意思，乾脆死了吧！」

  嚴方臉上肌肉一陣抽搐，抗聲道：「我不能死，不能就此一死，爹，娘……」

  當年在明見山莊的兒時記憶，此刻恍如電光閃進腦海，明見山莊外的野花發出芬芳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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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在他腦中閃現明見山莊的大火，他的神智頓時一震，自對方的催眠中甦醒過來。

  他一眼望見蠱婆婆神巫獰笑著向自己走來，大吼道：「呸，老妖婆還不與我退後？」

  蠱婆婆神巫一怔，喃喃道：「咦！怎麼我的『迷魂攝魄術』失靈了？」

  嚴方跨前一步，大劍一揚，迎面劈了過去。

  蠱婆婆神咯咯怪笑一聲，手中拐杖陡然跳起，一杖點在大劍之上，「叮！」地一下，一點火光閃起。

  嚴方深吸口氣，氣勢萬千的揮劍橫劈過去。激旋的劍風帶起一個個氣渦，有似海潮疊起，翻滾過去。

  蠱婆婆怪叫一聲，被這有去無回的招式逼得身形一退，揚杖匆匆一擊，便倒翻出二丈。

  何仙子身形一閃，欺身躍進漫天的劍影里，大叫一聲道：「嚴方住手！」

  嚴方一怔，他一咬牙，劍式一變「山崩地裂」之式攻出。何仙子何仙子似是沒想到嚴方會有為此深厚的功力，微一怔神，手指之中勾著的一枚碧玉簪飛射出去，直取嚴方咽喉。

  綠影閃閃，已罩住對方面門之間的五大穴道。嚴方低喝一聲，繞步回劍，擋住對方密如針網的碧玉簪，腳下卻滑出六步，閃了開去，道：「你且與我住手！」

  何仙子冷笑一聲道：「嚴方，你到底還是不敢與我對敵！」雖然他不願與她為敵，可是為了整個大計，他仍不能怯懦。他身形一頓，冷冷道：「在下向來不與女子對敵，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和婦人一般見識？尤其你年紀又這麼大，更不該如此。」

  霍爾頓一聽嚴方說的慷慨從容，大叫一聲：「好！男子漢大丈夫應當如此！」

  何仙子勃然大怒，狠狠地瞪了霍爾頓一眼，喊道：「蠻子，你來對付這大渾蛋，我找姓嚴的算帳。」

  多瑙哦了一聲，為難地道：「仙子，霍爾頓酋長是我們請來的……」

  何仙子道：「我可不管什麼請來不請來。」她厲聲道：「你聽不聽我的話！」

  多瑙臉孔通紅，眼光一掃在場高手，抗聲道：「任何事情我都可依你，這個不行！」何仙子氣得雙眉豎起，一掄右手碧玉琴便待掃了過去，可是她眼角一掃嚴方，立即又抑止自己的怒氣。

  「好！」她咬了咬牙道：「等一會再跟你算帳！」嚴方雙眼泛出一陣冷寒之意，暗忖道：「這真是男人的大悲哀，為情所困得連自主的權利都沒有，唉！」

  他搖了搖頭，忖想道：「不知道我將來會不會如此？但是我想是不會的，因為我的個性是不容許我受到妻室的挾制。」

  這個感想都是發自心底，他並沒說了出來，可是霍爾頓卻已大笑失聲，指著何仙子道：「男人不許女人爬得太高，你這老太婆倒爬在男人頭上了，哈哈，原來你們中原說的：『大丈夫昂藏七尺之軀』也怕女人？」

  雖然已經年過五十，但從外貌來看她也不過三十幾的樣子。一直以來都被人稱讚貌美，此刻被這野蠻人稱作「老太婆」，何仙子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右指一撥琴弦，一縷細柔的琴音發了出去，緊接著玉簪在琴上一划，一簇琴聲似是利箭，穿射進霍爾頓的心裡。

  霍爾頓狂叫一聲，兩眼睜得大大，急喘兩口氣，愕然道：「老太婆，你這是什麼鬼花樣？」

  何仙子大怒道：「你還敢說我老？讓你嘗嘗『鬼影死音』之技！」

  香百川臉色大變，跨前一步，大聲道：「師妹！霍爾頓酋長是受我邀請而來中原，尚祈師妹看在我的面上，放過他這一遭。」

  多瑙咳了一聲道：「何仙子，你別再意氣用事了！」

  何仙子狂笑道：「都是你這老鬼害人，你還說什麼？咄，吃我一簪！」

  多瑙臉色微變，閃過那碧玉簪激射之勢，怒道：「何夢瓊！你怎不知輕重，讓人家笑話！」

  何仙子被他直呼名字，臉色通紅。

  她的身影如幻，閃動之間，「咻咻！」之聲急響，數百點綠影似是驟起的暴雨，飛射而去。

  多瑙默不吭聲，腳下穩立有如泰山，僅是上身連續擺動，便已避開這陣暴雨急攻之勢。何仙子攻勢一頓，大叫道：「好啊！再吃我十簪！」

  話聲之中，她中指擺動，那根碧玉簪連續攻出了十式之多，招式衍化，無窮無盡，極盡奇幻詭譎之能事。

  多瑙腳下連退六步，抗聲道：「夢瓊，你別太過份了！」何仙子道：「不給你點厲害看看，也不知道我的手段！」

  漫空綠色流螢，尖銳的嘯聲急驟響起，轉眼便將多瑙那壯碩魁武的身子罩在裡面。

  多瑙大叫道：「你也嘗嘗我的殘星指！」他左手食指伸出，虛幻莫測地在身前劃一半弧，指尖顫動連點十八下，縷縷指風飛激，發出「嗤嗤！」輕響。

  他連變三種指法，在這交雜的十八指中，已蘊含天下各種指功的大全，竭盡指法的奧秘。這一十八指攻出，使得何仙子大驚失色，因為她發覺自己所竭力攻出的招式，齊都被對方食指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