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烤豬試驗

  小太監剛離開去找活豬，馮公公派出去找兇器刀具的人回來了，搖了搖頭：未找到！

  馮公公臉色複雜，帶著人將太平倉里里外外仔細搜了一遍，只見燒塌的糧倉，滿地的黑灰，以及燒得融化在一起的泥土砂石固體。

  仍未找到兇器刀具，屍體也是再未見一具。

  搜查結束，而太監們也終於弄來兩頭活豬。

  辛槐先讓人秤重，記下重量。又請人現場壘了一個形狀類似小號糧倉，密封的小屋子。

  當著眾人的面，在其中一頭豬腹部捅了幾刀，等豬死去後，和另一頭活豬關入小屋子裡，往裡扔入點著的柴火。

  

  在火光和濃煙中，裡頭傳來震天的豬嚎叫聲。

  此時，眾人大概已經知道辛槐要做什麼了，雖然仍然不屑不信，但至少沒在言語上再擠兌辛槐。

  畢竟，馮公公二皇子就站在這裡，饒有興趣地盯著小屋子，等著結果。

  等那頭一直嚎叫掙扎個不停的活豬沒了動靜，屋裡的火也熄滅了，再將兩頭熏得黑乎乎的豬弄了出來，當場解剖。

  而結果，果然和辛槐之前說的一樣，放火前已經死掉的豬，肺是乾淨的。防火前還是活的豬，肺是黑色的。

  這下，眾人再無不屑不信，看著那兩個一副乾淨一副黑乎乎的肺，陷入沉思。

  見眾人不再嘰歪，辛槐又讓人將兩頭豬再次扔入小屋子裡，繼續塞入著火的柴火，塞了滿滿一小屋子，慢慢地，裡頭傳來焦臭味。

  焦臭味越來越濃，直到裡頭的火熄滅，再取出兩頭豬，果然燒成了烤豬，外表和那焦屍一樣，也成了蝦狀，也變得焦脆，一碰，那脆殼就嘩啦啦地掉。

  這個時候，不止外形看著小了許多，稱了一下，體重也輕了許多。

  這下，眾人看著烤豬再次無話可說。

  但也只是對被活活熏死者肺部會發黑，而死後再遭遇火災肺部卻不會發黑這一點無話可說而已。

  而對辛槐，刑部官員還是不服的。

  葛郎中冷聲道：「即便如此，也只能證明這焦屍在火災發生前就已經死了。至於其它的，這人到底是不是太平倉主事常滿倉？是不是他放的火？捅傷他的又是何人？為何要捅他？這些辛問事可知？」

  辛槐也冷眼看著葛郎中。

  這廝難道只長了張嘴嗎？

  你們刑部不也是查案的衙門嗎？

  結果，你們什麼都不查，卻一直跟在小爺身後，看小爺勘查現場，看小爺驗屍解剖，然後，等小爺說出結論時，你們這群小人便開始攻擊小爺？

  有種你們自己去查，拿證據來打小爺的臉啊！

  馮公公二皇子看著葛郎中，心情各異。

  不同於嘴硬的葛郎中，馮公公對辛槐的本事是信服的。

  小小年紀，竟然知曉這麼多旁人不知道的東西，怎麼不讓人信服？

  可這麼厲害的辛問事，還有人抬槓，真是討厭。

  和葛郎中冷眼對視片刻，辛槐最後也冷聲道：「葛郎中既是刑部郎中，自然也知道，案子得一步步查。我們如今既然知道了死者生前吃過什麼，那就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查。」

  葛郎中呵呵冷笑道：「不去查兇手，查死者有什麼用？「

  辛槐還未出口懟回去，馮公公不耐煩地道：「葛郎中若是不認可辛問事的查案方法，大可自行去查。這案子，皇上可說了，今日必須查清。誰先查出來，重重有賞。」

  他都這麼說了，葛郎中只能閉嘴，沖二皇子拱了拱手，然後轉身走了，按自己的法子查案去了。

  辛槐沖二皇子馮公公拱了拱手，也朝外走去。

  走到外頭，還離隔離帶老遠，就對上了兩位大顏大人灼灼目光，他連忙加快腳步。

  「怎麼樣？」等他走近了，顏少卿開口問道。

  辛槐正要說話，就聽一人冷聲道：「顏寺丞既要迴避，就不要過問案情，免得有人說你們串供。」

  辛槐腳步一頓，看向說話那人。

  是個中年男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醜不俊，留著一把短鬍子，身著緋色官服，應該是個大官。

  這廝又看向辛槐，目光凌厲，語氣冷硬，質問道：「你既然是大理寺問事，更應該知道，將案情透漏給嫌犯家屬，可是違法的。」

  大顏大人冷笑一聲：「邢侍郎好大的口氣。太平倉著火，原因尚未明。邢侍郎倒是厲害，未卜先知，竟然直接將我父親定為嫌犯？」

  辛槐愕然，這人是侍郎？

  看他對顏家的惡意，不會是刑部侍郎吧？

  邢侍郎也冷笑一聲：「太平倉就算不是你父親指使人燒的，但糧倉被燒，你父親也逃不了一個瀆職罪。既是罪人，本官說他是嫌犯，可有問題？」

  顏家兄弟臉色一沉，一時竟無法反駁。

  沒辦法。太平倉著火，四十萬石糧食燒沒了，他們父親作為戶部尚書，無論如何也脫不了關係，一個瀆職罪只怕還是輕的。

  氣氛正焦灼時，突然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邢侍郎也來了？」

  二皇子和馮公公跟在辛槐身後，走了過來。

  眾人連忙行禮。

  趁著這些人只顧著和馮公公和二皇子寒暄，辛槐連忙看向顏少卿，心中很是著急為難。

  關於案子，他還有重要的事想和顏少卿說呢！

  可有刑部的人在，他怎麼說啊？

  這可怎麼辦啊？

  大顏大人和顏少卿也著急。

  外頭都在傳，是他們父親監守自盜，用砂石掉包糧食。如今籌糧交不了差，便派手下放火燒糧倉，試圖掩蓋罪證，逃脫責罰。

  即使大理寺和戶部並不是一個衙門，但因為父子關係，此時他們也只能迴避。

  馮公公看了眼辛槐：「辛問事慢慢查吧！咱家先回宮，向皇上復命。」

  他一走，二皇子也走了。

  辛槐看著近在咫尺的顏少卿，心急如焚，卻又不敢靠近。

  倒不是怕被顏家連累，他是怕若是和顏家兄弟說話了，成了串供。

  有利的證據最後成不利了。

  好在，顏少卿相信他，也不為難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辛問事放手查好了。」

  然後，拱了拱手，催促著大顏大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