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施粥

  宋暮月是行動派，跟縣令談完之後，便讓縣令宣布在縣令府前施粥，此時天邊已經從橘紅色變成褐色，天，就快黑了。

  宋暮月找縣令借了人手，跟季一兩人朝著火鍋鋪子而去。一行人從火鍋鋪子後門悄悄進去，宋暮月命夥計們將糧食一袋袋運出鋪子，縣令手下趕忙將糧食裝上車王縣令府中運去。

  此時縣令府門口已經架起了幾口大鍋，縣令手下們紛紛等著糧食運來。而原本奄奄一息的流民們，也都紛紛一臉期待地等在大鍋旁，期待著能分到一碗粥。

  很快，宋暮月跟季一兩人便將糧食運送到縣令府中，縣令手下們紛紛動作迅速地開始在門口煮起粥來。

  縣令在大門口一臉喜色地大聲喊道：「大家再等等，等粥煮好了就能吃上飯了，人人都有，不要急，不要急啊！」

  官差們紛紛守護在大鐵鍋旁，縣令府中的廚娘婆子們動作迅速地開始煮著粥。

  然而熬粥的速度極慢，許多流民等得急不可耐竟是想要衝上前去抓起生米而食，被官差們眼疾手快地攔下。

  「大家莫要著急，再等一等，等一等就能喝上粥了！」縣令一臉著急地喊道，生怕這些流民們衝上前來搗亂。

  長清鎮的縣令，雖是一心為民，但為官者應當頗具威嚴才對，否則如何震懾下人？

  這幾日接觸下來，流民們早知道這長清鎮的縣令是個軟柿子，根本就無法掌控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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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看著面相有些兇惡的男人有些不滿地說：「這粥看著就清湯寡水的，怎麼能填飽肚子？」

  另一個肚子有些肥胖的男人不滿地嘟囔：「等等等，我們都等了好幾天了，肚皮都要餓壞了，還要等多久啊？」

  「就是！我們都快要餓死了！」抱怨聲不斷響起，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縣令一見群情激奮，渾身都開始緊繃了起來，他一臉緊張地說：「很快，很快粥就熬好了，大家再等等，再等一會兒就好。」

  但流民們可不買帳，反正這縣令是個軟柿子，鬧起來他們可吃不了虧。

  而縣令旁邊的師爺見事態有些難以控制，卻是在一旁暗搓搓地看戲，沒有任何幫助縣令之舉。

  眼見著流民們情緒越加激動，一個個紛紛要衝上前來搶奪生米，官兵們攔得越發吃力，宋暮月見狀，只好站出來幫著縣令解圍。

  宋暮月側頭看向季一：「季一，你的劍借我一用。」

  季一摁著劍有些猶豫不決，像他這等武功高手從來都是劍不離身，哪有隨隨便便就借劍於人的？

  但眼下事態緊急，季一也顧不得許多，當即便解下自己的佩劍遞給宋暮月。

  宋暮月接過季一的配劍，徑直扒開劍鞘，以劍尖對準流民們，大聲呵斥道：「你們誰再上前，就別怪我劍下無情！」

  說著，宋暮月拿起劍，對著地上就是狠狠一刺，季一的劍鋒利無比，劍尖落地，地面的石板磚便碎了個徹徹底底。

  為首的面相有些兇惡的男人眼神一驚，有些懼怕道：「你，你想幹什麼？」

  跟著他身後的流民們紛紛停下了腳步，不敢再上前一步。

  宋暮月抽起劍，直指那帶頭的面相兇惡的男人道：「你們大老遠跑到長清鎮來，就是來撒潑的麼？若不是縣令命人施粥，你們早就餓死了，還有力氣在這裡大呼小叫？」

  宋暮月的聲音清晰入耳，流民們一時間竟愣在了原地，宋暮月繼續道：「你們本就不屬於長清縣的人，本就不歸長清縣管，若換做別的縣令，早把你們關在城門外餓死你們算了！縣令為了你們將官糧都耗完了，你們沒有半句感恩之詞就算了，還在這裡嚷嚷著喊慢，等不了，你們有沒有良心？」

  為首的男人一時間竟找不到任何話語來回懟宋暮月，其他流民們紛紛羞愧地低下了頭。

  宋暮月卻是繼續說道：「知道這些糧是哪兒來的嗎？是縣令借的！縣令為了你們這些非長清縣的外來人口借的！縣令本沒有責任與義務管你們的死活，但縣令心繫天下，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你們忍飢挨餓，可是你們呢？你們是如何回報縣令的？你們好意思在這裡催嗎？」

  此時有部分流民已經乖乖退了回去，不再上前爭搶。而那個為首的中年男子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乖乖坐在原地等著粥熬好。

  於是，所有流民們皆沉默一片，再沒人催過一句。

  縣令見此不由得擦擦額前的薄汗，對著宋暮月謝了又謝：「今天真是多虧了姑娘，要是沒有姑娘，指不定又要發生暴亂了。」

  「是啊，姑娘如此有勇有謀，這幾句話就將流民們給鎮住了，真是頗具威嚴啊！」師爺也走上前來假模假樣地說，話里話外都在挑撥離間。

  若是其他縣令聽了這話，指不定要對宋暮月產生提防之意。凡上位者，大多無法容忍下頭的人比自己優秀，多是除之而後快。

  但長清縣的縣令倒是一心為民，完全沒把師爺的話聽進耳朵里，而是面色焦急地看著正在熬粥的大鍋，心中不斷念叨著粥快些熟吧。

  很快，粥便煮熟了，官差們開始幫流民們打粥。流民們皆前仆後繼地跑了過來，都想喝上第一口熱粥。

  縣令見流民們亂作一團，便道：「大家慢慢來，都別急，全部挨個挨個在鍋子前排好隊，按順序來。」

  此時流民們都餓急了眼，眼下白粥在前，哪裡聽得進去縣令的話？

  於是宋暮月只好故技重施，將利劍往地上一插，一塊石板磚應聲而碎，宋暮月高聲道：「沒聽到縣令的話嗎？都排好隊，誰不排隊就沒飯吃！」

  對待亂民，只是以柔應之是萬萬不可的，都說柿子要撿軟的捏，欺軟怕硬乃是人的劣根性，對付這種喪失理智的流民，就得敲山震虎好好震懾一番才是。

  流民們都被宋暮月的氣勢唬住了，知道宋暮月不是個是善茬，紛紛開始自覺排起隊來。

  很快，幾大鍋粥都一一分完了，但長清鎮內還有許多流民未曾吃上粥，一個個急得不行。

  「別著急，大家都有粥喝，耐心等等。」縣令說完，又命人開始重新熬粥。

  流民眾多，眼下都黑壓壓地聚集在一塊，若僅僅只靠這幾口大鍋，太慢了，這就算熬個十幾次都忙不完。

  宋暮月思索片刻，心中有了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