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死者起火前已經死了
2024-06-12 10:50:45
作者: 我要瘦成一道閃電
辛槐直起腰,看向葛郎中,反駁道:「葛大人不是說他是放火之人嗎?既然是嫌犯,葛大人為何要維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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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死者為大?葛郎中就是根攪屎棍,反正他要做什麼,這廝都要反對。
葛郎中被懟得面紅耳赤:「誰說我維護他了?只是,人都死了,為何還要折辱於他?」
馮公公突然冷笑一聲:「若他真是嫌犯,燒了這麼多糧食,便是他祖墳,都要挖了鞭屍。開膛剖肚又如何?」
金吾衛小旗突然笑道:「說什麼折辱?刑部大牢里那裡酷吏可比這殘忍多了。」
葛郎中再次被懟得啞口無言,只能瞪著金吾衛小旗,心中十分不爽。
這小旗是顏家的人吧?
否則,為何頻頻幫這姓辛的小白臉說話?
至於馮公公,他是不敢瞪的,除非他不想要命了。
這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
懟又懟不過,馮公公金吾衛的小旗都站在辛問事那一邊,刑部官員識相地閉了嘴,不再說話。
他們連馮公公都不敢得罪,何況,還有二皇子呢!
顏尚書可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必定會護著姓辛的這小白臉的。
一對三,他們吵不過,還是閉嘴吧!
可出乎他們意料,這回,二皇子並未開口維護辛槐,而是機繼續保持沉默,也不開口,只看著馮公公,一副一切都聽馮公公的,馮公公說了算的態度。
刑部幾位官員對視一眼,都頗感詫異,二皇子這是覺得沒必要下場?有馮公公就足夠對付他們了?
見刑部的人被懟老實了,不再嘰嘰歪歪,辛槐鬆了口氣。
開膛剖肚這種事,在這個世界確實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以前有顏少卿幫他,他才能無所顧忌地解剖。
如今,顏少卿要避嫌,不能跟著一起查案,無人再強勢地護著他,這些刑部官員真要強烈反對,他還真解剖不成。
好在,還有馮公公,還有金吾衛的小旗幫他。
辛槐彎腰低頭,開始解剖。
他拿著手術刀從焦屍下頜往腹部划去,只聽「咔擦咔擦」脆殼不停掉落炸開聲。
因為碳化嚴重,脖子上不止皮膚,就連皮膚下的氣管都燒沒了。
好在,雖然外頭燒焦了,但胸腔內至少形狀還保持完整。
在眾人乾嘔連連中,他取出肺部,切開看了看,平靜地道:「死者在起火前就已經死了。」
他話音一落,眾人又是一陣目瞪口呆。
「怎麼可能?」
「明明就是他放的火……」
辛槐直起腰,面向眾人,解釋道:「若是死於火災,那死者的肺部,氣管必定是黑色的。因為呼吸時將濃煙吸入了體內。但若是在火災前就已經死去,那肺部和氣管就是乾淨的。」
而他手中的肺確實不發黑,是乾淨的。
只是,他這番解釋眾人並不是很信。
頓時各種議論:
「你說是就是啊?」
「你以為你誰啊?」
辛槐擺了擺手:「諸位大人先不要急著下定論。不妨等我將之前看到的那兩具屍體也解剖了,看結果再質疑吧!」
刑部官員還在嘰嘰歪歪,馮公公大手一揮,命令身後的侍衛,道:「去,將那兩具屍體搬來。」
「等一下。」辛槐連忙道:「馮公公,等我解剖完這具焦屍,我們再一起去看那兩具屍體,可否?」
馮公公是沒意見的,只要能查清案子,隨辛槐如何查。
辛槐又取出焦屍的胃,剖開,將裡頭的胃容物倒入一個大碗中,
因為高溫,胃裡的東西也受了影響,就像煮熟了的飯一般,凝固在了一起。但仔細辨認還是能認出來的。
他拿著筷子將碗裡那一大團東西攪散,在眾人大聲乾嘔中,湊近了聞了聞,又翻了翻,邊翻邊道:
「死者死前喝過酒。」
「死者是在用完最後一餐一個時辰之內死亡。」
「死者生前吃過肉……」
在眾人捂著口鼻退出幾米,眼露嫌惡中,他夾起一片已經消化得差不多的東西放眼前仔細看著。
「看起來,像是……牛肉……」
他又將肉往鼻子底下湊了湊,聞了聞:「像是醬牛肉。」
他這些舉動太過噁心,刑部幾位官員實在招架不住,紛紛捂著嘴,乾嘔不斷。都忘記質疑反駁他得出的那些結論了。
放下醬牛肉,辛槐又夾起另一小片東西放在太陽底下仔細看著:「這是……」
馮公公雖然也嫌棄得厲害,但還是隔著濕布巾,手捂著口鼻,湊近了看了看,提醒地道:「那是鮑魚。」
辛槐放下消化得差不多的鮑魚片,問道:「馮公公,這鮑魚不便宜吧?」
馮公公冷笑道:「莫說鮑魚,便是那醬牛肉也難得。不說大康民間不准屠殺耕牛,牛肉本就稀少。就說因為北疆戰事,如今牛馬基本上都被徵用,用來運送糧草。便是宮裡,也難得吃上一次醬牛肉。何況這海邊來的海味鮑魚呢!」
辛槐點頭。
馮公公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宮裡的那些貴人吃得竟然這般差嗎?
連醬牛肉都難得吃上一回?
馮公公這話應該有誇大其詞的成分,但皇宮裡的貴人膳食並不像老百姓認為的那麼奢靡無度。
那些貴人,按照位份等級,每個月膳食的標準都是有數的。並不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辛槐問道:「馮公公,按您的意思,這人非富即貴。」
馮公公點了點頭:「貴不貴咱家不知道,但必定是富的。」
否則,怎麼吃得起醬牛肉和鮑魚?
辛槐也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又見碗裡再也找不出好辨認的食物來,辛槐將胃部縫合好後又塞進死者腹腔,肺也塞回原處,再縫合胸腹部。
其實完全沒必要縫,都燒焦了,縫都縫不上了。
但縫合是常規步驟,必須得完成,管它縫成什麼樣子?
等這具焦屍處理完畢,眾人漸漸地沒那麼難受了,也不怎麼幹嘔了,於是又有了精力質疑反駁辛槐了:
「你是如何斷定,死者是在吃完最後一餐後一個時辰內死亡的?」
「有何證據?」
「不會是胡說八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