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恢復記憶 上

  季行君已經爛醉如泥，浴桶內藥材翻滾，季行君整個人浸沒在藥材之下，只堪堪露出一個頭來。

  浴桶中藥材已經被煮成褐色，此刻正冒著絲絲熱氣。季行君整張臉都變成了豬肝色，頭頂還冒著一絲絲白色的霧氣。

  此刻的季行君只覺得整個人時而像是被人放在箱子裡被狠狠撞擊，頭昏腦漲，時而又像是坐在一葉小舟里，被激流沖刷，小舟反覆晃動，他亦暈頭轉向。

  季行君感覺整個身體像泡在岩漿里似的，燙得他喪失理智。偏偏腦海又亂做一團，無數畫面在他腦海里快速翻滾，他只覺得仿佛又千萬根銀針般刺入腦海，扎得他生疼。

  浴桶中的水仿佛變得有些冷了，轉瞬間他又被人抬起放入另一個熱氣騰騰的浴桶。

  腦海中的景象翻滾得更快了，浴桶中的溫度更高了，他仿佛被翻滾沸騰的岩漿淹沒，鋪天蓋地的痛楚從四面八方朝他湧來。

  忽然，大腦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翻滾的景象突然暫停，季行君有些茫然，仿若身處夢中，但渾身滾燙的溫度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身處於現實。

  緊接著，一個個清晰又緩慢的畫面開始一個接一個在他腦海中浮現。

  「君兒，你們父子這次出征，定要萬事小心。若這次能重傷那匈奴豎子，在邊關鎮守多年的的叔伯也能回來一段時間跟咱們團個圓。」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一臉擔憂地看著季行君。

  季行君一身戰袍，威猛英勇，英俊瀟灑，此刻他安撫地拉著貴婦人的胳膊笑得眉眼溫和：「娘，您放心吧，這回定要叫那匈奴知道我們大夏也不是好惹的。聖上說了，若此次重傷匈奴，鎮守邊關的叔伯們便可以回京待上一個月，到時候，我一定好好招待招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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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婦人悠悠嘆了口氣：「季家滿門忠烈，你父親是年紀最小的一個，你大伯二伯合力鎮守沙州多年，這次若能回京，想必你祖母心中也寬慰。你祖母天天念叨著他們呢。」

  「等大伯二伯回京，咱們就將他們安置在靠近祖母的廂房，這樣也能解了祖母相思之情。」季行君笑得溫潤。

  那貴婦人點點頭：「我兒說得極是。」接著那貴婦人美眉微蹙：「不知怎的，我這右眼一直跳個不停，心中也慌得很。」

  「娘，您莫要擔憂，我們這次一定平安回來，放心好了。」

  畫面一轉，季行君身處皇宮御花園中，同鎮國將軍一同與當今聖上同桌而食。

  「兩位愛卿這次領兵出征，守護我大夏疆域，就靠兩位愛卿了。」當今聖上舉起酒杯，看向季行君父子，微微抿了口酒。

  只見當今聖上劍眉星目，面相威嚴高貴，他穿著一襲金色龍袍，頭戴冕旒，白色的珍珠流蘇隨著皇帝的動作微微晃動，金色的陽光落在珍珠流蘇之上，折射的光線亮眼異常。

  季行君父子連忙起身舉起酒杯躬身朝皇上行了個禮，鎮國將軍連忙道：「微臣惶恐，保衛大夏疆域，本就是我季家之職，我季家男兒為大夏而生，為大夏而戰，為大夏而亡！」

  季行君也跟著道：「季家男兒，當以守衛大夏為己任，凡侵我大夏疆域者，皆殺之！凡冒犯大夏者，皆逐之！凡肖想我大夏國土者，皆毀之！」

  說罷，兩人端起酒杯衝著皇上再次恭敬行了個禮，然後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好好好，兩位愛卿快快坐下，朕有兩位愛卿相助，是朕之幸事。」接著，皇帝右道：「此次若能擊退匈奴，使其元氣大傷，三年不可擾我大夏國土，朕便再賜季家一塊免死金牌。另黃金萬兩，京城宅邸莊園愛卿隨意挑選。除此之外，朕另允鎮守沙州的左沙將軍，右沙將軍回京一月，與忠賢夫人共享天倫之樂。」

  忠賢夫人便是季家老夫人，也就是鎮國將軍之母。鎮國將軍之父老早便立了軍功，為其掙得一品誥命，皇帝賜封號為「忠賢」，意寓季家滿門皆忠，季家老夫人賢良之才。

  而左沙將軍乃是季行君的大伯，右沙將軍乃是季行君的二伯。這兩人常年鎮守沙州，抵禦匈奴，非詔不得擅離沙州，此次若能回京待上一月，屬實不易。

  季行君父子是皇帝手中的王牌，平日裡小戰事都是由左沙右沙將軍解決，但此次非比尋常，匈奴進攻勇猛，沙州兵力不足，必須季行君父子領兵相助。

  季家早有四塊免死金牌，一塊是皇帝賜予鎮國將軍之父的，一塊是賞賜給忠賢夫人的，還有兩塊則是賞賜給季行君父子的。

  免死金牌本就難得，京城名門望族眾多，但有免死金牌的卻是寥寥無幾。就算是皇帝之子女，亦不是人手一塊免死金牌的。而季家，就有四塊，若是聖上再賞賜一塊，那便是五塊了。

  季行君父子眼中皆是驚喜之色，齊齊磕頭謝恩：「微臣，謝主隆恩！」

  場景繼續變幻，季家父子身處金鑾殿之中，當今太子拱著手向皇上進言：「父皇，兒臣諫言，龍虎將軍頗有才幹，也曾打過勝仗，這次不如命龍虎將軍為副將跟著鎮國將軍出征吧。」

  那龍虎將軍不就剿滅過兩回土匪窩麼，這也叫打勝仗？

  鎮國將軍連忙單膝下跪恭敬道：「回陛下，微臣與君兒作戰多年，早已配合默契，這突然更改副將，怕是太過突然。」

  金鑾寶座上的皇上沒有說話，太子卻是又向前一步道：「父皇，兒臣建議不如這樣，讓戰神將軍為左副將，龍虎將軍為副將，三人一同領兵禦敵如何？」

  在大夏，右尊於左，是以左將軍雖是跟右將軍同等職位，右將軍權力卻是更大些。

  這太子如此明晃晃地在軍中安插自己的人手，當真是太過囂張了些。

  「陛下，微臣覺得不妥。龍虎將軍並未真正上過戰場，此次匈奴進攻之事絕對不能輕敵，若太子殿下想要鍛鍊鍛鍊龍虎將軍，不如下次讓龍虎將軍單獨領兵出征？」季行君立馬道。

  這句話無疑惹怒了太子，只見太子眼神陰沉地看了季行君一眼，恭敬地對皇上道：「父皇，季家守衛沙州多年，匈奴都進攻這麼多次了，不足為慮。若此次龍虎將軍立了功，咱們大夏也多了一位可擔大任的武將不是？」

  季家手握兵權多年，太子早就忌憚無比，一心培植自己勢力。這龍虎將軍，便是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