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街坊鄰居

  辛槐壓著嗓子低聲道：「衛氏的街坊鄰居。」

  不止街坊鄰居，還有附近賣苦力活的，擺攤的，還有左右鄰居家的仆傭。

  只是可惜，正主沒找到。衛氏家空無一人，既不見仆傭，也不見衛氏那孩子。

  看著這些人，顏少卿小馮公公頓時瞭然。

  這是擔心被人滅口，便將衛氏的鄰居都弄來這兒保護起來，順便打聽了解一下衛氏的情況？

  小馮公公不再多問，倒是顏少卿，看著辛槐，欲言又止。

  他很想問辛槐，什麼時候做的這些事？

  他昨日被禁足，沒在辛槐身邊，又是誰幫辛槐做的這些事？

  

  真永？福康公主？

  辛槐往裡頭走了幾步，看向一眾面帶憤怒，卻不敢言的人，沉聲道：「找各位來，沒什麼大事，就想向各位打聽一下衛氏的事。放心，凡是說真話的，都有獎賞。」

  說到這裡，他閉了嘴，顏少卿很有默契地拔劍，冷聲道：「但若是有一句假話，饒不了你們。」

  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再加上各自氣質上的特點，一個俊美親和，一個陰沉冷冽，堪稱完美的配合，立馬將眾人鎮住了。

  回答起辛槐的問題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敢有絲毫怠慢，更不敢撒謊。

  「那衛氏，長得真不錯，又好打扮穿新衣，算是咱附近最漂亮的小娘子了。」

  「我早就知道她不是正頭娘子了，哪有正頭娘子走路那樣的？」

  「衛氏的老爺？見過見過，長得相貌堂堂，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不對吧？衛氏的老爺明明瘦巴巴的像只猴子……」

  辛槐一愣，看向那說「相貌堂堂」的婦人，問道：「你見過衛氏的老爺？」

  那婦人愣愣地點頭：「見……見過……」

  辛槐讓人拿來紙，又從袖袋裡拿出炭筆，對那婦人道：「你好好想想，那人長什麼樣？」

  在那婦人的描述下，辛槐很快畫好畫像，又在婦人的糾正下，修修改改，最後，婦人道：「就是他！」

  辛槐拿著畫像讓其他人看，問他們，是否見過。

  一部分人說沒見。

  一部分人點頭說見過，畫像和他們見過的衛氏的老爺長得一模一樣。

  還有一部分說，來找衛氏的男人有兩個，一個瘦巴巴，總咳嗽的。

  但這人來得少。

  還有這個相貌堂堂的，這人倒是來得多。

  不過，每次來，都是偷偷摸摸地來。

  辛槐憑著記憶又畫了常滿倉的畫像。

  那見過瘦巴巴總咳嗽的街坊鄰居連忙點頭：「就是這瘦猴！」

  辛槐看向顏少卿，忍不住笑了笑。

  草，這相貌堂堂的只怕就是那焦屍。

  他們之前猜測，焦屍和衛氏有一腿只怕是真的。

  兩人對視一眼，辛槐拿著那相貌堂堂的畫像，繼續問道：「這個人，你們最早見他是何時？」

  這次的回答就多了，又說三四年的，也有說幾個月的。

  辛槐又沉默下來。

  焦屍和衛氏的姦情竟然有這麼長時間嗎？

  還是說，衛氏這裡只是一個聯絡點，常滿倉在這兒和焦屍會面？兩人一起商量掉包太平倉糧食的事，將掉包的糧食偷運出去，甚至，商量如何在放火燒太平倉一事？

  辛槐收了發散的思維，繼續問道：「前夜，有誰注意到有人進過衛氏的宅子嗎？」

  大部分鄰居搖頭：「大晚上的，都睡了，沒注意。」

  倒是有個婆子，猶豫著道：「人倒是未看到，但老身聽到了些動靜。衛氏家有男人說話的聲音，還不止一個男人，老身還聞到了肉香酒香味，估摸在請客吃飯呢，也不知請的什麼人。」

  說到後面時，婆子臉上滿是鄙夷之色。

  估計，平時看不慣衛氏這個小妖精，衛氏家裡來了男人，便認為衛氏又勾搭了什麼人。

  辛槐顏少卿再次對視一眼。

  難道真是常滿倉在外宅招待焦屍吃飯？

  吃過飯，常滿倉離開，回了太平倉？

  辛槐問道：「大概什麼時候？」

  婆子搖頭：「天黑了有一會兒吧？具體什麼時辰，老婆子也不清楚。」

  辛槐又問：「之後呢？」

  婆子搖頭：「老身家也開飯了，就沒再管她家的事了。」

  辛槐問：「人何時走的？」

  婆子搖頭：「不清楚。」

  辛槐問：「您再想想，您還聽到什麼，看到什麼，聞到什麼，衛氏家任何事都可以。」

  婆子仍是搖頭，正要說沒有，又突然想到什麼，道：「衛氏罵人，算嗎？」

  辛槐輕輕笑了笑，點頭道：「算。她罵什麼了？」

  婆子想了想，道：「應該是在罵廚娘，罵的什麼沒聽大清楚，老身只聽到幾個，咬都咬不動……」

  辛槐和顏少卿再再次對視一眼。

  又問道：「大概什麼時候？」

  婆子道：「老身吃完了飯，準備睡覺，想起院子裡白日晾的鞋子還未收，去收的時候聽到的。」

  辛槐沉默著。

  應該是鮑魚燉得不夠爛，常滿倉或者焦屍不滿意，衛氏感覺沒面子，等常滿倉焦屍走了，於是發火罵廚娘？

  衙門是酉時正下值。

  冬天天黑得早，酉時兩刻就黑得看不見了。

  婆子天黑後聽到衛氏家有男人說話，這個時間，常滿倉到達衛氏家，沒問題。

  太平倉和衛氏的宅子同在內城，離得不是很遠。吃過飯後，常滿倉離開，趕在戌時回到太平倉也沒問題。

  見婆子提供的線索不僅多，還很有用，顏少卿當場就獎勵了她一把碎銀。

  婆子穿得比一般百姓要好一點，但也說不上多好。

  看到銀子，她頓時眉開眼笑，感謝不斷。

  想必，就算家中有個宅子，但日子應該不會太富裕。

  除了婆子，之前回答過的人，顏少卿根據線索的重要性都或多或少地獎勵了。

  頓時，雅間裡氣氛輕鬆了許多，不再那般憤怒緊張害怕了。

  辛槐又拿出之前畫的常三的畫像，問眾人：「有誰見過他？」

  有了婆子得了大把獎賞的例子在先，頓時，眾人都擠了過來，盯著畫像仔細打量著。

  有好幾個人道：

  「我見過他，他常來衛氏家……」

  「對對對，每回來，都拉了好多東西……」

  「這是衛氏老爺家的小廝吧？我聽衛氏的廚娘說過……」

  「就是這個小廝，還常幫衛氏幹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