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下跪道歉

  月光滿地，院子裡的大夫們此刻正坐在院中石椅上，個個呆若木雞。

  宋武一臉嚴肅地站在大門口，大有不放任何一人出去的架勢。

  大夫們原本想早早溜回自己的房間，奈何院門被宋武堵住，他們又理虧，只好回到院子裡。

  宋暮月對著宋武豎起一個大拇指，然後施施然走向大夫們，笑得溫柔：「都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幾位大夫之前說的話，都還記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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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過花甲的大夫此刻面色有些難堪，他蠕動著嘴唇，有些艱難道：「宋姑娘，之前是我們不對，我們給你道歉就是。但我們個個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給你下跪，就不必了吧？」

  另一個中年男子也跟著附和道：「沒錯，給你道個歉就是了，對不起。」

  其餘的人也跟著齊刷刷道歉，說完就要起身離去，宋暮月卻是攔在院門口，雙手抱胸嘴角微勾：「怎的？你們要反悔不成？自己說過的話不記得了？」

  為首的老者有些下不來台，語氣也不大好：「老夫奉勸你做事莫要太絕，我們已經給你道過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就是，我們又不是沒道歉，何必這麼斤斤計較嗎？」

  「小小年紀就這般斤斤計較，以後長大了可怎麼得了？」

  宋武見這些人又開始攻擊起宋暮月，忍不住怒道：「你們這些老匹夫，說好的給我家月兒道歉下跪，現在出爾反爾，說出去羞不羞人？還我家月兒斤斤計較，你們也太不要臉了些！」

  宋暮月看著那面色惱怒的大夫們，眼神一冷，朗聲道：「諸位之前口口聲聲說我是匈奴奸細，解不了毒，非要將我關進大牢，還有的要板刑伺候。你們不信我能解毒，都跟我打了賭，且有晚盛郡郡主作證，若我能解毒，你們便要給我下跪道歉。現在鎮國將軍醒來，你們又出爾反爾，怎的，什麼都是你們說了算？」

  說罷，宋暮月對著身旁的丫鬟朗聲道：「將晚盛郡郡主請來，讓他看看什麼叫做出爾反爾。」

  為首的老者臉色一僵：「你這小丫頭，倒是個心狠的。」

  一個大夫趕忙攔住要去請人的丫鬟，大夫們此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宋暮月沒什麼好氣道：「願賭服輸，說好的下跪道歉，就不能出爾反爾。否則，我不介意將晚盛郡郡主請來，讓你們當著郡主的面給我下跪道歉。」

  年過花甲的大夫面色一冷，眼神中閃過心虛之色。他們本就是郡主花了大價錢請來養在府中，日日好吃好喝地供著，若是讓郡主親眼見他們下跪道歉，那他們幾個人的面子往哪兒擱？

  思考再三，大夫們心知此事宋暮月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只好認栽了。

  一個年紀稍年輕的大夫頭一個朝著宋暮月跪下道：「宋姑娘，對不住，是我自視甚高，誤解了你，我給你道歉。」

  宋暮月微微點頭，那大夫趕忙起身，看著面色不善守在院門前的宋武，有些踟躕道：「那，我，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宋暮月下巴微抬：「走吧。」

  那小大夫趕忙跑到院門口，宋武果真不再攔他，於是小大夫立馬邁開雙腳一溜煙泡沒影了。

  見有人開頭，剩下的人膽子也大了起來。那中年男子大夫亦是「噗通」一聲朝著宋暮月跪下：「宋姑娘，我錯了，我不該輕視於你，對不起。」

  宋暮月微微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那中年男子如蒙大赦，忙站起身來往院門外跑去，生怕宋暮月再喊住他。

  見有人已經道歉離去，剩下的大夫們也紛紛開始跪下道歉，那速度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最後，只剩下那位年過花甲的老者，慢悠悠走到宋暮月跟前，眼神微沉：「小丫頭年紀小小，就已經如此狠心，以後長大了怎生得了？」

  宋暮月嘴角微勾，笑得一臉譏諷：「我以後怎麼著是我的事，現在怎麼道歉是你的事。」

  老者被宋暮月一噎，冷哼一聲，撩起衣擺對著宋暮月跪下，聲音中帶著一絲咬牙切齒：「對不起。」

  「你說什麼？沒聽清。」宋暮月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老者恨恨一咬牙，隨即深吸一口氣道：「宋姑娘，對不起，是老夫錯了。」

  宋暮月滿意一笑：「行，知道你錯了，下次別再犯了。」

  老者面色通紅，仿佛受了天大的屈辱似的。他恨恨地看了宋暮月一眼，這才一臉狼狽地離開了院子。

  宋武走到宋暮月面前，笑得極為暢快：「月兒，真出氣啊！這些老匹夫，眼高於頂的，就該給他們一點教訓才是。」

  宋暮月點點頭，溫聲道：「舅舅，時間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折騰了大半夜，她早就困了。若不是這些大夫們堵住她，她早該入睡了。

  宋暮月打著哈欠回了房，窗外，月光依舊清冷。

  而二樓，季一收回視線，看著鎮國將軍道：「宋姑娘可真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

  鎮國將軍卻是笑得慈眉善目：「睚眥必報未必不是壞事，都欺負到自己頭上了，勢必得懲戒一番。否則，是個人都能在頭上動土。」

  季一恭敬地點點頭：「將軍說得是。」

  鎮國將軍仿佛想起什麼似的又問：「君兒可說何時會歸來？」

  季一連忙回答：「回將軍，主子說了，不出五日，他勢必戰勝而歸。」

  鎮國將軍滿意地點點頭：「好，不愧是我季家男兒。」

  說罷，鎮國將軍看著窗外銀色的月光，溫聲道：「這裡不必你伺候了，下去吧。」

  季一點點頭，將鎮國將軍靠在背後的枕頭拿出，放在床頭，又扶著鎮國將軍躺下，蓋好被子，又將桌上的蠟燭吹滅，退至門口。

  接著季一對著鎮國將軍恭敬道：「將軍早點歇息。」這才關好房門，退了下去。

  而鎮國將軍躺在床上，卻是雙眼看著做工精緻的床簾，一抹月光將床簾映照出銀色的光。

  君兒年紀也不小了，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等此次戰事過後，也該為君兒娶個娘子了。

  季家男兒奉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祖訓，萬萬不可納妾，是以娶妻之事乃重中之重。

  鎮國將軍將京城中適齡的高門閨女全部過了一遍，最後搖搖頭，想起那個一身黑色卻落落大方心繫大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