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拿豬做試驗

  去蔡氏鄰居家打探消息的潘富貴很快回來了。

  神情有些沮喪，稟告道：「大人，小的拿了好幾張畫像給那人看，可她說裡面沒有秦無極。」

  顏少卿頗有些意外：「你給她看楚文修的畫像了嗎？」

  辛槐也很意外。

  他猜錯了？

  潘富貴點頭：「回大人，給她看了。她說，楚文修雖說長得也俊朗，但真的不是蔡氏嘴裡的秦郎。」

  顏少卿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知道了。」

  辛槐也低頭沉默著。

  看來，事情並不是他猜測的那樣……

  不過，孫有財的死，和楚文修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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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則，在看到孫有財的畫像後，楚文修跑什麼？

  應該就是他和花娘合夥殺了孫有財。

  至於鄧玉堂，花娘的嫌疑仍是最大。

  見顏大人不高興了，潘富貴心中忐忑，又連忙道：「顏大人，鹿肉的事，小的也去打聽過了，萬福樓前夜只做了三份鹿肉，一份是客人在酒樓里吃的，另外兩份帶走了。至於是何人買走？萬福樓夥計說，是楊柳巷裡的老客戶。」

  辛槐連忙看向顏少卿。

  果然是楊柳巷。

  他問道：「萬福樓離楊柳巷很近？夥計怎麼就確定那是楊柳巷的人？」

  潘富貴：「夥計說了，那小廝時常來酒樓外帶，每回都是買好酒好肉好菜。一次等菜時，掌柜的和那小廝吃酒說了會兒話，那小廝有點醉，然後自己說出他住在哪裡的。至於小廝的模樣，夥計說，二十多歲，不高，但壯，酒糟鼻，」

  顏少卿臉色稍稍好了些，點了點頭：「你做得很好。」

  被誇了，潘富貴立馬不忐忑了，又連忙笑著道：「大人，豬已經買了，炭也買了，都送到了楊柳巷，不知何時做那試驗？」

  顏少卿一拍太師椅扶手，站起身道：「現在就去。」

  既然暫時找不到人，閒著也是閒著，那便看辛槐做試驗吧！

  於是，一群人又挪去了楊柳巷。

  花娘的院子裡關著一頭黑豬，完全按照辛槐的要求，體型長，不胖不瘦，體重和鄧玉堂差不多。

  辛槐讓身材強壯的余春幾個，將黑豬鉗制住，先灌酒，等黑豬不掙扎了，又關入暗室。

  暗室中，木板放下，嚴絲合縫。地板上放一大盆燃燒的木炭，再關上磚門，封閉得嚴嚴實實。

  辛槐顏少卿真永胡青青幾人在院子裡賞花等待。

  等著等著，幾人又聊起了案子。

  辛槐坐在石凳子上，拿根棍子戳著地上的螞蟻，邊玩邊道：「大人，您說，白蓮教為何要做這些事？看著像是仙人跳。」

  顏少卿雙臂抱胸，靠在辛槐旁邊的一棵銀杏樹幹上，抬起眼皮看他，詫異地問道：「何為仙人跳？」

  辛槐抬頭看他，解釋道：「就是一伙人，幾個強壯狠心的男人，一個漂亮聰明的女人。女人去外面勾搭男人，尤其是有錢的老男人。等有錢老男人上鉤，女人的同夥便跳出來，說，這是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不要命了？走，跟老子見官去。有錢老男人怕了，求饒。女人同夥便說，饒過你也不是不行，但得拿銀子消災。」

  他說得聲情並茂，還用木棍比劃著名，逗得真永笑了。

  「辛捕頭說的是美人局吧？」

  這廝，漂亮的丹鳳眼裡滿是笑意，笑得跟個偷吃了雞的狐狸一般。

  很是開心。

  辛槐點了點頭：「是，」

  只是名字不同而已。現代叫仙人跳，古代叫美人局。

  一樣的套路。

  胡青青詫異地問道：「小辛……」

  見顏少卿銳利的目光看過來，胡青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連忙改口道：「班頭，你怎麼知道這個的？咱們有辦過這樣的案子嗎？」

  自然沒辦過。辛槐胡亂敷衍道：「我聽我父親說過。」

  這下，胡青青沒話可說了。

  辛槐的父親以前是衙門的捕頭，辦過的案子多著呢！

  遇上美人局，也沒什麼稀奇的。

  顏少卿則道：「確實有可能像辛捕頭說的，是為了銀子。但美人局一般不殺人，只求財。」

  辛槐終於不戳螞蟻玩了，抬頭看著藍天白雲綠樹，嘆了口氣道：「白蓮教……所圖的是什麼呢？只是弄些銀子花花呢？還是另有所圖呢？」

  顏少卿高挺的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等抓到花娘楚文修秦無極便知道了。」

  真永的人送來茶水果子點心，在花娘院子裡銀杏樹下的石桌上擺了滿滿一桌。

  顏少卿雖和真永不對付，但毫不客氣地在石凳上坐下，又招呼辛槐胡青青：

  「坐啊！吃啊！」

  真家的東西可都是好東西，他恨不得辛槐多吃點，養好了身體，更好查案子。

  辛槐本來不敢吃真永的東西。

  畢竟，之前顏少卿跟他說過，不要和真永走得太近。

  可既然顏大人開口招呼，他和胡青青這才敢動口。

  但吃得很是小心翼翼。

  畢竟這真大公子，看著和善，可人家是皇后娘娘的侄子，兩位皇子的表弟。

  兩人生怕自己哪裡做得不好，無意中得罪了這位貴公子，給自己招來禍事。

  尤其是胡青青，她爹胡知縣的仕途都在真永身上呢！

  可不能出什麼差錯。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一個時辰到了。

  辛槐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道：「時辰到了，去看看。」

  胡青青連忙跟上，問道：「一個時辰就死了嗎？班頭，你怎麼知道一個時辰就夠了啊？」

  辛槐停下腳步看她：「解剖的時候，我根據胃裡食物的消化情況，推斷出鄧玉堂是在進食後一個時辰內死掉的。」

  一聽解剖，胡青青又不行了，剛剛吃下的東西在胃裡開始翻滾，連忙捂著嘴跑遠處嘔吐去了。

  一聽辛槐的話，真永立馬想起那大白瓷碗裡裝著的混合物，臉色也不好看了，喉頭也翻滾起來。

  可他到底是男人，經過昨日幾次嘔吐的鍛鍊，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幾人進了西屋，顏少卿推開磚門。

  辛槐拉著他後退幾步，暗室里還有高濃度的一氧化碳呢！

  幾人帕子捂著口鼻，看向暗室里。